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将夜色中的這一片血色,緩緩的映亮。
“滴答……”
沐浴在晨光之中,一滴被映照的鮮紅剔透的鮮血,劃過三米的半空,重重的跌落在正下方的血坑之中,濺起一抹泛着鮮紅剔透的血色,以及那猩紅的漣漪。
随後,便融入到這血坑血色之中,順延而下,随着血流一路留下,經過那斜插而出的一人合抱粗細的岩錐的根部,順着地面的龜裂、凹陷四分五叉的流淌開來,流經無數這樣的血坑,流經無數岩錐的根部,流經那屍體橫陳的地面,流過這垂挂着無數流淌着鮮血的岩錐石林,一直流入這岩錐石林最中心的大坑之中,那一朵岩質的花瓣上染着無數鮮血,幾乎已經變作鮮紅的地獄之花的根部,形成一坑淺淺的血湖。
“嘩……”
晨風輕輕卷過,将下方的岩錐石林,以及這無數尖刺岩牆組成的地獄花瓣上垂挂着的屍體拂動起來,滴滴答答的鮮血滴落聲,咯咯咯咯的骨骼摩擦聲,噗噗噗噗的屍體碰撞的聲響,随着這晨風遠遠的傳揚開來,襯的這屍林血湖更添了幾分森然之氣,宛若那地獄!
“嗤!”
而就在這時,清風卷過之際,一隻占滿鮮血的手猛地從那地獄之花的深處,這屍林血湖的最中央位置,那黎明之光最明亮之處的三五屍體組成的屍堆中,伸了出來!
“噗……嘩……”
随後,就是屍體滾落和屍體與屍體碰撞的聲響。
“呵……呵……”
而待得屍體翻滾落定,一切聲音全部消弭,一切又恢複到死一般的寂靜之中,微弱的呼吸聲,緩緩的傳了出來。
從那屍體滾落,已然向外垮塌的屍體堆中間。
這光……
是黎明了嗎?
滾落的屍體的中央,那被壓在最下面,滿是鮮血的血人,緩緩的睜開眼睛,那烏黑但是已經黯淡的眼瞳上,倒影這那漸漸明亮起來的天空,以及那東方而來的黎明光輝。
太好了……
這下……太好了……
模糊的視線中的黎明之色,讓血人的嘴角不禁微微的翹起。
“噗!”
一聲皮肉與皮肉的撞擊聲,突然的響起,血人那高高伸出的手,垂落了下來,摔在了旁邊趴伏在地的岩隐屍體之上,濺起了些許的血珠。
果然……沒有陰封印的話……
不……
是八門模式,在面對這樣的戰鬥……局限性……局限性太大了啊……
不……
我到底再想些什麽……
一打五千,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我……
到底再想些什麽啊……
還在奢望全殲了他們嗎……
夠了……夠了……
至少,他們是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今天白天,神無毗橋就會被炸毀,他們孤注一擲的結……結果,必……必然是一場……一場空啊……
必然會……必然會因爲補給線的斷裂而被迫求和……
在收到……收到神無毗橋被炸毀的消息之後……岩隐必然停止一切行動,停止一切行動啊……
木葉最終勝利的局面,是……是不會變了。
眼中的光彩一點點的渙散,原本黯淡的眼眸,越來越黯淡,血人看着那已經模糊不清的天空,嘴角的翹起,一點一點的凝固,但是那眼中的神采,卻分明是愉悅的。
仿佛,達成了一個,他一直都想達成的目标一樣。
心髒……應該是修複了……
其他的傷……
肚子上的豁口……右肺的穿透傷害……背部的深度爆炸灼傷……
不……
感覺不到,什麽都感覺不到……
身體,已經沒有知覺了……
這樣……也好……
不然,那麽多傷,不死也得……也得疼死……
望着天空那越來越模糊的光亮,血人眼皮微微的耷拉下來。
弘彥……應該已經逃走了吧……
希望他不要太激動,不要帶着一群支援來……
雖說,騙過了那群岩隐……
但是,影分身畢竟是影分身,堅持不了多久……而且他們人數衆多,很快就會被發現,騙不了多久……
如果,支援貿然……貿然行動的話,那麽,可能就不止賠上我一條性命了。
呵……呵呵……
命都快沒了,我還操心這些幹嘛……
弘彥和雪奈安全了就好……就算他們吵着鬧着要來救我……恐怕村子也不會允許吧……
他們……他們也是村子的天才種子,且經曆這一次任務,他們的狀态……村子也不可能讓讓他們再上戰場……
這樣就好……
這樣就好了……
也不要想那麽多了,都已經這樣了,也沒辦法說什麽了……
至少,至少在死的時候,放下這些吧……
弘彥和雪奈……
很好,安全,就足夠了……既然他們是蝴蝶,改變了神無毗橋任務卡卡西那邊的情況……
那麽,他們也有可能改變未來的九尾之亂的情況,玖辛奈、波風水門,或許能夠活下來也不一定……
這裏,是火影世界,并非完全是原著的世界……
或許,我這個穿越者,死了,反而能改變玖辛奈的命運也不一定……甚至,其他人的命運,也會改變……
别想那麽多了,别想那麽多了……接下來,你也無法做什麽了……
不……
或許,因爲我是個穿越者,所以……才會遇到這麽多事情吧?
正因爲我是其他世界的人,所以才遭到這個世界的排斥……諸事不順,命運改變計劃變數不斷,幾乎沒有成功的……
而弘彥和雪奈,卻是能夠改變那麽多……并且成爲我的阻礙……改變了進程,妨礙了我的計劃……
或許,這一切,隻是這個世界對我的排斥……
所以,我才那麽巧,遇到三代雷影,上萬岩隐,還有現在的五千岩隐……
呵……呵呵……呵呵呵呵……
是這樣嗎?
所以,我才會死在這裏……
随着眼皮的耷拉,視線的模糊,血人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想要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但是,他現在,卻連嘴角都動不了了,愣是隻是抽搐了一下。
真是的……
這一生,這罕見的第二次生命……
值得嗎?
我活的,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