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蘭放下碗,認真的看着他誠懇的說:“我們來談談。我把你們兄弟做契人,單純的隻是看上你哥哥的習武天賦,你哥哥一定要帶着你所以你隻是順道的。
見到你以後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你們兄弟之間你才是掌控者,所以你才做了我的契人,因爲我不放心把你交給太子。
但扪心自問我沒有虧待過你們兄弟,該給的扶持我都給足了的,目前太子需要你們的幫襯,有些事曹恒孫濱不适合去幹,但你們可以做,他們做明你們做暗。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别跟我說你們委屈。
最後我不虧待自己人,未來我不需要契人了,也一定會給你們尋一條光明大道,讓你們以清白身份去謀取光明的前途,你也不用來試探我,我不會做出走狗烹的事情。
我說的話就算數,便是皇帝太子我也不懼,照樣可以讓你們全身而退,這些好處的背後就隻有一個條件,絕對的忠心,别跟我耍花樣,否則我就讓你們兄弟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湊近他仔細的觀察打量,輕輕地開口,“我的手段可比李承澤要狠辣多了,雲南擅長巫,醫,蠱蟲,符,這些我都會,你們組織裏應該有藥人吧,我的醫術是靠藥人的幫助才能如此高超的,我想你應該不想做我的藥人。”
裴亮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寒顫,藥人非常慘,慘到求死都不行,死亡有時候是一種解脫,藥人是犯了大錯或者身體特殊才會被抓起來專門試藥的,這比刑法還要恐怖百倍。
“屬下自然是永遠忠心主人的,您随時都可以要我的命,屬下不敢有半點異心。”
慧蘭拍拍他的臉,像逗弄玩具一樣咯咯的笑了,銀鈴般愉快的笑聲卻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乖乖的,我會疼你們的。”
笑呵呵的站起身去溜達一圈。
裴亮低着頭一聲不吭,此時才意識到太子不可怕,這個女人才是最可怕的,性格乖戾莫測,心智堅毅果決,狠辣多變,不過是僞裝的善良而已,其實她根本不在乎人命。
李承澤注意到他們在談話,好像說着說着裴亮的表情就變了,變得非常難看,黑如鍋底一樣。
“他們在聊什麽呢,你弟弟怎麽臉色都變了?”
裴新吃着餅子喝着油茶,呼噜呼噜吃的香甜,滿不在乎的搖頭,“沒事,我估摸着是被夫人敲打了,亮子心眼多脾氣古怪,其實他和夫人是一類人,時不時犯擰就得有人抽他兩下,放心吧,夫人辦事穩穩的。”
裴新大智若愚,看人更準确,他有一種近乎獸類的本能,對危機反應更直接敏銳。
李承澤笑了笑,“你倒是對夫人很有信心啊,我以爲你會怨怪她讓你成爲契人,和以前一樣不自由。”
裴新搖搖頭,幾口吃掉碗裏的飯,抹抹嘴才笑着說了,“不,正相反,我很感恩夫人給了我一條活路,自由要看處在何種地位和環境了,和以前相比我覺得現在很自由。”
說到這又歎口氣,“殿下,我們都是殺手組織養大的孩子,本身性格都有些奇怪執拗,或者說都是瘋子變态,沒有正常人。
但我可以跟你保證,隻要我活着裴亮飛不出您和夫人的手心,他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我們現在真的很滿意,不管讓我們做什麽,我們都會認真去做不會有二心的,和以前相比現在很幸福了,我很知足。”
他低下頭露出一絲難過來,亮子長得好,受了很多委屈和懲罰,現在回想以前,都不敢相信他們兄弟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
李承澤拍拍他的肩膀,溫和的笑着,“孤相信你,不過你弟弟要是不老實,可要吃苦頭的,蘭兒的性格比他更狠厲,還是讓他學乖點。”
“他吃點苦頭就學乖了,我心裏有數。”
裴新朝他擠擠眼。
李承澤哈哈大笑。
慧蘭在周圍散散步觀察了一圈,然後開始打拳,每日都堅持不辍,即便是趕路也從不懈怠,打兩圈活動活動身子骨,覺得整個人都輕松多了。
打完拳才跑了回來,擦了把汗大家就要啓程了,不能耽誤太久,密林裏不太安全,尤其是經曆了昨晚的刺殺以後更是如此。
慧蘭不想坐馬車了,幹脆騎馬和大家一起前進。
當日下午他們被一群身穿民族服飾的本地人給攔住了,不光有武器還有地上爬來爬去的毒蟲毒蛇等東西。
“什麽人?”
“交出我們的人。”
一個人蒙着半張臉朝他們喊話。
“你們和昨夜刺殺的人是一夥的,還敢來要人,簡直無法無天。”
徐将軍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
“把人交出來,不然你們都得死。”
一個大漢身邊站了一個小姑娘,也是用布巾蒙了半張臉,朝他們嬌喝一聲。
“哪來那麽多廢話,把你們的命留下。”
慧蘭突然從馬上跳了起來,右手一揚,人騰空時轉了個圈,白色的藥末如同下雨一般灑在了自己人的身上頭上。
“殺!”厲喝一聲第一個沖了上去。
徐将軍也縱身一躍從馬上跳了下來緊跟其後,與此同時和他一起行動的還有裴新裴亮和張瑜李桐等人,反應都快速及時。
李承澤也飛身上前和這些本地人纏鬥在一起。
那個搶話的苗族小姑娘,卻退後一步,拿出一根竹笛開始吹奏起來,地上爬行的毒蠍子和毒蛇等毒物開始朝慧蘭等人撲了過去。
他們的戰鬥方式很古怪,利用毒蟲毒蛇騷擾敵人,但剛才慧蘭給自己人撒了藥了,毒蟲卻遲遲不肯進攻,似乎有什麽困住了它們的腳步。
小姑娘驚訝的停頓了一下,很快再次吹響了竹笛,這一次聲音更加急促,似乎在催促蟲兒們趕快進食。
慧蘭輕笑一聲,“小姑娘,你的蟲子不敢動彈了。”
“你胡說。”
小姑娘年紀小氣性大,受不住激将法,停下了竹笛,朝慧蘭進攻。
慧蘭一甩手抽出一根冰蠶絲拴住了小姑娘的竹笛,拽到手裏自己吹了起來,很快毒蟲竟然調轉頭朝小姑娘他們一行人爬了過去。
這下可把他們給吓壞了,有人一時不查,被他們自己帶來的毒蟲給咬了一口,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撤。”
首領一看不好,掉轉頭拽着小姑娘率先跑了,部下緊跟其後丢下一個煙霧藥丸,也跑掉了。
“混賬!跑的真快。”
李承澤揮散煙霧氣的臉色鐵青。
“殿下,他們好像是苗疆五毒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