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澤擡頭看了她一眼,停頓了一下,于氏以爲他不願意搭理自己,就在幾乎放棄了詢問的想法時。
他眼神露出幾許溫柔來,“她和你們都不一樣,一開始隻是好奇,孤好奇沒長大的小身闆裏怎麽敢去得罪李家,連消帶打就逼的孤不得不處置李氏替她報仇。
心狠手辣,執意要把紅菱送進慎刑司,進去的奴才出不來,就算是孤想救人也得是清白才行,以紅菱的膽大妄爲必定做了不少事,如此李氏被罰是注定的。
一連串的計謀和手段做得很有分寸,讓孤驚訝這個女人挺有意思。
後來就是她撒嬌賣乖,卻也很坦誠,她有乖戾兇狠的一面,卻也真誠不藏私。沒想到她會煉藥,幫孤解了毒。
孤也就願意護着她給她一點臉面,後來就是她堅強獨立的性格吸引了孤,美貌與男人來說并不是唯一選擇,性格和心胸做派才是最主要的,畢竟要面對彼此一輩子。
是她提議讓你們都生孩子幫孤破局,也是她看到太子妃過于專橫的情況下,提攜你們幾個,甚至開口爲你求了機會,孤才會選擇你的母族。孤原本不想搭理你的。”
李承澤坐在那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原本沒有大的惡感,但下藥的事以後對她徹底沒了好感。
“我明白了,我們輸在了不夠坦蕩。”
“沒錯,你們想要的東西我都給得起,爲什麽要背後做手腳,你們不信任孤,孤爲什麽要上杆子,孤不缺女人,更不缺美女,三年一選秀,你們嫉妒的過來麽?”
孤想要兒子總有人樂意給我生,你以爲你們的肚子很值錢?
“殿下是嫔妾錯了,當年下藥是因爲嫔妾愛慕您,想要一個機會,當年還沒想過能生孩子,是我錯了。”
于氏早就後悔了,硬繃着的,不如此也沒别的路可走了,别看錢氏不爲難她,可心裏看不起她,也不信任她,一直都把她隔離在外。
“好好教導孩子,過兩年孩子就去皇子所了,給自己留個善緣。”
“是。”
“休息吧。”
李承澤脫了外衣躺下來休息,于氏拿了被褥去貴妃榻上休息了,自從東宮有了孩子,他每次來手一指,自己就在這裏休息,不願意和自己同寝。
也沒人知道東宮除了丁氏,壓根沒有女人和太子同寝,就算侍寝也是要離開的,誰都沒說過這個事,丢不起這個臉。
可丁氏就是做到了,讓孤傲冷僻的太子把她放在心尖上,爲她破了所有的例。
甚至用自己的軍功給她的女兒換了一個公主份位,事後卻提也不提,至今都不曉得丁氏知不知道,這個公主不是白來的。
于氏翻個身閉上眼睡了,罷了就這樣吧,好歹娘家兄弟能得個好,自己進宮不就爲了這個麽,隻是走着走着目的就變了,想要的東西就多了些。
自打這日起,于氏對兩個孩子的事更上心了,太子說的對,留個善緣,孩子還小能記住的東西很少,殿下擺明了要隔開親娘,所以這是她的機會,她對孩子好,就算将來不親也可以留個善緣。
一晃就過去兩個多月了,李承澤在朝堂的位置更加穩定了,威望也比以前更多,做事也更沉穩了。
這一回是周家和馬家主動爲他搖旗呐喊,爲他争取機會,他反而懶懶的,不見得都想要呢。
經曆了這許多磨砺,也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擁有足夠的能力,足夠強大,他們才會主動投靠自己。
以前實力不夠大家看不到太多的希望,才會瞻前顧後,就算是親嶽家也不太想和自己沾染上關系,還有點強摁頭的委屈,好像他以勢壓人的意思。
如今情況全都變了,自己的功勞是紮實靠努力得來的政績,并非虛的,這才是他們主動示好的主因。
可父皇還在,并不是有所機會自己都能堂而皇之的去拿,低調本分還是要的。
在外浸潤三年,李承澤更加沉穩清醒了,人也褪去了浮躁,做事越發兢兢業業也,得到了很多官員的認同。
皇帝也非常滿意,對于河廣說:“這孩子變樣了,越來越有出息了。”
“皇上的眼光從來沒錯過。”
“這樣也好,我就算閉眼也有臉去見祖宗了。”
皇帝的臉色很是灰敗,他的身體不太好了,瞞得過天下人卻瞞不過自己,估摸着不剩二年時光了。
承澤對朝務越來越上手了,可以教他更多事了。
老二啊急功近利,再不好也是親兒子,如今隻能想辦法保住他的性命了。
老大心思清明早早退出,這三年在西北幹的很賣力,得到了一幹老将的認同,總算能讓人放心了。
其他那幾個小打小鬧不成氣候,打壓可能有,承澤還是能容得下兄弟的。
“嗯,河廣啊,你去宣旨,命太子前往兵部做事。然後讓他過來替我批折子。”
于河廣把腰彎的更低了,“陛下。”
“去吧,他通過了朕的考驗,大勢所趨不能再猶豫了,否則大邕朝将受到連累,我沒法下去見列祖列宗。”
“是。”
于河廣扭頭出去了。
太子再次被調往兵部做事,給與了極大的權力,同時每日下午還要去南書房給皇帝批折子,接受帝王教導。
這一次皇帝是傾盡全力的指點和提攜,手把手的教他如何平衡朝堂力量,大部分的折子幾乎都是太子承擔了下來,少部分重要的事要讀給皇帝聽,再由皇帝考核後定下來。
李承澤也沒有想到父皇突然定了乾坤,這讓他有點受寵若驚,很快不到五天就明白了,父皇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他什麽也沒說,隻是默默承擔了更多的責任和折子,盡其所能的多學點本事,幫着分擔一些。
李承澤開始早出晚歸,皇帝的舉動已經明示了,大勢所趨人心所向,一言定乾坤,甚至諸多權利都下放給了他。
老二臉色灰敗,在家閉門好幾日都不曾出門。
李承澤也忙碌了起來,倒是少了幾分玩鬧心思,更多的精力用在學習朝務上。即便在忙碌也會去看看孩子們,指點考核他們的學習背書禮儀等規矩。
除了清晖園,其他人都不曾侍寝,皇帝一概不問,已經沒有時間過問這些小事了,他要把更多的精力用在多教太子一些朝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