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怎麽辦吧?”程韻鈴直接将問題抛給孟繁春道,噘着嘴滿臉的不高興。
“這個交給我,我找樊書記說。”孟繁春斂眉沉吟了一下道。
“這還差不多,我還以爲你真不吭聲,讓我去參加舞會呢!”程韻鈴黑白分明的雙眸直視着他道。
“那如果我真的不吱聲呢?”孟繁春劍眉輕挑好奇地看着她說道。
“那也不會參加舞會,我答應過你不做傻事。”程韻鈴眸光看着他認真地說道,話鋒一轉道,“但我卻很生氣。”
“那程阿姨打算怎麽辦?”周光明好奇地看着她問道。
“揍他一頓。”程韻鈴孩子氣地說道,看着他嬌嗔道,“乖乖的站着讓我揍一頓出氣。”
孟繁春眼神溫柔且寵溺地看着她輕聲呢喃道,“好!”
程韻鈴一臉錯愕地看着他道,“我認真的。”
“我也認真的。”孟繁春一臉正色地說道。
“你讓我打,我還舍不得呢!打的是你,心疼的是我。”程韻鈴雙眸盈滿笑意溫柔地說道。
“咦!”卓爾雅輕顫一下,誇張的搓搓兩條胳膊。
花半枝看着秀恩愛的兩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趕緊說道,“吃飯,吃飯,涼了吃到肚子裏該疼了。”
此時天徹底的暗了下來,花半枝起身先去将飯廳的燈給打開了,暈黃的燈光傾瀉了一地。
“别笑我等你處對象的時候,說不定比我還誇張。”程韻鈴看着她哼哼道。
“我才不會呢?”卓爾雅立馬說道,“爲男人要死要活的!”想想就滿身惡寒,打了寒顫道,“不可能。”
程韻鈴笑了笑道,“做人不要太嘴硬,很容易被打臉的。”
“才不會。”卓爾雅神色堅定地說道,“不跟你說了,我快餓死了。”抄起筷子吃飯。
有好吃的占住了嘴,自然就不再讨論了。
吃完飯,卓爾雅将餐具洗幹淨拿了進來。
花半枝看着光明道,“走,咱們回去收拾,收拾就該去掃盲班了。”
“對了,掃盲班今兒開始停課了。”卓爾雅看着她趕緊說道。
“爲什麽?”花半枝不解地問道。
“學校組織了春節活動,這不馬上要過年,家屬們要置辦年貨,哪裏還有心情去掃盲班,所以幹脆放假。”卓爾雅看着她說道。
“那我們豈不是閑下來沒事?”花半枝輕蹙着眉頭說道。
“怎麽?休息不好嗎?”卓爾雅看着她笑道。
“這吃了晚飯,習慣性的去掃盲班,一下子不去了,空落落的。”花半枝砸吧了下嘴說道。
“我可以教你們啊!”程韻鈴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如果你真要教她的話,我那裏有《黃帝内經》教她認字。”孟繁春看着程韻鈴說道。
“你要學中醫啊!”程韻鈴驚訝地看着她說道。
“怎麽了,不可以嗎?”花半枝看着她輕輕眨眼道。
“不是!”程韻鈴看着她猶豫了一下道,“隻是學中醫花費的時間長,沒個七八十來年都不行,而且中醫是年齡越大越吃香。西醫呢!護校兩三年就出來了。醫生也是學四五年,就開始臨床實習了。”積極地遊說道,“西醫簡單明了,一是一,二是二的。中醫講什麽天人合一,竟是一些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
“喂喂!中醫沒有你說的那麽不堪。”孟繁春立馬反駁道。
“反正見效沒有西醫快。”程韻鈴小聲地說道。
“你在質疑我的醫術。”孟繁春闆着臉說道。
“沒有沒有,你的醫術最棒了。”程韻鈴立馬很狗腿的說道。
“鈴鈴你這變臉也太快了吧!”卓爾雅無語地搖搖頭道,“你也太沒原則了,虧你學的是西醫護理。”
“我怎麽沒有原則了,繁春的醫術可是有目共睹的。”程韻鈴挺挺胸膛,理直氣壯地說道。
“說的好像是你似的。”卓爾雅小聲地嘀咕道。
“你說什麽?”程韻鈴看着她問道。
“沒,我沒說什麽。”卓爾雅趕緊搖搖頭道。
花半枝搖頭失笑,自西醫進入一來,中西醫之争就沒有斷過。
“花花笑什麽?”卓爾雅看着花半枝問道,“我們倆誰說的對。”
“這我哪兒知道啊?”花半枝撓撓頭道,“都是救死扶傷,誰能治病誰就好呗!就是一起也行啊!關鍵不是解除病患的痛苦嗎?幹嘛要分個高低呢!”
“哎!花花這話說的對。”程韻鈴立馬說道。
“你到底站那邊兒的,一會兒的功夫就變三變了。”卓爾雅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說道。
“誰說的有理我站在誰的一邊。”程韻鈴理直氣壯地說道。
花半枝黑眸輕輕晃了晃看着他們又道,“我一直都是中醫看病,沒覺得不好,除了藥苦了點兒。但是聽西醫,哪兒壞砍了哪兒,也太簡單粗暴了。改天如果腦袋生病了,是不是也簡單的将腦袋給砍了。”
“噗嗤……”孟繁春搖頭失笑道。
“花花,話不能這麽說。”程韻鈴看着她認真地說道,“病變部位必須切除,不然會影響其他,産生并發症。”
“開刀切這個、切那個的,感覺血粼粼的。”花半枝指指自己道,“中醫講究扶正祛邪,而不是簡單一刀切,不要了。咱們生下來就這樣,我想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有用,不然長出來幹什麽?”
花半枝話糙理不糙,讓孟繁春陷入了沉思。
“不聊這沉悶的話題了,那些醫學大佬還争執個沒完呢!還輪不到咱們操心,換個話題,舞會參加去不?”卓爾雅興緻勃勃地說道,看向孟繁春道,“你們倆一起去參加,這就算是公開了。”
這舞會是繞不開了,從現在到春節前估計校區讨論都是它了。
“孟醫生想什麽呢?這麽入神。”卓爾雅看着他問道。
“我沒時間,我得在這裏坐鎮。”孟繁春回過神來看着卓爾雅說道。
“那真是遺憾了。”卓爾雅看着他們倆說道,“這次的舞會肯定比以前的要好,以前的太簡陋了。”忽然目光看向花半枝他們倆道,“他們不去,你們可以去,去見識、見識。”
“卓阿姨我想去啊!可是我娘不會跳舞。”周光明眼底又充滿了希望看着她說道。
程韻鈴放在飯桌下的手,使勁兒的扯扯卓爾雅的衣服。
卓爾雅看着她眼神詢問着她,‘你幹嘛拽我衣服?’
有光明在,程韻鈴也不能明說啊!對她使使眼色,結果這家夥居然說,“鈴鈴你眼睛咋了,進東西了,一直眨什麽眨?”
“沒……”程韻鈴看着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周光明,趕緊改口道,“睫毛好像落在眼睛裏了。”眨呀眨,又伸手揉了揉眼睛,才道,“好了。”
“卓阿姨教我娘跳舞,這樣說不定在舞會上就能碰見我爹了。”周光明扯着卓爾雅的衣角道。
這下子卓爾雅終于明白過來程韻鈴又是扯他衣服,又是眨眼是爲了啥了。
“那個……光明。”花半枝出聲道,還沒想好怎麽轉移話題,卓爾雅開口了。
“這個阿姨沒有時間教你娘啊!”卓爾雅看着他鄭重且抱歉地說道。
“爲什麽?”周光明不解地看着她道。
“我要去學校幫忙會很忙,很忙的,沒有時間。”卓爾雅看着他認真地說道,“再說了,你爹也很忙的。”
“怎麽會?學校不是放假了。”周光明雙眸困惑地看着她道。
“你爹的開飛機訓練啊!平時沒有時間,也隻有放假的時間才能訓練。”卓爾雅耐心地解釋道。
“啊!這麽忙嗎?”周光明眼底難掩失落地說道,“我來到這裏兩個多月了,總共才見了爹兩次。”
“你爹忙嗎?我們光明聽話懂事,不去打擾他。”花半枝攬着他的肩膀摟進懷裏道,感激地看着卓爾雅,這下子一竿子将周天闊給支到天上去了。
周光明短時間内不會再惦記他這個爹了。
周光明想起來道,“我爹不是已經會開飛機了嗎?爲什麽還要訓練。”
這小子默不作聲了一會兒,原來說在思考啊!
“這飛機得經常訓練,不然手就生了。”孟繁春看着他一臉正色地說道。
“哦!”周光明點點頭。
“年後你爹還會更忙。”孟繁春看着周光明嚴肅地說道,“不要打擾他的工作。”
“怎麽會更忙?”周光明不解地問道。
“李師傅,不會打擾你吧!”孟繁春直起身子看向打飯窗口道。
“你們繼續聊,這裏暖和,正好也熱鬧些,不然怪冷清的。”李師傅坐在窗戶後面抽着煙看着他們道。
“幹爹,您接着說。”周光明催促道。
“年後,老大哥的教師就來了,你爹還得當學生去。”孟繁春看着他認真地說道。
“啊!我爹還要當學生?”周光明不太相信道。
“我說的是真的。”孟繁春鄭重地說道,“不但你爹要做學生,就是教你識字的林老師也要做學生。”
“那林老師和我爹他們不都是開飛機的?他們不是教學生的,怎麽現在自己反成了學生?”周光明眨眨眼擡眼想想道,“不是說多教課,桃李,桃李……”
“桃李滿天下。”孟繁春伸手揉揉他的頭頂笑着說道,“行啊!我家光明見識見長啊!”面色冷峻,眸光深深看着他道,“可是光明學無止境,我們要跟着老大哥不但要學習更先進的飛行理念與技術,還要掌握新機型的駕駛。”看着他又道,“所以他們既是學生們的老師,也是老大哥的學生。”
“所以你爹他很忙,也很辛苦,一根蠟燭兩頭燒,我們别去打擾他。反正他又跑不了,以後有的是時間。”花半枝伸手揉揉他的腦袋道。
“咱爲什麽要跟老大哥學啊!”周光明困惑地眨眨眼道。
“因爲咱們不會的老大哥會。”孟繁春輕歎一聲道,“想當初還跟小鬼子學過呢!”
“啊!”周光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道。
“别不相信,這都是真的。”孟繁春戳戳他能塞下雞蛋的臉頰道,感慨地說道,“咱們真的是從無到有。”
“啊?”周光明傻眼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道,“我以爲我們很強的。”
“強?我們離強還遠着呢!”孟繁春雙眸仿若沉在深潭下的黑寶石一般看不見底,深深的看着周光明道,“不知道到你們這一代能否強大起來。”
“一代不行,兩代嘛!幹嘛那麽悲觀。”花半枝看着沮喪地孟繁春鼓勵道。
“你說的對。”孟繁春聞言展顔一笑道。
周光明緊攥着拳頭高聲道,“我要努力!”
孟繁春聞言一愣,随即笑道,“光明要努力什麽?”
“努力……努力……努力學習!”周光明一邊說一邊想道。
“還挺務實!”孟繁春聞言笑着說道,“我還以爲你會說,要扛着槍打美國鬼子呢!”
“那是冒傻氣!”周光明立馬說道,指指自己道,“我還沒槍高呢!不做不切實際的事情。”
“你這小子。”孟繁春雙眸浸染笑意地看着他道,這麽乖巧可愛的光明怎麽能讓不喜歡。
“幹爹,我不會去打擾我爹工作的,您見到他,替我問聲好,就說我想他了,我會乖乖的。”周光明乖巧地看着孟繁春說道。
孟繁春垂下眸,眼底閃過一絲愧疚,這傻孩子,我們這麽騙你,你那沒良心的爹,你還惦記他做什麽?
卻也明白,不想打擊他幼小的心靈,隻是這能瞞多久。
孟繁春的目光落在花半枝身上,這得想個辦法,這可不是長久之計。
花半枝自然也懂他的意思,可是他們投鼠忌器,不如人家周天闊毫無顧忌可以任意妄爲。
眼下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花半枝看着他們轉移話題道,“這麽說來你們都會跳舞啊!”
“這當然說跟别人學的。”孟繁春看着花半枝笑了笑道,“以前在醫院有不少國際友人,每逢過節時,總會組織舞會,大家聚在一起熱鬧一下,慶祝一下,還可以增進彼此的感情。就這麽一來二去的就跟着學會了。”
“我們在念學校時就有了,當時護校都是西式的。”程韻鈴看着她笑道,“所以就學會了。”接着說道,“找機會我教你。”
“謝謝!”花半枝客氣有禮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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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兒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