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尊陸平生,人譽朝歌小輩武道第一人!”
“其有記載與人鬥劍大小三十二場,皆赢,對手近半死于劍下。無明确記載但卻于朝歌百姓之間口誦聲揚的大小戰役過百場,對手修爲、境界、人數皆不等,也是大獲全勝,其劍道天賦之高,便是仙帝,也曾提及他的名字,并有意讓女劍尊收其爲徒,卻被女劍尊拒絕!”
“然即使如此,陸平生仍得了‘小劍尊’之名,被人譽爲下一代劍尊!”
“修爲元嬰境,具體不詳,因其與人戰,從不借境界壓人,隻以一劍,敗盡群雄!”
“面對這樣的對手,你……有把握?”
“……”
就在第二天到來前的這天夜裏,雲霄第一次露出了認認真真的表情,向着方寸仔細叙述了關于觀雲山小劍尊陸平生的過往,然後向着方寸問出了一個關系重大的問題……
周圍,諸位同窗,皆在瞧着,看着,心間有些壓抑。
這一日,方寸那句“誅心”與“殺人”的話,已然傳遍了朝歌。
整個朝歌的人都知道,方寸明日便要挑戰陸平生。
不僅是陸平生,還有參天院肖離,洞幽院神微子,輪回院斷長生。
這些人,皆是朝歌那無數煉氣士裏,最負名望的小輩,其中年長者,便如參天院肖離,成名已有近二十年,踏入元嬰境界也有十年,另外三個,陸平生年齡雖小,但劍道奇絕,名聲卻是異常的響亮,而輪回院的斷長生,則是異常神秘,迄今爲止,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洞幽院神微子,雖是聲名普通,但卻已是最年輕的洞幽院長老。
挑戰這四個人裏的任何一個,都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而方寸,卻是要一天之内挑戰四個。
怎能讓人不擔心?
……
……
“呵呵,七經諸藝,我如今最欠缺的,便是劍道!”
而對雲霄的詢問,方寸卻是笑着回答,十分坦然:“最早踏入修行之路時,我本是最擅長劍道,但如今,随着修行提升,卻是越來越感覺力不從心了,原因或也簡單,想要參透《武經》,磨煉武道,就一定要經曆各種生死決鬥,于刀尖之上,将一身武道修爲研磨通透!”
“而我,巧了,我自從踏上了修行之路,最缺的便是生死磨砺!”
一邊說着,他自己也攤了攤手,笑道:“當然,要論起理論,我如今倒也懂得不少,隻可惜,修武道僅有理論也是不行的,你再懂得閃電五連鞭,對方不講武德那也不成啊……”
周圍一衆同窗,聽着這話,也都變了臉色。
孟知雪認真沉吟了一陣,才低聲道:“此言不差,對武道參悟再深,手腳跟不上,那便等于沒有參悟,法力再深厚,肉身跟不上,同樣也發揮不出一身本領,肉身跟上了,經驗與意識跟不上,也隻是變成任由對手欺壓的目标而已,所以世間諸經,惟有《武經》,最是紮實!”
“我看那位小劍尊陸平生,怕也是因爲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如此張狂吧……”
“……”
鶴真章愣了一下才回答:“那可怎麽辦?”
周圍人面面相觑,根本就不知道怎麽辦,他們這群同窗裏,就沒有以《武經》爲本命經的,早前倒是有個聶全,隻可惜如今人家在柳湖做着舒舒服服的掌令大爺,之前在鼋城重聚之時,便看了出來,那肚子都大了一圈了,自然也就不能指望把他拉過來替方寸出手了。
“不行還是我出手吧!”
雨青離在這時候默默的開了口:“我兼修《武經》,多少懂些厮殺!”
“你……”
夢晴兒歪頭打量了一下雨青離,搖頭道:“你跟那個姓陸的交手,隻有兩個結果,要麽就是他還沒出手,就被你吓的認輸了,要麽就是他硬着頭皮出了劍,然後……你死了!”
雨青離無語,良久之後,默默的點了點頭。
“此事我有準備,不必擔心!”
倒是方寸見了他們這等擔憂樣子,卻隻是笑了笑,示意不必深思。
“那參天院肖離呢?”
雲霄接着回答:“參天院以深修《算經》爲主,這本就是一門要麽不學,要學便要深悟進去,與常人拉開極大距離的學問,且不說這肖離會不會提前一天,便布下一道晦澀兇險的大陣,等着你明天去破,僅僅是他從參天院裏,翻出一道難題丢給你,怕是便難以應付了!”
方寸聽了,微一點頭,便笑道:“我有數了,下一個!”
“洞幽院神微子!”
雲霄道:“精研《魂經》……這個我倒不是很擔心,老實說,跟這群玩《魂經》的人正面鬥法,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娘的他們躲在了暗處跟你玩陰的,所以這個不算什麽……”
方寸笑了笑,道:“那位……輪回院斷長生呢?”
“這個……也奇怪!”
雲霄道:“輪回院本來地位就尴尬,其以參《術經》爲主,然而世間煉氣士,十個裏面,倒有七個皆參《術經》,不僅如此,還都各自抱團,分門劃派,而輪回院雖然之前曾經借由仙殿之力,搜集這天下經典,但參來參去,卻沒參出什麽所以然來,是以,輪回院一直都沒什麽存在感,倒是近年些來,已将重心漸漸的轉向了去參悟前朝黑暗皇朝的禁忌秘術了!”
“但與你鬥法的話,他們應該不敢施展前朝秘術吧?”
雲霄說着,搖了搖頭,笑道:“他要敢用,我第一個跳出來,請仙殿治他!”
……
……
“既如此,那便是陸平生與肖離這兩個人難對付了?”
方寸聽到這裏,便已笑着道:“還有一夜時間準備,也未必沒有勝算!”
“若是如此,便要說到另外一個問題了……”
雲霄臉色凝重,慢慢道:“或許你真有赢的可能,但是你……真的要赢了他們?”
一句話說的周圍人都跟着緊張。
他們今天自然也看出來了,這一番挑戰,倒不是挑戰最爲可怕,而是陸平生那一席話說得可怕,倘若方寸真個将這些人都赢了,那豈不是從另一個角度,更證明了《無相秘典》下卷的存在,甚至也證明了《無相秘典》,甚至還勝過了那被大夏列爲治世之基的九經百學?
真要有人從這上面來找麻煩,方寸可怎麽解釋?
世間任何神通,皆有解。
惟有一招“大帽子”神通扣了下來,最讓人束手無策。
“具體的事到了具體的時候再說!”
而方寸聽着這些話,卻隻是微微沉吟了一下,道:“但這一番挑戰,我是要赢的!”
……
……
前後商量了幾次,卻沒有任何一次,比此番更讓人心間沉重。
一時間,諸位同窗,既不知道方寸打算如何去赢,更是擔心他赢了之後怎麽做。
而方寸自己,也并沒有像之前幾次一樣,露出穩穩的自信,而是在衆位同窗離開之後,讓小狐狸拿來了近幾日收到的一堆書信,一封一封,仔細的看過了,細細揣摩一番之後,便又連夜寫了數封,然後命她去借老經院的傳送大陣,将這些書信一封一封的送了出去。
再然後,他緩步來到了院子裏。
遠處,幾座小樓皆是燈火通明,似乎有人在挑燈夜讀。
方寸知道,老經院的幾位座師,其實都在等着自己過去,願意幫忙。
但是他卻沒有上這些小樓,而是緩步慢走,來到了老經院的一方梅花林間。
“公……公子……”
月光之下,梅花枝後,一位女孩,滿面紅暈,悄然走了出來,看起來,還有些緊張。
方寸笑道:“還沒到約定的時間,蘇兒妹子便來了?”
梅枝後面的曲蘇兒大紅着臉,不好意思說自己提前一個時辰就來了,隻是緊張的絞着自己的衣衫,小聲的道:“公子約我……約我在這裏相見,不知……不知有什麽事情呢?”
方寸向着她笑了笑。
曲蘇兒頓時一緊張,把自己的衣角給攪爛了。
“哎呀……”
方寸看了一眼,笑道:“明日我該賠蘇兒妹妹一件新的才是!”
“啊……不用,不用……”
曲蘇兒緊張的都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我……我跟爺爺回了朝歌,就……就好了,之前……之前爺爺帶我離開朝歌,散……散盡了金銀救人,所以……所以我們才沒錢,但是現在……現在回家了,族人也已經過來看過……所以,所以我現在新衣裳還是買得了的……”
方寸笑道:“蘇兒妹妹買,那是蘇兒妹妹的,我給你買,是送你的!”
曲蘇兒臉都快紅透了,低着頭,默默的,過了好一會,才微不可察的,輕輕點了下頭。
方寸顯得有些開心,然後道:“當然,我也是有事,要拜托蘇兒妹子!”
曲蘇兒愣了一下,兩隻手背在身後,輕輕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你……那你說呢……”
瞧這樣子,好像已經答應了……
而方寸見狀,便也不再啰嗦,認真的看向了曲蘇兒,壓低了聲音道:
“明天,蘇兒姑娘能不能替我,去打個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