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夾了菜吃，又喝了一杯酒，緩和了情緒才說了：“我要說我不是爲了你的位子争你信麽？”
來都來了，還有啥可藏着掖着的了。
“我信，你想得到父皇更多的關注。”
乾哥一眼就看透了，老四折騰半天既不去聯絡官員，也不去找什麽側妃嶽家支持，就瞎鼓搗，然後啥也不要，就作妖作死，讓人看不懂他要幹什麽。
可同爲皇子他明白，他要的是父愛和母愛，皇子皇女其實都缺愛，皇宮不缺富貴權勢，就缺一份真心實意的愛，可唯獨皇宮沒有這玩意。
李志突然捂着臉哭了，“她其實也不愛我，我隻是她的跳闆和棋子罷了，父皇不可能喜歡她，她那個拎不清的腦袋還不如同樣出身的王母妃讨喜呢。
可兒不嫌母醜，子不嫌家貧，誰都嫌棄她，我不能。”
他心裏的憋悶，也是别人感受不到的苦。
“老子打你一頓你就開心了，就能想通了？”
乾哥也不理解他什麽嗜好，有受虐傾向？
“我就是想讓父皇理我一理，哪怕打我一頓我知道我在他心裏也有位置。”
李志嘶吼出聲，像極了調皮搗蛋引起父親注意的熊孩子。
我沒法用優秀來吸引父親的誇獎和喜歡，難道我還不能砸鍋霍霍麽，反正你早晚要搭理我給我收拾爛攤子，不是麽？
乾哥翻個白眼，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你怎麽跟漣哥一樣呢，老大歲數還這麽幼稚。”
“你從小得寵你哪裏知道我們有多羨慕你，你有個好母親。你還記得你霍霍錢氏，母後打你的事麽。
我們都羨慕你，因爲母後是真的疼你們愛你們，不讓你們走歪路。”
“五弟，我也想離開京城，去外面看看闖闖，我累了，這些年真的累了。
可我不太放心我母妃，她這人自私膽小怕事，她要是犯了錯你吓唬一下就行，她也沒那個本事幹什麽驚天動地的壞事，求你多包容一二。”
“好，你想去哪外放，我去和父皇說，先說好，機會就這一次，你若是再折騰，就别怪我不念兄弟情分了，便是母後爲你說情也不好使了。”
李志别過頭去，擦擦眼角的淚，“替我跟母後磕個頭，說句對不起吧，我讓她失望了，給了我那麽多機會，我都執迷不悟。”
乾哥把腦袋一耿，“你自己去說呀，你不是想見父皇麽，我又沒捆着你們的腳。我才不管呢。”
“你這人，嘴巴真不讨喜，弟妹嫁你屈了，哼！”
“你多讨人喜歡啊，換來一頓鞭子，你活該！”
乾哥的嘴巴也不是吃素的，誰怕誰呀。
“切，我不和你一般計較。”
李志白他一眼，說實在的這個弟弟待人寬和，也不計較那麽多，其實挺好相處，說句軟話他就容了，也挺護犢子的。
“老二的事怎麽弄了？他幹那麽混球的事我真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打世家女的主意，但不知道他幹這樣的缺德事。”
這事李志真不知道。
“我曉得，他被父皇抽了一頓，恐怕沒那麽容易善了。那個女人以庶妃禮進門，怕是不讨喜。”
“對了，我不要側妃和侍妾了，戚氏待我挺好的，我想守着她好好過日子，其實我也不稀罕你的位置，我知道我水平在哪，就沒想過那些，我就是不甘心憋口氣非得給你們找點麻煩，不然我心裏不痛快。”
李志真沒這個心，就是要搗蛋，要作死，我不痛快你們都别痛快，這也是個熊孩子。
“你确實欠抽。要不要随你便，父皇做主，我不管這些的。”
乾哥也不在意，反正我的東西你也搶不走，随便你，煩惱也是親爹頭疼，我又不管這些。
“等父皇點頭了，我就帶着戚氏去外放去，我也想出去看看，去哪都行，我不怕吃苦。正經說我還沒出去過呢。”
李志想起外面的生活，又多了些期待和盼望，心裏似乎多了點奔頭。
“好，我記下了，給你挑個好地方，三哥開春就走，去福建那邊去幫襯濯哥去，要不你去西北那頭吧，還有大伯在那邊，也有個照應，不懂得你可以去問大伯。”
你要覺得這事監視，他也認，怎麽想随你便。
“好，你跟父皇說了算，去哪都行，我哪也沒去過，去西北也挺好的，欣姐去的時候我就挺心動的。”
李志不講究去哪，還挺高興的，突然覺得這比在京城有意思多了，明白老三怎麽願意急流勇退了。
乾哥這才笑了，“好，我回頭跟父皇說一聲，要是行的話你也開春走吧，我會幫你照顧好餘母妃的。”
“嗯。”
兄弟倆喝了一頓酒，下午李志才離開的，臨走時乾哥丢給他一瓶藥，讓他回去擦脊背的。
戚氏也誠懇的跟太子妃道歉了，說了自己的錯處和小心眼，也說了爲什麽犯擰脾氣的緣故，态度很坦誠。
小娅和她聊得挺愉快的，發現戚氏其實性格挺好的，沒心眼容易被人撺掇，性格有點沖動，但很講義氣護犢子，所以她的行爲也不奇怪了。
臨走時小娅還拉着她的手溫柔的交代，“得空了進來陪我說說話，你們都走了我也沒個人說話了，怪寂寞的。”
“你放心，我得空就來煩你。”
戚氏好相處，她有她的好，大大咧咧的不藏心眼，一眼就能看透，看上你對你可好了，掏心掏肺的，錯了也能改願意低頭認錯，讓人氣不起來的性格。
“好，你呀下次有委屈直接來找我，我罰那些奴才，那些人吃慣了拿慣了，也欺負慣了，你應該直接來和我說，哪還有那麽多事啊，我還以爲你不喜歡我呢。”
“并沒有，就是嫉妒心小心眼了，女人麽你懂的。”
戚氏仰頭哈哈大笑，勇于承認錯誤。
小娅拍拍她的手，“你明兒得閑了去跟母後認個錯吧，該做的要做。”
“我記住了，我明兒就拉着爺去認錯，是我不好，欺負好人了，母後待我極好的，我自己連請安都打魚曬網的不認真，換了别家哪能容我呀。
我母親去府裏看我，狠狠罵我了我一頓，差點扇我嘴巴子了，我知錯了，我明兒就去磕頭認錯去。”
其實家裏也知道消息了，母親進府狠狠拍了她一頓，這才清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