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也明白。”沈曼殊催促道,“爹你先喝粥,不然粥就該冷了,白費了女兒一番心意啊。”
“可……”
“你且聽女兒慢慢說。”
沈振光猶豫了一下,不過終究拿起勺子,吃下了一大口。
真香啊。
沈曼殊緩聲說,“女兒知道爹跟祖父他們一樣,忠君愛國。可眼下永安帝的昏庸瘋狂,做了那麽多的錯事。幾個親生兒子在他眼中,都一點都不重要,何況是臣子呢?他今日能革你職,收你兵權,派兵圈禁你,明日就能夠尋了理由,把沈家人都給投入大牢!”
沈振光握着那瓦罐,沉重地說,“曼殊,是爹自己主動辭官的,那兵權,也是爹主動交出去的。”
“那你交的時候,他可曾有猶豫?如果一個帝王命令一個臣子不能辭官,不能回家,那個臣子會成功?”沈曼殊看着愣在原地的父親,輕聲道,“爹,他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啊。”
沈振光想起第二日,永安帝就讓太子接手了兵部所有事宜,他的心就往下一沉。
沈曼殊繼續道,“爹,其實我明白你的矛盾,所以你難以下的決定,女兒替你下了。把你藥暈了,也是女兒的決定。你倘若認爲,自己被迫背上了叛徒的枷鎖,那麽要怪,就都怪女兒吧!”
沈振光所在的那個位置,就決定了他必然會如此矛盾。
沈老太太那邊也是。
沈曼殊記得原著裏面,他們的糾結更甚,因爲那個時候,除了骨子裏面銘刻多年的忠君愛國外,還有原主嫁給了君墨寒這個由頭。
那個時候的沈大将軍跟沈老太太,更矛盾,更痛苦。
有一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變的。
更不要說,之前的永安帝也太會僞裝,在治國上,也一直勵精圖治。
任誰會知道,他會是那樣一個瘋狂的人呢?
瘋狂到爲了得到自己沒有血緣的妹妹,做了那麽多的事情。
沈振光沉默了良久,最後才緩緩開口,他的聲音十分艱澀,“曼殊,你說什麽呢,爹怎麽會怪你。就是怪……哎。”
誰也說不上來。
畢竟當年他祖父成爲這将軍府第一任主人的時候,會知道近日沈家子孫會面臨這樣的境地。
沈曼殊說,“爹,你們已經盡力了,做到了一個忠臣應該做的一切。忠臣是要效忠君王,可當君王不值得效忠,甚至從來沒有把忠臣的命放在眼裏的時候,就沒有必要再效忠他了!”
“你可知道,六哥在羽國被那羽帝軟禁了起來,被喂了藥,每日多走幾步路就喘。倘若我們再遲一步到,他都準備自殺已保清白了!他說沈家兒郎可以戰死沙場,但是卻絕對不應該苟身在别人身下!”
沈振光聽了後,臉白了又白。
他緊張地問,“你六哥呢?”
沈曼殊說:“我們已經把六哥救出來了,但是六哥中的毒,我們無計可施,已經讓人送他去藥谷了。大姐在那邊,還能夠照顧他。”
聽到這裏,沈振光微松一口氣。
畢竟小兒子還沒到二十,最初聽到那件事情的時候,沈振光都憤怒得想要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