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千葉的感謝,日向日足端坐着微微低頭,保持着和千葉相同的禮節,并不讓千葉有任何低頭的感覺,就算是表達歉意和感謝,也是站在對等的禮節位置上的。
顯然,對于千葉,日向日足還是非常重視的,并且,在心中也是放在很高的位置上的。
畢竟,眼前的青年,雖然年紀和自己相差較遠,但是,論地位和能力,日向日足是自愧不如的。
不得不說,哪怕是之間有過節,在日向日足的心目中,眼前的青年仍舊是木葉的未來,并且能夠帶領木葉走向更加繁榮,甚至能改變整個忍界的存在。
而且,就從眼前的來說,這個青年隻要在木葉,木葉在現在的忍界就有最硬的腰杆。
因爲,現在的忍界,已經不是從前的忍界了,宇智波信彥的存在,無疑是讓忍界又産生了一個宇智波斑,完全淩駕于五大忍村之上的存在,而唯一能夠和宇智波信彥抗衡的,就是眼前的這名青年。
甚至,宇智波信彥的出世之戰,正面迎戰的也是眼前的青年,也是宇智波信彥的首敗的來源。
可以說,現在整個忍界都對眼前的青年又是忌憚又是依仗,誰都要依仗眼前的青年,而作爲這個青年所在的木葉,自然會有不少好處。
雖說日向日足平時足不出戶,但是消息還是很靈通的,還是知道一些的。
比如,和其他忍村的一些商路上的問題,其他大忍村多少還是給木葉讓出了不少好處的。
尤其是一些稀有的地産。
雖說各大忍村暗地裏勾心鬥角,對木葉也小動作估計還是不少,但是,這些明面上的讓步,各大忍村還是要做足的,至少,關鍵時刻,如果宇智波信彥真的有什麽舉動,還是要依仗木葉的,明面上還是要“讨好”木葉。
而現在,對于這麽一個至關重要的人,日向日足也是相當有分寸的。
不管是否眼前的男人是不是低姿态,是不是來認錯的,是不是理應這樣低姿态的,這個時候,作爲日向的家主,他都必須保持至少和他一樣的姿态。
這無關恩怨是否了結,是否以後還要其樂融融,這是一種政治姿态,在這種不是撕破臉的狀态,多少都是要給人留顔面的,甚至有時候還要給比對方給自己的顔面更多的顔面。
如果這次不是因爲日向一族和眼前這個男人畢竟有着不能簡單解釋的關系,他擺出的姿态可能會更加低。
隻是因爲那層關系,他不能太謙卑罷了。
日向一族當時已經低頭了,現在,決不能再低頭了,不然日向一族的尊嚴何在?
不過,現在平姿态歸平姿态,日向日足并不認爲,這次這位木葉的未來火影放下工作專程來找他,是僅僅來釋放一個“我們以後友好相處”共同爲木葉做貢獻的信号。
現在,可不是可以優哉遊哉的時候,再怎麽說,村子都是隐性的内憂外患狀态。
如果僅僅釋放信号的話,以現在他的地位,完全可以托人送一下就行,或者,現在三代火影還在,三代火影說話,有時候甚至比他親自過來的效果還要好。
完全是沒有必要親自過來一趟的。
不但沒有必要,甚至有點不應該。
所以,這裏面,肯定是還有其他的事情。
“啊,的确是有事情,關于日向甯次,有些事情,想和閣下商量一下。”
而對于日向日足的問話,千葉點了點頭,相當嚴肅的開口道。
看來,我之前不隻是對日向日足有偏見,還太小看這日向日足了。
同時,他的心中,則是掠過了這麽一個念頭。
說實話,撇開偏見和刻闆印象的話,日向日足是一個合格的家主。而現在,日向日足的一系列反應,則是證明了他是一個優秀的家主。
之前,雖然他感慨日向真介死的不冤,但若是說作爲家主的才能,當時的千葉認爲,日向日足和日向真介是差不多的,甚至在籠絡人心方面,可能還是日向真介要厲害一些。
相比起來,日向真介是比日向日足要優秀的。
不過,現在日向日足的這句話,和之前不卑不亢的反應,無疑,千葉此時還是要佩服一下老家主的厲害。
原本,千葉以爲日向真介當初能夠籠絡那麽多分家不要命的叛變,幾乎打破了日向一族千百年來,堪稱絕對的控制力的宗分家制度,已經是表明了作爲日向家主的手腕和人望了。
事實上,當時的千葉還因爲日向日足的繼位,而爲日向一族惋惜了一下。
如果日向真介繼位的話,日向分家的地位,可能真的會翻轉,至少雪奈也不用受那份罪了。
而且,日向真介也的确有領導才能,那次叛亂就是最好的佐證。
日向一族交到他的手裏,總比交到日向日足的手中要強。
這是,千葉當時的真實感想。
而且,當年老家主留下這位弟弟,硬是沒有将他刻上籠中鳥,肯定也不是僅僅因爲疼愛這位弟弟,應該是看中了自己弟弟的才能,那個時候,根據年齡推測,恐怕,是第二次忍界大戰末期或是再前一點,日向真介展露了自己的才華,正好是戰亂時期,而且還是至關重要的時期,恐怕,老家主也是考慮了自己戰死沙場的情況,加上日向一族在戰時的時候,會對非宗家繼承人的刻印籠中鳥進行延遲的族例,他才能夠沒有被刻上籠中鳥。
不然,就算是日向老家主的堅持,也不一定能夠讓一個非繼承人保有宗家的權利。
而在非戰争時期,爲什麽日向真介能夠繼續保有宗家權利,恐怕也是老家主覺得自己的兩個孩子,或者說,因爲不再延遲籠中鳥之後,自己的長子并不讓他滿意,所以才繼續延續了日向真介的權力,乃至日向雪奈的權利。
但是,在後來,老家主應該是發現了潛藏在自己這個原本并不看好的長子的潛力。
然後,才開始着手準備除掉日向真介,或者說,剝奪日向真介的宗家權利。
爾後,在着手準備的時候,發現了日向真介的叛變意圖。
之後,也就順水推舟,徹底除掉了本不該存在的另一個宗家。
當然,也有可能是日向老家主早就察覺了自己弟弟的不軌意圖,最後無奈之下,爲了不讓日向一族延續千年保持繁榮昌盛的宗分家模式被颠覆,造成不可預見的未來,隻能選擇讓自己的長子繼承。
不過,以千葉對日向老家主的了解,第二個可能性應該不太成立。
即是說,老家主應該是發現了日向日足的才能。
而事實上,相比于日向真介,日向日足也的确是更加适合作爲這個日向家主,至少,在現在這個時代,日向日足作爲家主是比日向真介要合适的。
相比于日向日足,日向真介可能手腕和人望都要更加優秀,在日向真介的治理之下,可能日向一族會比日向日足治理更加興盛,但是,仍舊是日向日足更加合适。
因爲,相比于日向日足,日向真介,終究是有一些理想化。
當時的情況,戰争進入對峙期,無論如何,村子都是要進行元氣恢複的,而這種時候,作爲支撐着木葉的牌面,日向一族是不能有什麽大變動的,而就算不知道日向真介要叛變,日向老家主也應該察覺出自己親弟弟的改革的想法,這點本事,千葉相信日向老家主是有的。
如果那個時候日向一族進行改革,無論是什麽改革,都是村子不願意看到的。
畢竟,既然已經要進行改革了,日向一族的生态就要大變,而改革這種事情,很容易産生變故,那個時候,日向一族對村子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很可能會造成村子層面上的不可挽回的局面。
到時候,輕則村子要限制日向一族的所有舉動,重則那千百年維系的信任都有可能會産生裂痕,日向一族的地位可能會直線下降。變成純粹的制約宇智波一族的存在。
甚至,操作不當的話,會落得宇智波一族的境遇。
而且,不談這種外部的問題,就内部而言,如果日向真介操作不當,日向一族也有可能元氣大傷,内部離心離德,或是埋下什麽禍亂的種子。
那就真的是将日向一族推向了衰落滅亡了。
是的,當時的日向家主之所以除掉日向真介,就是因爲,當時的情況,需要一個守成持重的家主。
不需要這個家主有多麽大的建樹,也不需要這個家主有什麽制造奇迹的能力,而是,隻需要守成持重就行了,讓日向一族以最快的速度在戰後穩定下來,并且站穩腳跟,在村子休養生息的時候,保證日向一族安安穩穩就行了。
就像,當初考慮到自己會戰死沙場,和對自己的子嗣有點不太滿意,爲了日向一族,日向老家主保留了日向真介一脈一樣。
作爲一個家主,一切都要以家族的繁榮昌盛爲重。
而現在看來,日向日足不但有能力,也足夠的持重老成,完全符合日向一族現在的發展的需要。
至少,看現在的情況,日向日足也算是唯一一個,讓千葉這樣的人物低頭的存在。
整個忍界,可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
雖說在日向日足成爲家主期間,日向一族也做出過前所未有的低頭的舉動。
但是,對千葉這樣的人低頭,其實,沒有人和任何家族會職責日向一族。
因爲千葉的出現,本就是千年難得一遇,幾乎是初代、二代火影在世,而向着這兩位級别的火影候選人低頭,不是什麽丢臉的事情。
而現在,讓這樣一個人低頭,讓初代、二代火影這種級别的人物低頭交好,卻是足以讓日向一族傲視群雄。
那點低頭的往事幾乎就不是恥辱,而是榮耀。
可能這種說法,會讓人覺得有點牽強,但是,如果沒有日向日足的守成持重,日向一族如果沒有現在這樣的地位,又怎麽可能讓千葉這樣手握實權,本身人望又高得離譜的未來的第五代火影親自來低頭緩和關系?
如果日向一族的地位,有一丁點的下降,恐怕,都不會有這樣的局面。
因爲日向一族保持着地位,讓村子必須重視,并且新任的火影代理必須要過日向一族承認這一關,所以才有現在的局面。
并不是說,所有能夠開疆拓土的君主才是好君主,相反,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能夠創造盛世或是保持盛世的君主,才是最厲害的君主。
無疑,日向日足,也是厲害的。
撇開個人立場,日向真介,的确是死的不冤的。
甯次?
而這個時候,千葉心中贊賞不已的日向日足的臉色,卻是突然僵硬了下來,心中幾乎一緊。
難道說,之前三代火影答應的并不處分甯次,讓我們日向家族自己解決這份矛盾的約定,千葉并不覺得應該交給日向一族内部解決?
同時,他心中也開始狐疑了起來。
但是……
不!
這也說得通,這件事情畢竟給村子造成了極大的不良影響,那麽多人看着。
估計整個忍界都知道了!
如果村子不拿出什麽表态來的話,确實壓不住其他的忍村。
這個時候,作爲已經接手了村子在中忍考試期間的一切的火影代理,的确是不能将這件事情交給我們日向一族處理。
但是,他馬上想到了一個合理的緣由。
“咄!”
然後,下一秒,回應之後的千葉,臉上立時就露出了一種不解的詫異之色。
那枚代表了日向接受火影代理的友好信号的封印籠中鳥的封印術的卷軸,落在了兩人前方的桌幾之上。
“日足大人,您這是幹什麽!”
爾後,下一刻,千葉的臉上,卻是露出了駭然之意,整個人都前傾而起,伸出手來,做了一個傾身相扶的動作。
“請您……無論如何……高擡貴手,讓我們日向一族,解決我們惹出來的禍事!”
而這個時候,在他的面前,那位日向一族的宗家家主,此時卻是已經匍匐在地,做出了請求的禮節之中,最誠懇也是最卑微的禮節。
土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