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孟慶的面前,所有的景色都變了,就好像忽然之間穿過一道屏障,從一個世界來到另一個世界一樣。
眼前郁郁蔥蔥,高大的白楊樹梧桐樹皂莢樹很多,這些樹在大西北都不可能存在的,可此時分散在他的面前。
這是一處山谷,在他腳下是一塊大石頭,石頭有一半沒在溪水裏,溪水潺潺,但是卻似乎透着寒氣,他的女兒就站在對面的沙灘上皺着眉頭看他。
江孟慶腿有些發軟,可還是咬着牙堅持着快步的踩着石頭穿過了這條溪水。
随後江孟慶從石頭上跳到了岸邊的鵝卵石上,回過頭看去,他又再次的驚呆了,在他面前是一條潺潺流淌的溪水,在他來的路上有幾塊大石頭,水流并不是很急,擊打不出浪花來,可每次流過石頭的時候都會有白色的霧氣生出來。
而對面依然一片荒蕪,褐色的黃色的灰色的土地裸露在外,就好像大地上的一片片的傷疤一樣。
有淡淡的白色霧氣,将這裏給隔絕住。
回過頭,他這個女兒已經擡腿朝着一條在灌木叢中開辟出來的小路走去。
江孟慶來不及去驚訝,不管怎麽說也是經曆過的了,最初的震驚過後,他就平靜了,連忙跟上了江十月的腳步。
可一顆心卻不安忐忑的咚咚地跳了起來,難道自己的親生父親就住在這裏嗎?
這真是一個好地方啊,在這荒涼之地,竟然有這樣的世外桃源。
可是這麽多年了,他爲什麽不回去找自己呢?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嗎?
他就眼睛睜的看着江成銘那些人欺負自己霸占自己的産業嗎?
還是他有什麽難言之隐?
胡思亂想的,他甚至都沒有閑心去看旁邊是什麽樣子的。
腦子裏亂哄哄的,江孟慶跟着江十月一起站在了灌木叢外,前邊是一片平地,有一座吊腳樓,本應該出現在南方的建築,可此時卻在這裏出現了。
他們仿佛來到了江南某個地方。
吊腳樓下有一塊綠草坪地,四周綠草蔥翠,好像鋪着一大片的綠毯子。
旁邊是一圈怒放的薔薇花,吊腳樓看着很大,上邊有三層,在他們這個角度需要擡頭才能看到樓頂。
而在樓下,一棵大樹下面有兩張搖椅,中間有個茶幾,上面有托盤。
旁邊放着一個天青色的茶杯。
就在江孟慶愣怔的時候,一條黑色的小狼崽從灌木叢竄出來,朝着他們瘋狂的叫起來。
江十月感知了一下,沒錯,就是這個地方,陸婉晴提供的就是這裏,這裏住的人去了哪裏?
看着樓的高度就知道這個人是有行動能力的,否則不會住這樣的吊腳樓。
還有一條狼崽子。
江十月整理了一下背包的帶子,對身旁的江孟慶說道:“跟着我。”
随後江江十月就朝着前邊走去,有一條小路通向前面的草地。
站在草地中央的時候,江十月停住了腳步,不由得擡頭朝着吊腳樓上面看去,就看到第一層關的門被推開了。
有一個人慢悠悠地從裏面走了出來,踏着木質的樓梯,從樓上朝下面走。
江十月目光緊縮,一向淡定的她此時有些不淡定了。
這人真的是太熟悉了,哪怕就是隻是一個側影,哪怕低着頭,哪怕他頭發是花白的,可是江十月也一眼認出來了,那是她的導師。
沒人知道她的導師叫什麽名字,他也從來不告訴大家,所以學生們隻是尊稱他爲導師,似乎這就是他的名字。
江十月雲淡風輕的神色,終于一點點的收斂起來。
她沒有朝着這位老人奔過去,而是靜靜的站在原地,而江孟慶也屏住了呼吸,可同時腦子又有些混亂起來,這個人是他的父親嗎?他沒有他的照片也沒有他的印象,自然不知道他的父親長什麽樣。
如果按照時間算,他們分别有四十多年了,誰又能認得誰呢?
也許這個人不是吧。
大約六十多歲的老者慢悠悠的從樓上下來之後,停頓了一瞬,對于江孟慶和江十月的到來似乎一點都不感到詫異。
他依然慢悠悠的朝着江十月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江十月隻覺得喉嚨發幹,離得近了,100%确定了,這就是自己的導師,沒錯的,他身側彌漫着的精神力,還有他的眼神兒。
可導師不是在平行時空嘛,也或者說平行時空裏的導師,其實就是她的親爺爺,是這樣子嗎?
江十月咬着嘴唇,頭一次有些無措起來。
老人慢慢的走到了江十月的面前,先是淡淡的掃視了一眼江孟慶,眼底裏有着嫌棄失望,當看向江十月的時候,眼底裏裏除了嚴厲就是慈愛。
“十月,不認識我了?”
這聲音就是她的導師了,不是本源是空的人,就是平行時空的導師。
江十月嘴巴張了張,幾息之後,幹澀的開口道:“導師,您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嗎?”
老人歎了一口氣,指着樹下:“十月,和爺爺去那邊談……”
江十月眉頭皺起來:“事情還沒有說清楚,您可别自稱爺爺,您是導師對吧,教了我十幾年的導師。”
“沒錯,我是你的導師。”
“你來到本源時空,那麽,平行時空的導師呢?”
“當然是各歸各位了。”
老人說到這裏眉頭也皺起來:“十月,這件事情說起來話長,坐下來說吧,一路奔波也是很累了。”
從始到終他看都沒有看江孟慶一眼。
而江孟慶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是尴尬地站在那裏,一顆心開始咚咚地跳了起來。
這人怎麽成了江十月的導師呢?
不是自己的父親嗎?
但是他剛才又自稱是江十月的爺爺,這到底怎麽回事?
本來就混亂的腦子此時更亂了,站在那裏真的是一動不動了。
江生很是嫌棄地看了一眼江孟慶:“你這個不孝子,先在這裏站着,等我和十月說完話再說你的事。”
聲音很嚴厲,一點都不客氣。
江孟慶本來應該羞惱,可他此時這樣的情緒一點都沒有。
他确實需要靜一靜好好捋一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于是江孟慶坐在了一塊石頭上,搓了一把臉,等再擡頭的時候發現。這個老人已經帶着江十月去了大樹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