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伽的手術方案進行了爲期三天的探讨。
每一次讨論,紀長慕和陳康都會到場。
研讨時,布魯爾和幾位主治醫生有時候會發生争執,紀長慕知曉布魯爾脾氣大,他每次都會出來充當和解人。
布魯爾制定的手術方案過于大膽和冒險,幾位主治醫生都不同意,都認爲應該保守治療。
第三天時,争執越來越深。
小會議室裏,幾位主治醫生紛紛搖頭:“布魯爾醫生,不是我們不尊重你,你的手術方案過于激進,你所需要的手術器材,我們醫院也不具備。還有,你提到的術中醫藥,都是剛剛研發出來沒有投入到市場的藥,這絕對不專業,我們不同意。我們也都是醫生,需要爲病人負責。”
布魯爾已經氣得滿臉通紅,争吵了一個早上,剛想發作時,坐在一旁的紀長慕攔住他。
紀長慕坐在黑色的轉椅上,身子微微後傾,長腿交疊,目光銳利幽邃,嗓音輕緩低沉:“設備的事我來解決,據我所知,布魯爾醫生需要的設備,國内有,但因爲運輸和人事牽扯問題,需要有人去解決。這個事,暫且交給我。至于術中藥物問題,我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諸位無非是怕出現不良反應,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我可以讓陳康拟一份免責書,術中任何後果都與諸位無關,也與布魯爾醫生無關,我紀長慕擔責。”
幾位醫生面面相觑,确實,他們怕擔責。
都不是普通人,萬一出了事故,他們通通都跑不掉。
晏家雖然早已不如往日輝煌,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晏松源随便動動手指頭也能捏死他們這群人。
而且,晏松源的長子晏鋒剛剛去世,如果晏伽再出意外,他們一定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這也是他們提倡保守治療的原因。
誰也不想牽扯進豪門漩渦。
布魯爾醫生因爲語言不通,也不知道紀長慕在跟他們說了些什麽,隻生氣地喝着杯中的茶水。
紀長慕按住他的手,在他耳邊用英文跟他解釋了一番。
布魯爾心裏的氣這才慢慢消下去,逐漸平和。
紀長慕又對衆人道:“大家還有什麽疑慮都可以提出來,今天開誠布公坐在這裏,是解決問題的,而不是争吵。”
至始至終,紀長慕的臉色都很平靜,沒有情緒波動。
陽光從會議室外照進,落在他的墨色襯衫上,襯衫皓石袖扣在光線下閃爍着低調的光澤。
這副袖扣還是喬沐元送給他的。
幾位醫生開始交頭接耳商量事情,紀長慕幹脆端起茶杯喝茶,默默等他們商量完。
他敢承擔一切後果,因爲他知道,隻要過程盡力,他就無愧自己的付出。
至于結果,如果不盡人意,他也有足夠的能力去承受。
同時,他的承擔也包含對布魯爾醫生和喬知行的信任。
他相信,他們都會全力以赴。
“紀先生,既然你說拟免責書,那就大家都簽一份吧!”
“好。”紀長慕對陳康道,“現在就去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