“姓陸的,老子承認你很強,單打獨鬥,兩個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不過那又怎麽樣?現在的你,怕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拿什麽跟老子玩兒?”
他笑得極爲猖狂。
雖然付出了極爲慘烈的代價,但此刻的陸晨,絕對不可能再有一戰之力。
能以這種代價,殺掉一個“入道者”,其實也不算虧。
他現在,算是徹底明白爲什麽入道者那麽強悍。
陸晨不過剛入化勁,就如此難纏,若給他時間成長,進入先天之境,怕是整個八極門都壓不住他。
“哼,絕世天才?那又怎麽樣?死了也不過是一具屍體。”
他死死盯着陸晨,緩步往他走去,準備給他最後一擊。
陸晨還是半跪在地上,劇烈喘着粗氣,似乎真沒了站起來的力氣。
夏詩清看着這一幕,臉色雪白,萬念沮喪。
“罷了,他若死了,那我也跟他去了吧。”
她想着,心裏卻是平靜下來,不怎麽害怕。
啪!
蕭莫離突然提速,一腳踹在陸晨胸口,将他直接踹翻在地,接着上前,狠狠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面。
“小子,你不是挺狂的麽?現在怎麽不狂了?臨死之前,有什麽遺言要交代?”
他很是得意的說道。
陸晨一言不發,劇烈咳嗽着,似乎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
“哈哈,少掌門,别急着殺他。老子要當着這小子的面,狠狠幹幹這小子的婆娘!”
吳煌猖狂笑着,看着臉色發白的夏詩清,滿臉--淫--邪。
“吳大少,這婆娘長得倒是真不錯。”
蕭莫離邪邪一笑,“我覺得你這個提議很不錯,算老子一個。”
他腳尖用力,蹂-躏着陸晨。
“小子,等會你就好好看着,老子跟吳大少兩個,一個會把這婆娘幹得叫爸爸。”
他說着,蹲下來,抓住陸晨的胳膊,扣住他的手筋,就要先廢掉他的經脈四肢再說。
這樣的話,他就絕不可能再有任何可能翻盤。
就在此時,陸晨微眯着的眼睛突然睜開,眼神清冷淡漠。
眉宇間沒有什麽痛苦之色。
有的隻是冰冷。
隻如千年之雪。
蕭莫離悚然一驚,蓦地感覺到一陣讓他毛骨悚然的恐懼,運起真氣,就要先砸爆這小子的腦袋。
就在這時,陸晨躺在地上的身體,好像蛇一般扭動起來,啪地一聲,直接從地上彈起,纏在了蕭莫離身上,利用體重,将他絆翻在地。
他握着刀,刷的一下,就往蕭莫離脖頸處抹去。
他确實已經是強弩之末。
卻還一直留着最後一點體力。
單憑這點體力,自然沒辦法将蕭莫離殺掉。
至少在這小子還有防備之前,絕不可能。
他賭了一把。
就賭這小子在殺自己之前,絕對會想好好羞辱他一番。
哪怕蕭莫離不這麽想,吳煌也會這麽想。
他太了解這些二世祖。
結果證明,他賭對了。
趁着蕭莫離放松警惕,将他絆倒在地,他把最後一口真氣爆發出來,能不能殺掉他,就看這最後一擊。
蕭莫離反應不可謂不快。
拿手掌握住了百子切的刀刃,死死抓着,刀刃很快就劃破肌肉,切割着骨頭,一時半會兒,卻也沒辦法切開手掌,抹掉他的脖子。
不是百子切不夠鋒銳。
而是陸晨現在,确實沒有太多力氣。
蕭莫離另一隻手狠狠擊打在陸晨的太陽穴,一下兩下,直砸得陸晨眼冒金星,眼前發黑。
以這個角度,蕭莫離沒有辦法爆發出太大的力量,要不然,以他化勁小宗師的拳力,随便一拳,就能将陸晨的腦袋砸爆。
便是如此,在百子切割開他的手掌之前,他也能夠将陸晨活活砸死。
出乎蕭莫離意料之外,陸晨卻突然棄了刀。
“誰-他-媽……跟你說……殺人隻可以用刀?”
他猙獰笑着,隻如野獸嘶吼。
接着狠狠一口,咬在了蕭莫離脖頸處。
人,歸根結底,還是一種動物。
動物最鋒利的,除了自己的爪子,還有自己的牙齒。
人的牙齒,哪怕是普通人,咬合力也超過五百斤,隻不過大多數人,沒有在極度危險的環境生存過,終其一生,也沒有機會,釋放出自己的獸--性。
但陸晨不同。
他在戰場上厮混了六年。
戰場,那是什麽地方?
沒有文明社會該有的一切條款和規矩。
有的隻是刻在人類基因深處的動物本能——也就是獸性。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隻要能夠殺死敵人,别說用牙齒咬,便是拿自己的腸子将敵人勒死,在戰場上都不是什麽稀罕事。
“啊!”
蕭莫離吃痛之下,慘叫起來。
他不是沒殺過人。
但絕對沒有如陸晨這般,像野獸一般的殺人。
他拳打腳踢,想推開陸晨,陸晨卻将他死死纏住。
到了這個關口,陸晨什麽都沒想。
哪怕自己被蕭莫離砸死,也要在被他砸死之前,将他喉嚨咬斷。
同歸于盡算得了什麽?
當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又還有什麽可以畏懼?
他撕咬着。
狠狠一口,直接咬斷了蕭莫離的氣管和喉管。
後者這時候其實還沒有失去戰鬥力,他隻要拼着最後一口氣,砸擊陸晨的腦袋,絕對可能跟陸晨拼一個同歸于盡。
但他畏懼了。
陸晨咬斷了他的頸部大動脈。
鮮血汨汨流出,已經不怎麽覺得疼,甚至還覺得有些暖。
他想說些什麽,卻再也說不來,隻有咕噜咕噜的、鮮血噴湧的聲音。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體力,自己的生命,随着這種鮮紅液體的不斷流出,正在不斷流失。
“我要死了。”
他心想。
他還年輕。
他是八極門的少掌門。
他的未來,擁有無限可能。
滔天權柄,數不盡的财富,玩不盡的女人。
他當然不想死。
但死亡的感覺,還是就這麽侵染着他。
晦澀。
粘稠。
冰冷。
他很絕望。
完全顧不得陸晨了,隻是用力捂住自己的脖子,想把那個該死的洞給堵住。
完全是徒勞。
他那張英俊的臉,變得極爲滑稽。
就好像一瓣凄風冷雨中,凋零的、被碾碎的桃花瓣。
陸晨是凄風冷雨。
他是桃花瓣。
“活着不好麽?非要跟老子玩命。”
陸晨吐了口唾沫,血紅色的,自然是蕭莫離的鮮血。
“你他-媽也配?”
陸晨看着蕭莫離那張滑稽的臉,眼神不屑。
蕭莫離身體一下一下,抽搐痙攣着,接着雙-腿一蹬,就此殒命。
八極門的人,到得此刻,死了差不多二十個,幾個沒死的,基本都是重傷,估計也活不下來。
陸晨掙紮着站起來。
還好,雖然傷的很重,但死不了。
所有人都死了。
他還活着。
這種感覺,賊雞扒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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