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娅最先發現父子二人站在身後,急忙起身行禮,李承澤擺擺手免了,伸手指着畫說:“這裏可以不填東西,畫作要有留白的餘地,不可太滿,會顯得匠氣,有時候天然看到的景色才是最好的,雖有遺憾卻最美,如同殘荷一般,凋零中有着敗落蕭瑟的美。”
“啊,是我畫蛇添足了,我說怎麽哪裏不對呢,多謝父皇提點。”
她開心的屈膝福禮道謝。
“你們今兒這麽早回來呀,收了吧。有小娅陪我,這日子過得可真快。”
“走吧,今兒事比較順利,比平時早了些。你們回去吧。”
李承澤揮揮手,意思是你倆走吧,别打攪我們。
乾哥笑了笑拉着小雅的手走了。
“這樣走掉可以麽?”
小娅有點忐忑,覺得招呼不打就走人是不是不太禮貌。
“沒事,父皇很黏我母後,他不在的時候希望有人陪伴母後,這樣母後不會無聊寂寞,他回來了就希望和母後單獨相處,連我們兒女都轟走的。”
“呵呵呵!父皇母後好恩愛呀,真有意思。”
小娅捂着嘴咯咯的笑了。
“你們今兒一直在畫畫麽?”
“嗯,母後還送了我一套東珠的頭面首飾,可好看了,我沒舍得推辭就收下了。”
“送你就是給你的,你留着戴就是了,想不到你和母後還蠻投緣的麽。”
“嘻嘻!母後人很好待我和溫柔慈愛,我膽子也變大了些。”
“嗯,你今兒這身衣服真好看,這個顔色我母後最喜歡了。”
乾哥又看她一眼,抿嘴笑着調侃。
“是吧,母後今兒誇我了,就是看到這身衣服說顔色好看,才送了我首飾呢。”
小娅自覺穿對了衣服,讓她和婆婆的距離又拉近了一點點,顯得很是得意。
乾哥伸手刮了她鼻子一下,“看把你得意的,你繡活好,得空給母後做身裙子,清雅精緻一些,要帶點仙氣的,她最喜歡這樣的,她愛美,你撿好看的做她肯定高興。”
“真的,好,我記住了,我去看看挑個好料子,要出彩的顔色才好呢。”
小娅本來就想再給婆婆衣服,成婚前已經做了一套了,但當時考慮是國母,給做的衣服有些過于端莊,見到真人了解一番後感覺那套衣服可能顔色花色不太合适了。
“不着急,倒是長樂宮的事你要趕緊弄一弄,還有你的陪嫁也要盡快理順,我在朝上很多事幫不上你,我希望你自己能拿下來,這樣母後和父皇都會高興的。”
乾哥心裏希望小娅能自己拿下這一攤,讓父皇母後刮目相看,對她坐穩東宮位置有很重要的作用,她的地位就無人能撼動。
“好,你放心吧,母後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在琢磨整理一下再耽擱七八天就可以都弄好了。”
小娅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自信的笑了笑。
“别累着自己,量力而行,我們下午吃什麽?”
乾哥開始期待晚膳了,期待和她相處的每一刻,因爲美好而盼望着。
“晚膳吃河鮮,廚房說送了河鮮進來,我炖了一道湯,時令蔬果湯清爽一些,今兒不吃鍋子啦,我們吃河鮮。”
小娅掰着指頭數着菜色。
“好呀。”
回到屋裏乾哥換了一身家常衣服,坐下來輕松的喝口茶,歇一歇。
發現小娅已經把事情安排妥當了,長樂宮的菜牌也寫好了,弄得很不錯,留了兩道菜做時令菜色,這樣可以多個新鮮吃食不會單調。
陪嫁也弄得差不多了,連慧蘭給的名單,她也列了備注出來,哪個人應該調一下位置,初步觀察性格如何?給半個月觀察期,不合适可以調換位置。
司庫一年的收支也差不多算清了,乾哥點點頭,這腦子确實夠聰明,掃一眼就八九不離十了。
小娅還在寫着什麽,并且把他明日要穿的衣裳都拿了出來,讓人熨燙好挂起來,免得明早太匆忙。
乾哥也不說話就坐在那看着她忙忙碌碌,一會去交代幾句什麽,心裏忽然很踏實熨帖,他要的就是這樣簡單卻又溫馨的生活。
忙的差不多了,小娅才拿了兩樣果盤,“嘗嘗,母後給我的果子,酸甜的可好吃了。”
剛才丁香讓人送來的靈果,走的匆忙慧蘭都給忘了,回坤甯宮才想起來的,給小娅兩盤果子,讓她補補身體。
“嗯,太酸了,你吃吧。”
乾哥一看就知道這是養元果,是母後給小娅滋補身體的。
“不酸呀,再吃一個。”
“酸。”
乾哥酸的臉都扭曲了,小娅吃的歡樂,不一會一盤子就吃完了。
“少吃些,一會要吃飯了,吃晚飯再吃。”
“好。”
夫妻二人用了晚膳,今兒上了河鮮蝦和魚,小娅給乾哥剝了蝦喂給他吃。
乾哥輕輕地舔了舔她的手指,小娅臉色一下就紅了起來,白他一眼。
乾哥動手夾了魚腹最肥美的地方給她放在小碟裏,“趁熱吃,魚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嘗嘗這個蘿蔔丸子,酥酥的很好吃。”
小娅給他夾了個蘿蔔丸子。
乾哥看了一眼,還是夾起來吃了。
“乖,好孩子要多吃菜,不能光吃肉會上火的。”
小娅笑嘻嘻的調侃他,早就發現他愛吃肉不愛吃菜了,特意讓人做了蘿蔔丸子給他。
乾哥扁扁嘴又夾了一個蘿蔔丸子,像個别扭的孩子一樣,憤恨的咬着丸子,逗得小娅咯咯嬌笑。
“這個筍湯好喝,開胃的。”
一頓飯吃的極爲舒心開懷,桌上的菜色都吃的七七八八了。
小娅滿意的笑了,“以後就這樣做,不可浪費奢靡。”
“是。”
“去炖一碗銀耳梨湯,一會我和殿下要喝,春日去燥最好。”
小娅安排好了,晚上吃的甜品,免得喝茶走困。
她繼續坐下來寫東西,把長樂宮的事要盡快安排利索,時間還是挺緊的。
皇後給她司庫的一點東西,意思是希望她把司庫接下來,太子已經不适合捏着它了。
“對了,漣哥爲什麽不做司庫呢?”
小娅詢問了一句。
“母後問過他的意見,他不要,他喜歡往外跑,他和姐姐做藥材生意給司庫送,賺錢,打算開商道,心野着呢,壓根不想再宮裏待。”
乾哥放下書本笑着搖頭,這個弟弟年紀最小,舍不得說句重話,從小自己懷裏長大的,哪裏舍得違拗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