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澤聽了臉都黑了,砸了茶盞發出桄榔一聲巨響,“混賬東西,還有誰來要東西了?”
“最先開頭的是太子妃,緊接着就是錢氏張氏,倒是于氏和馬氏王氏沒有要過東西,餘甯也來要過一次,太醫院的人不搭理她,沒有辦法孩子發燒了她才來清晖園求藥的,餘甯就一次。”
嚴嬷嬷不得不拿了賬本給他們看。
李承澤憋着氣挨個翻閱了一遍,果然有周穎和錢氏李氏的手印,餘甯隻有一次,王琴沒有,張氏緊跟錢氏步伐的,也來要過兩次,記錄都非常清楚。
“好好。一個個都是白眼狼,真行,你們給孤上了一課。兒子好啊,有兒子就有護身符了啊。”
李承澤拿着賬本手都氣的直發抖,沒有心肝啊,趁主子不在家就公然欺負清晖園的奴才,肆意從院子裏拿東西,真要吃出事來豈不是全都是慧蘭的過錯了。
“殿下,我來清晖園就是太後心疼孫子,瞧着丁主子有規矩有底線,讓我來也算給老奴一個養老的地方,我沒護好清晖園,是我的錯,我甘願受罰。
可這個事咱們一定要說個明白,不問自取是爲賊,老奴再三嚴明藥櫃是殿下置辦的,除了殿下和丁主子,奴才們沒資格用藥櫃的藥,可他們堅持要拿東西。這和搶有什麽區别。
當初丁主子護持幾個孩子,廢了多大的勁啊,如今孩子大了用不着我們主子了,轉過頭就打我們嘴巴子啊。
小源子不讓碰藥材,還被太子妃狠狠扇了幾個耳刮子,打的嘴裏都出血了,這是恨得咬牙切齒啊,這個狀我一定要告。”
嚴嬷嬷非常生氣,一輩子跟着太後沒讓人這麽踩過臉面,臨走時慧蘭将清晖園交給自己,就求了一樣,護着院子裏的奴才,其他東西都不要緊,所以她舍了藥材護着小源子不被打死。
慧蘭聽了臉色也沉了下來,“小源子,你挨了打怎麽不告訴我?”
“奴才和主子頂嘴也有錯,她是東宮娘娘,您千萬别爲了奴才再惹出風波來,好容易掙了點功勞回來,一場風波又沒了,不劃算呐。”
小源子低着頭,有的是機會找回場子,可不能帶累主子,那都是秋日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不必放在心上。
“來人,去找幾個奴才,先去永甯殿,不,去叫人,小源子你跟着孤,孤親自去教訓一下,咱們的東宮娘娘。”
他咬牙切齒的咬了教訓兩個字。
“是。”
小源子毫不猶豫的就跟了上去。
慧蘭這才坐了下來,嚴嬷嬷倒了一杯茶奉上,“主子莫擔心,這二年這些人可沒少折騰,也該是太子出面的時候了,就算是太後皇後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麽的。”
“我不擔心這個,嚴嬷嬷這三年讓你們受委屈了。”
“老奴不礙,倒是小源子秋雲丁香幾個沒少受委屈,我一個老奴才又是太後身邊出來的,她能拿我怎麽樣呢。”
嚴嬷嬷冷笑一聲,太子妃咱們走着瞧。
這回太子妃是徹底得罪了嚴嬷嬷,以前她還顧忌太後的臉面,不願意得罪太多人,可三年時光變化太大了。
長大的不隻是孩子們,還有錢氏等人的心思,還有周穎急不可耐的想要個兒子,都想的快要瘋魔了。
皇後作壁上觀,任由東宮亂成一團,皇帝生氣太子妃是個蠢貨,也恨皇後不作爲淨搗亂,已經二三年不曾歇在坤甯宮了,初一十五去吃個飯吃晚飯扭頭就走,留宿都不願意,更别提彤史了。
“丁香,去拿銀子,把奴才們都着急起來,我有獎賞。”
慧蘭翻了本子看了看,還行,有些人确實有了一些小心思,但不妨礙大局,也沒有背叛,總體來說算是老實。
奴才們都聚集在院子裏,慧蘭端坐在圈背椅裏,手裏端着靈茶喝了一口。
“原說剛回來諸事未定,想着等安定了再給大家獎賞,這三年大家替我守着院子,沒有油水也沒有主子護持,多少讓大家受了委屈,我心裏都明白。
如今我回來了,大家各司其職,把玩鬧的心思都收一收,好好做事,我虧不了自己人,還是老規矩,論功行賞,人人有份。丁香。”
“叫到名字的上來拿賞銀了,于慶賞二十兩,嚴嬷嬷五十兩銀票,秋雲三十兩,丁香三十兩,小源子護持有功五十兩……”
清晖園的賞賜個不相同,最少的也有十兩,按照功勞大小是否本分老實都有賞賜,衆人沒有異議心服口服。
“吾等多謝主子賞賜。”
“嗯,幹活去吧。”
慧蘭三年才回來,有些小錯也就放過了,獎賞裏也含着警告,我既然知道你做了哪些功績,就知道你背地裏偷着幹了什麽,所以别以爲我不知道,隻是念着情分放你一碼。
給了獎勵也敲打了奴才,還顯得慧蘭仁善沒忘記奴才的功勞,一舉多得。
清晖園總體來說是高興歡喜的,個别有小心思的也吓得縮了頭,主子回來了,哪裏還敢耍心眼啊,清晖園是待遇最好的地方,主子也是最好伺候最得寵的,多少人都想擠進來,都沒成功,沒人想出去,除非傻了。
倒是永甯殿特别熱鬧,李承澤帶着人去了永甯殿,第一句話就是,“把永甯殿的大宮女和掌事太監給我拉下去各打五十大闆。”
“諾。”
小源子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報仇的機會來了。
“不要啊,殿下饒命啊。”
凄厲的哭聲傳來,還有奴才們撕扯的聲音。
李承澤多一個眼神都不給他們,徑直進了屋,就看到周穎一身大紅色的襦裙端坐在那,儀态萬方。
牆角的銅瑞獸香爐裏點着袅袅的香煙,青煙陣陣,略帶甜香。
“你來了?”
周穎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
“明知我回來,爲什麽要去挑釁清晖園?”
李承澤不明白她到底怎麽想的。
“我不做你怎麽會來呢。”
周穎咯咯笑了兩聲,眸中是略帶猩紅的眼底,有着扭曲瘋狂的神色,表情和眼神都有些不對勁。
“你以爲孤來了就會給你一個兒子?點了香就以爲孤會就範?簡直不知羞恥!”
李承澤大踏步的上前擡手就給了她一個嘴巴子。
常吉默默的低頭上前拿起茶壺将香爐澆滅,同時打開了緊閉的窗戶,将屋内所有的窗戶大門全部打開通風,把香爐的熏香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