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宇智波弘彥,腦中反複回想着剛才他所說的話語,以及話語中和眼前的宇智波弘彥有關的所有信息,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三人才開口道。
剛才的一番話,從宇智波弘彥說要着眼于離開這裏之後,他就給他們叙述了一下他所了解的關于這個空間的一切。
并且,還帶出了眼前的他,是和他們不一樣的,是已經死了的人,并非是因爲什麽時空間能力或是忍術來到這裏的,而是死亡之後,靈魂走上了一條分叉路,最終不知道什麽原因,走上了那條黑暗彌漫,就像是現在這個空間彌漫的黑色霧氣一樣的路,最終到達了這裏。
而且,他已經在這個空間裏徘徊了十幾年,并且,已經确定,這個空間,是沒有空間概念,雖然說有時間的感覺,但是卻并沒有時間的概念。
在這裏,其實時間是靜止的,空間是近乎不存在一樣的無窮無盡的。
每一個進入到這個空間的靈魂,都要遭受時間的拷問,在這裏忍受着無窮無盡的漫長時間,直到發瘋,或者麻木到停止思考。
在這裏,無法睡眠,幾乎每時每刻都是極度清醒的,時間流逝的感覺和伴随而來的漫長的感覺則是會如影随形,你有多清醒,這種感覺就有多清晰,幾乎是逼着人發瘋。
而不管到哪裏,覺得無聊了,無所事事了,再怎麽走動,四周的一切都是一樣的。
陰森、單調、千篇一律……仿佛永遠不會清醒的夢魇,無窮無盡的折磨着每一個靈魂的精神。
幾乎可以說,這裏就是牢獄。
時間的牢獄,而他們則是連罪名都不需要的囚犯。
說實話,此時此刻,雖然三人面色上還是相當的平靜,但是内心之中,一顆小心髒已經是突突直跳。
尤其是這個宇智波信彥所說的最後一句“原本以爲這裏是死者的世界,但是,現在看來,這裏應該是能夠同時容納死者和生者的存在,沒有人能夠幸免”,攪得他們心底的恐慌噴薄而出,幾乎是讓他們無法再進一步思考下去。
不。
與其說是因爲恐慌而無法進一步思考下去,不如說他們是不敢想下去。
“是的。”
對此,宇智波信彥點點頭,如是說道。
“不過,放心吧,不管是什麽地方,隻要能夠進來,就一定能夠出去,世界上,無論是生者的世界,還是死者的世界,總是互通的,能進就能出。”
随後,像是察覺出了什麽,宇智波弘彥如是說道。
言辭之間,卻是很明顯的在安慰三人了。
顯然,他是察覺到了三人内心深處的無法消散的恐慌。
而這份恐慌,既是無法避免的,也是沒有必要存在的,看三人的姿态,雖然說第一時間的交出了合格的答卷,剛才的警戒,無疑是值得稱贊的,三人的配合也可以看得出來非常的默契,一般人都是貌合神離的多,他們卻是貌離神合,相當的難能可貴。
但是,從他們體态和動作上來看,卻是不難看出來,三人是出生于和平時代,或者說,還沒有經曆過戰亂的洗禮。
在遇到現在的這種情況,就算是經曆過戰亂,心理素質差那麽一點點的,恐怕和他們相比也好不了多少。
但是,這種恐慌是沒有必要的。
既然生者能夠來到這個世界,那麽,必然是有路是可以回去的,沒有必要太擔心。況且,死者還能被術召喚回生者的世界,何況生者要回到生者的世界。
路是一定會有的。
而過度的擔心恐慌,隻會不斷的錯過回去的路,沒有任何的意義,隻會起反效果。
“是。”
而弘彥的這句話,顯然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聽到這句話後,三人眼底的那種恐慌,終究是消退了一些。
剛才的話語中,這位宇智波弘彥也坦言了,之前這位宇智波弘彥以爲他們也是靈魂體,但是沒有想到卻是帶着肉體的,也就是說,他們是生者。
也就是說,這個空間并不是死後的世界,而既然不是死後的世界,并且那個血月銀袍人當時隻是使用了某種術就将他們帶到了這裏,用術就能打開這裏的大門,那麽,離開這裏,也并不是什麽無解的事情。
他們是沒有必要恐慌。
也不能恐慌。
現在,最不應該的就是恐慌,最應該做的就是冷靜。
而且是冷靜冷靜再冷靜。
素質真的是很高啊!
無論是小佐助,還是眼前的這個小女孩。
至于小鳴人,應該是吃了他原本沒有什麽緊張感的性格的好處吧。
看上去,三人都是相當淡定,不錯。
而這個時候,看三人的表現,弘彥的心中則是暗暗的點頭,雖說沒有完全的冷靜下來,但是能夠意識到需要冷靜,并且壓制住恐懼,已經是相當難能可貴了。
和平的時代,沒有經曆過戰争的洗禮,能夠做到這些,已經很了不起了。
眼前的,可不比他這種十多歲的外形,内心卻是二三十歲的家夥,可是貨真價實的内外都是十多歲,可見三人的素質。
“那麽,你……”
而稍稍冷靜下來之後,三人又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是的,我是在九尾襲擊村子的那個晚上死的。”
不過,他們的這句話并沒有問完,就被仿佛知道他們會這麽問的弘彥所打斷。
“是……九尾殺了你嗎?”
而聽到這句話,罕見的,漩渦鳴人帶着一絲猶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自己的隊友說話之前,問出來道。
同時,此時的他,卻是不自覺的的摸了摸肚子上的八卦封印所在的位置。
聽到這位宇智波弘彥的話語,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肚子那邊有些火辣辣的疼。
九尾……
是嗎!
小鳴人是人柱力嗎!
九尾的人柱力!
而随着漩渦鳴人兩位隊友的詫異的目光,宇智波弘彥看着漩渦鳴人,敏銳的看出來了什麽。
鳴人……
這是怎麽了?
而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則是相當的不解,鳴人什麽時候關心這種事了。
是嗎!
是因爲這樣啊!
然後,下一秒,他們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對于他們來說,好歹也是從小一起一個學校長大的,又是隊友和戰友,鳴人的遭遇,他們又怎麽會不知道。
隻是,他們早已經不在意了,甚至都忘記了什麽九尾的事情,鳴人就是鳴人,所以,才反應慢了一拍。
“不,我是被宇智波一族的叛徒,我的哥哥,殺死的。”
而這個時候,他們恍然之際,宇智波弘彥淡淡的話語,如是傳來。
“抱……抱歉!”
聽到這句話,幾乎一瞬間,不管是提問的漩渦鳴人,還是聽着的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均是齊齊的低頭道歉。
沒有被九尾殺死,但是被自己的兄長殺死……
這……
不管怎麽說,都是他們這些提問的人不對。
“不用顧慮,這麽多年了,我早已釋懷了。甚至,我死的時候,就已經想明白了,這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隻是那麽早就死了,有些可惜罷了。有許多東西還沒有來得及體會,我就已經和世界告别了。”
而對于三人的道歉,弘彥則是顯得淡定的多,甚至,此時說話的時候,也是帶着一種淡然的笑容,仿佛已經是看穿了生死,并不在意自己的死亡。
甚至,從他的語氣之中,也沒有多少對生者世界的眷戀,哪怕是在這個折磨人的時間牢籠之中,他也安之若素。
“你的兄長……也是宇智波一族?”
可能是眼前的宇智波弘彥的态度太過平靜,三人也慢慢的收起了小心翼翼,沉吟了一聲之後,宇智波佐助忍不住問道。
“沒錯。當初他殺了族人,背叛了一族和村子。”
對此,宇智波弘彥如實答道。
“是嗎……”
而聽到這一句,宇智波佐助點了點頭,話語卻是帶着幾分低沉。
此時,他已經明白了,眼前的這個神秘少年的際遇,和自己差不多,隻不過他的兄長沒有屠殺整個一族。
“也不一定。”
而就在這個時候,仿佛了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還未等他說什麽,眼前的宇智波弘彥就開口道。
“也不一定什麽?”
對此,宇智波佐助還未開口,在他身後的春野櫻和漩渦鳴人疑問卻是脫口而出。
“宇智波一族滅族這件事情,我的哥哥,未必就沒有參與其中。甚至,很有可能,宇智波一族滅族,很有可能,我的哥哥就是幕後黑手。”
聞言,宇智波弘彥開口道。
“怎麽……”
對此,三人盡皆愕然,幾乎下意識的就問了出口。
“雖然說鼬的确是一個有天分的孩子,而且還是非常有天分的那種,但是如果就靠他一個人,想要屠滅整個宇智波一族,是不可能的,就算他再強,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宇智波一族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聞言,弘彥卻似乎并沒有隐瞞的意思,如是說道。
“哦,剛才帶過去了,我的哥哥,就是之前所說的宇智波信彥。”
随後,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弘彥又補充了一句。
剛才的宇智波信彥?
弘彥和他……是兄弟嗎?
而這一刻,三人心中齊齊一怔。
“那,這個宇智波信彥……”
而想到這裏,或許是剛才下意識的慣性,他們的口中也是直截了當的吐出了這麽一句。
“他是九尾襲擊木葉的幕後黑手,一手策劃了九尾之亂,趁着我的老師,也就是上一代九尾人柱力分娩封印減弱的檔口,解開了九尾的封印,将九尾放了出來,并且釀成了那樣的災禍。也是忍界唯二能夠單槍匹馬屠滅宇智波一族的存在。鼬之所以能夠屠滅一族,幾乎可以斷定,背後肯定有這個人的存在。”
對此,弘彥也沒有再隐瞞,如是說道。
剛才的一番對話,特别是在他詢問三人是怎麽來到這個空間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确定了,開啓這個空間把他們扔進來的那個血月銀袍人,就是宇智波信彥。
既然宇智波信彥已經牽扯到這件事情裏面去了,那麽就是他們離開這裏的重要的一環,有什麽該說的也必須要說了。
“單槍匹馬……”
“一個人……”
而聽到這句話,漩渦鳴人和春野櫻眼睛都瞪大了。
說實話,宇智波一族的事情,他們在接觸到佐助之後,還是有心無心的了解了一些的。
可以說,這個木葉最強盛的家族是一夜之間消失在村子的曆史中的。
當時,他們聽說這些還是相當的不相信。
但是了解越多,他們也明白,這就是真的。
這麽大一個家族一夕之間消失,就算村子的消息封鎖的再快,也不可能封鎖住的,并且,所有人都是這個說法,再怎麽樣,也不會是假的。
現在眼前的宇智波弘彥所說的意思,也就是這個宇智波信彥的實力,能夠一夜之間讓宇智波一族在村子消失。
這……
這怎麽想都不可能啊!
但是,眼前的宇智波弘彥也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而且剛才這個宇智波弘彥的瞳力他們也親身感受過,幾乎連簡單的對視都沒有辦法,就算是對敵最遲鈍的鳴人也知道,自己三人可能一瞬間就會被他擊敗。
而這個宇智波信彥能夠殺死他,并且還主導了九尾之亂,給村子釀成了那麽大的災難。
聽上去,如果宇智波信彥沒有這份實力,倒是對不起他所做的事情了。
“好了,還有什麽話,我們路上再說吧。”
而這個時候,弘彥卻是站起身來,對着宇智波佐助伸出了手。
“路上?”
而陷入了某種震驚的思考中的宇智波佐助看到伸過來的身後,微微一愕,口中一聲脫口而出。
“啊,要想出去,有一個人,我們必須去見。”
對此,弘彥開口道。
……
“不行,不能在這裏傻傻的帶着了,走吧,有什麽事,你們還有什麽問題,就在路上說吧。”
而這個時候,幾乎同時,來回走了幾步的雪奈微吸了一口氣,猛地面對了日向雛田和日向甯次兩人,伸出了手,如是說道。
“啊?路……路上?去哪?”
對此,出于某種愕然腦袋轉不過彎狀态的兩人,下意識的開口道。
“一個,要離開這裏,就必須要見的人。”
對此,雪奈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