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夜晚依舊是那麽的安靜,窗外的月光順着窗簾的縫隙流淌下來,增添了些許細微的光。
室内看起來溫暖帶着祥和。
可是,東方寶娜整個人卻如墜冰窟,她沒有看錯,東方文昊的剛才那個眼神,并不是孩童該有的眼神,相反格外的冷靜,甚至帶着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而那個眼神極度的陰郁,似乎看着自己,如同看到一個死人一樣。
他……真的想讓自己死!
***
李文複述完了之後,覺得額頭都冒出冷汗來了。
他當初聽的時候還沒什麽太大的感受,可是剛剛在複述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得,額頭和後背都是一層的冷汗。
越想越吓人。
就好像那句話,細思極恐。
江十月眉頭蹙了蹙,幾息後,又舒展開,她慢悠悠的問道:“她就沒想過把孩子送走?”
“那不就是棄養了嗎?”李文不認同的說道:“我看東方寶娜不是那種沒責任心的人。”
“那她還真的是心地善良,不過中邪什麽的不要亂說,我們是講科學的。”江十月笑眯眯的彎了彎眼睛,眼睫的尾端綴着讓人看不出來的情緒:“當然解決兒童心理問題,我最在行了。”
李文沉默了一下,行吧,你是大佬,你說的都對。
江十月用精神力掃視了一眼蜃樓珠,總覺得珠子似乎有些不安穩,她沉思了一瞬,傅輕寒用直覺帶她走出蜃制造的幻境,那麽她就用直接看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吧。
不管怎麽說,李文還叫她一聲老大呢。
距離新年還有三天,而新年過後還有十天就開學了。
滿打滿算,在C城停留不到半個月。
這半個月裏,她能回家嗎?
如果能回去,這裏的江十月怎麽辦?
假如這裏的江十月徹底的消失了,别人倒是無所謂,哥哥江寒晟定是接受不了的,他之所以一直咬牙堅持到現在,就是因爲他還有一個妹妹。
他所做的籌謀和努力隻能付之流水,這樣的話,他的病怎麽可能治得好?
江十月揉揉額頭,怎麽感覺越來越難了呢。
她最讨厭的就是這些選擇題了。
江十月搖搖頭,将這些煩惱暫時抛掉,如今的她雖然有精神力空間,可是想要打開時空裂隙回家,她還需要更多的精神力去充盈自己的空間。
噬夢獸不過是起了一個淨化循環的作用。
上一次打開時空裂隙她用了太多的精神力,但是度假村裏發生的事情讓她知道,她的精神力并不會因爲有了精神力空間可以無限的使用。
她在度假村曾經兩度疲憊到馬上昏睡過去。
如果身邊不是親近可靠的人,那是很危險的。
這樣比方吧,精神力空間好像一個密閉的房間,如果不打開窗戶讓外面的空氣進來,早晚會窒息的。
所以,她現在還是需要四處搜集精神力。
否則,她的異能不但難以維持,更别說去打開裂隙回家了。
想到這裏,江十月拿過了手機。
她要給哥哥打個電話。
還有三天就是這個時空,也是她那個時空農曆新年了,也就是所說的春節過大年,雖然說年味越來越淡,可是總歸是一個吉祥美好的形式。
在這裏,她也就隻有哥哥一個親人,她要問問他這個新年怎麽過。
這個時間正好是非治療時間,是相對比較起來自由的,當然了,自從江家老爺子和老太太出事之後,那個醫生也因爲身體原因,被療養院給辭退了。
所以說除了環境差一點,其他的都還好,反正也馬上就要離開了。
那麽也就沒有必要再去換另一家療養院。
電話接通了,那一頭傳來了江寒晟溫和的聲音:“十月。”
“哥哥,你這兩天怎麽樣?”
既然自己遲早有一天要離開,那麽哥哥的身體是一定要恢複正常的。
想到這裏,江十月想起那個小護士,她那天身上的香氣有古怪。
但具體是什麽古怪,現在她還無法确定。
隻不過這種古怪,對他們來講并不是壞消息。
也許是哥哥身體的轉機也不一定。
而這個時候,電話那頭的江寒晟聲音更溫和了,似乎情緒也不錯。
“十月,哥哥這兩天很好,而且現在發病的間隔越來越長了……”
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
“哥哥你放心吧,你很快就會好的。”
随後江十月話鋒一轉:“哥哥,再有三天就是農曆新年了,你打算怎麽過呀?”
那一頭的江寒晟沉默了,似乎也是愣怔的。
新年,再有三天就是農曆新年了,往年,妹妹在江家别墅,他在療養院,都是各過各的。
而在療養院裏也沒什麽新年不新年的,照樣要吃藥打針,甚至他的發病也不會選擇哪天是新年哪天不是,所以說對他來講過年早已經沒有了意義。
對于家庭對于父母,他所有的印象都已經淡泊的如一陣青煙,也就唯一隻有這個妹妹了。
可他們從前并不是像現在這樣相處。
江寒晟鼻子有些酸,聲音也有些沙啞。
“十月,還和往年一樣,哥哥在療養院,你在江家别墅,不用來看哥哥,我們可以用電話聯系。”
“那哥哥我将你接出來,我托小傅在他的莊園附近買了一棟别墅,什麽都不用管,咱們拎包入住,不過啊,一些手續要明天去辦,等手續都辦完了,新年前一天,我想将哥哥接出來在我們自己的别墅裏過年呀……”
江十月聲音軟綿綿的還帶着笑意。
江寒晟愣了一下,沉聲問道:“十月,這棟别墅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吧?”
江十月在那邊大大咧咧的說道。
“哥哥,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小傅辦事我們可以放一萬個心,絕對物美價廉,物有所值,我已經将駕駛證考了下來,到時候我開江孟慶的車去接你,然後呢,我們去買過年吃的東西好不好?”
江寒晟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他已經被關在這裏好幾年了,從來沒有離開過這療養院一步,他站在樓上望着遠方的時候,甚至覺得他已經和這個世界分割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