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終于沒有再繼續進攻。
他微眯着眼,胸廓劇烈起伏着,在調整着呼吸和節奏。
老陸家作爲華夏第一武道世家,自然有些在一般武者看來無法理解的玄奧秘法。
譬如陸晨此刻所用,便是在場那兩位武者無法理解的秘法。
以酒意刺激身體,激發身體潛能,爆發出超過本身武道境界的戰力。
他才能以暗勁巅峰的境界,爆發出化勁小宗師的實力。
隻是這種秘法,極爲損害身體的,不能長久維持。
他必須盡可能節省每一分體力。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現在是在找機會休息和回氣。
但便是如此,這一群混子,卻也無人敢再上。
隻見以陸晨站立的地方爲中心,橫七豎八,竟是躺了四五十号人,有的在哀嚎掙紮,好似殺豬,無比凄慘。
而沒叫的,倒不是不疼,而是早就疼得暈死過去。
這還是陸晨在收着打,沒有下死手。
作爲一名警察,雖然他恨極了這種無良混混,卻還是在堅持底線——盡量不要殺人。
“這……這……”
林殊顯然也被吓到。
他是知道陸晨挺能打,但在他看來,頂天也就是停留在部隊上那種頂尖特種兵層次,一個打十個可能,再多就是扯淡。
畢竟大家都是人,上限和下限都會處在一個不可能太大的區間。
不可能說正常人有兩三百斤的力氣,特種兵啊兵王啊之類的,就能有兩三萬斤。
那不是兵王,那是玄幻小說的男豬腳。
所以他壓根沒把陸晨放在心上。
但事實是,人海戰術,真的不大可能把陸晨給堆死。
他展現出來的速度和力道,并沒有超越人體極限,雖然已經所有身體機能都已經很逼近人體極限,但還在普通人可以理解的範疇。
他可怕的地方,在于戰鬥技巧,在于技近乎道、精妙絕倫的武技,在于恢複速度極快、遠遠超過一般人的體力,在于非人般的第六感,對于危險比野獸都還敏銳的直覺。
陸晨就是憑借着這些,以一敵百,真的如常山趙子龍在世,在這兩百來号混子中,摧枯拉朽,砍瓜切菜,殺了個七進七出。
訓練再精良的軍隊,戰損一旦超過百分之二十,都會有軍心崩潰的風險。
更何況是這群完全沒可能跟軍隊比的混混?
更别說陸晨隻用了三分鍾就撂倒了五十多個,戰損甚至達到了百分之三十?
他們的軍心,完全渙散。
“你們他媽吃白飯的?他再厲害也隻是一個人,你們這麽多人,堆也把他給堆死了啊!”
人群後面,張天龍、劉文采等大佬們破口大罵。
卻再也指揮不動自己的手下。
明顯看得出來,他們對于陸晨,已經從内心深處感到了恐懼。
就如羔羊面對着野狼,小雞面對着老鷹。
本能的畏懼。
不是靠外力能夠克服。
“要不你們上來試試?”
陸晨冷冷一笑,看着劉文采和張天龍這兩個老大。
孫大标和林虎因爲是武者,自然看出了陸晨的可怕,倒是沒有如他倆這般瞎比比。
此話一出,劉文采和張天龍頓時閉嘴。
打,拿什麽打?
他倆養尊處優慣了,戰鬥力連自己小弟都不如,上去那不是找虐麽?
“蟲子。”
陸晨冷冷一笑,“一群蟲子。”
他眼神不屑,淡淡搖了搖頭。
竟是以一人一拳,壓得這兩百多号人沒有脾氣。
什麽他-媽-的叫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這他媽就是!
“兩位先生……”
眼看北城北地的黑幫勢力不靠譜,林殊等公子哥,隻得把希望寄托在那兩個武者身上。
這兩人無論實力還是膽色,都遠遠淩駕于一般混子之上,自然不可能被陸晨給吓住。
他們跨前一步,扛住了陸晨的氣勢威嚴。
其中一個身材高瘦的武者冷聲道:“年輕人,雖然我看不出來你是靠的什麽,轉瞬之間,就把自己的實力從暗勁巅峰提升到了化勁小宗師層次。但若是我所料不錯,你本身境界還是停留在暗勁吧。你這種秘法,絕對不可能長久。”
他冷哼一聲,“哪怕你真的是化勁小宗師,要勝我們師兄弟聯手,怕也不容易,更何況你隻是個冒牌貨?看你年紀輕輕,就有這身武學也不容易……你要是識時務,就服個軟,跟林少等人賠個禮道個歉,我相信以林少寬宏大量,也不會真跟你一般見識……”
“齊先生,這……”
見此人這麽說,林殊明顯有些不喜。
“林少,此人實力不容小觑,我們師兄弟要敗他不難,要殺他卻不大可能。若真鬧到你死我活,他若是逃了去……林少你現在算是見識到武者有多可怕了吧?如果有個武者藏在暗處,随時要想要您的命……”
齊先生壓低聲音,說到這裏便止住。
他是拿人錢财,與人消災。
若陸晨是個弱雞,那殺了便殺。
但陸晨爆發出來的實力,遠遠超過他們的預估,那就須得重新考慮。
犯不着爲林殊那幾百萬,跟一個暗勁巅峰、甚至能夠短暫爆發出化勁小宗師的頂尖高手生死相搏。
林殊不是什麽蠢人,聽齊先生這麽一說,瞬間汗流浃背。
是啊,他們沒有必殺這小子的實力。
若是讓這小子逃了去,躲在暗處……随時準備要他的命。
林殊不敢再想下去。
他身邊的纨绔二代們,也沒一個蠢人,紛紛醒悟。
“姓陸的,既然齊先生替你求情,你若跟我賠禮道歉,本少便可以既往不咎,我們甚至可以做個朋友。”
林殊冷哼道。
“對,姓陸的,我們林哥願意給你機會,你就好好把握,願意給你幾分面子,你就好好兜着,别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說你一個破警察,一個月拿三千塊工資,這麽拼命幹什麽?依我看,你幹脆辭職得了,來當少爺我的保镖,少爺我叫你扁誰就扁誰,一個月給你幾十萬花,你當這破警察,他媽一輩子都賺不到!”
“姓陸的,話都給你說到這裏了,不想死就趕快認錯!”
這群纨绔二代們叫嚣着。
陸晨聽着,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笑得很開心。
露出兩排大白牙。
“你……你笑什麽?”
林殊怒聲道。
也不知道爲什麽,陸晨笑得他頭皮陣陣發麻。
“笑口常開,自然是笑這天下可笑之人。”
陸晨搖了搖頭,“可惜的是,小爺我肚皮不大,怕是容不得這天下難容之事。”
“林殊,還記得今天你出來時,我怎麽跟你說的麽?要玩兒,咱就爺們兒點玩把大的。現在是什麽情況?老子才剛剛熱身,你們他媽就玩不起了?”
“既然遊戲開始了,那可就由不得你們。不想玩也得他-媽-的給老子玩下去。”
他指了指在場這還站着一百多号人:“今兒在這裏,隻能有一個爺爺,那就是我。想出這個門,就給我當孫子,不當我就把他打成孫子。”
他說着,言語間卻并沒有多少狠戾,反而溫和的很。
但他越是這樣,在場的人,就越覺得冷,一股股涼氣,從腳底闆直冒,竄遍全身,冷得他們不自禁打着擺子。
狠得怕愣的,愣的怕瘋的,瘋的怕不要命的。
而眼前這小子,他不僅狠,還愣,愣到一根筋。
不僅愣,還他媽瘋,就是個精神病。
不僅瘋,還他媽不要命。
跟這樣的人,站在對立面,絕對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
因爲他來這裏就壓根沒想過什麽後果。
有人說,不瘋魔,不成佛。
到了陸霄這裏,卻完全反了過來。
他壓根沒想過成佛,隻想瘋魔。
道不傳六耳,何足稱道。
佛不渡衆生,何以爲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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