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嬷嬷這才笑着拿出兩樣禮物,“這尊玉佛是太子給您選的,說一點瑕疵都沒有,可惜是個佛像,但念在神佛都靈驗的份上就帶回來了。
這個字畫則是丁主子從抄家的鹽商那裏尋摸出來的,說甚好,還值得欣賞一下,拿來給您玩的。”
太後忍不住翹起嘴角,“從鹽商家裏來的,合着她一個子都沒掏呀,真省事。”
嚴嬷嬷頓時笑的樂不可支,“還有一本琴譜是她淘來的,丁主子說了,東西不在乎從哪裏來的,關鍵是要用心去淘呢。”
太後嫌棄的撇嘴,手卻接的很快,“算了,我不和晚輩計較了,顯得我小氣了。”
“娘娘,這次回來聽說是丁主子拼死護持太子的,确實忠心可鑒。”
“嗯,你去叫太子妃過來,我在敲打一下,也免得将來查出來那丫頭又是一項罪名。”
“是,哦對了,太子妃一直頻繁召見王琴,我估摸着會不會是想奪子啊。”
嚴嬷嬷覺得有些事還是要和太後通個氣的,主要原因是這個太子妃脾氣太擰了,誰都不放在眼裏,還一副你們都是慫包蛋的表情。
“哎!别說我孫子煩他,哀家都煩她這不停作妖的煩人勁了,怎麽老給我找事呢。”
太後也煩她,沒有分寸,狂妄自大,眼高手低。
“是,我這就去喚太子妃來。”
“去吧。”
不一會太子妃過來了,跪在内殿,太後拿着慧蘭送的琴譜在看,也不叫起,也不理她,就讓她這樣一直跪着。
太子妃抿着嘴一肚子委屈,皇家仗勢欺人,枉費我一番苦心和真誠。
“知道爲什麽罰你麽?不過哀家問了也是白問,你肯定不服氣。”
太後輕笑一聲,并不意外她的反應,她好像還是不明白,居高臨下什麽都能看的很清楚。
“我不明白,明明就是……爲什麽隻有東宮受委屈?我不服!”
太後隻是淡淡的瞄她一眼,“你有什麽資格不服?那是皇帝的親兒子,皇帝不隻有太子一個兒子,話說到這份上你還要抱着死理,那哀家隻能祝願你以後平安順遂了。
你回去吧,此事不許再提,你若再提哀家就讓皇帝殺了你父兄,太子不需要一個處處惹禍大嘴巴的太子妃,死一個嫡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最多再娶一個。”
都已經把這話撩出來了,就說明太後以後不會再管她的閑事,更别提什麽指點了。
太子妃不敢置信的望着太後,覺得自己滿腔真心被糟蹋了,委屈的紅了眼睛應了一聲,“嫔妾記住了。”
不提就不提,會以爲我稀罕管你們李家的閑事呢,算我倒黴嫁了個繡花枕頭,窩囊廢。
“你回去吧。”
太後搖頭不再理會她。
周穎起身行禮後轉身就走,頭都不回。
李承澤知道周穎去了慈甯宮隻有挨罵的份,但壓根不想管她,腦子裏裝的是秤砣,死不回頭的脾氣,說了也是白說。
今兒有些累了,誰都沒叫,自己在永信殿歇息,不想再搭理周穎了。
周穎回去後狠狠哭了一場,自從齊嬷嬷被送回太妃處以後就再也沒來過了,事後才想明白其實她可能早就想好退路了。
是太妃去求了太後,想念老姐妹,希望齊嬷嬷能回到自己身邊,也好有個說話的人,太後見周穎不上道,幹脆就同意了。
齊嬷嬷借着她落敗的機會順理成章走掉了,沒有絲毫留戀。
說起來也是陪伴長大好幾年的情分了,可終究抵不過自己的命重要,宮裏的人心思多着呢,你一着不慎滿盤皆輸,響鼓不用重錘,敲的腦袋都崩腦漿了你也反應不過來,長輩能怎麽辦呢。
身邊大宮女也換成了玉顔,荷香死了,被送進慎刑司折磨死了,倒地扛下了所有的罪名,隻求保住自己的家人。
周家在荷香臨死前送話進來,給她老子娘和哥哥侄兒贖身做良民了,算是全了主仆情分了。
好歹留了一條命,哪怕做百姓辛苦一些,周家沒把事做絕,也是因爲她家人啥也不知道的緣故。
最親近的人走的走,死的死,周穎差點一蹶不振,倒了還是親娘舍不得放棄這個女兒,百般勸慰又讓她重新振作起來了。
太子回宮後第二日周穎辦了個接風宴,讓東宮的女人都出來聚聚,要求把孩子全都帶上。
好在這個季節已經熱了起來,倒也不要緊了。
慧蘭特意梳妝打扮一番,全套紅碧玺的頭面,東珠的抹額吊墜,天水碧的高腰襦裙搭配一件粉白的輕紗窄袖長褙子做外搭,打扮的清靈高貴,不失華美雅緻。
慧蘭到的時候錢氏等人帶着奶嬷嬷已經坐下說話了。
“丁姐姐妝安。”
“妹妹們好,快坐不用拘禮了。”
慧蘭及時制止大家的行禮,和煦的打招呼。
“姐姐今兒氣色真好,看來還是南方的水米養人啊。”
錢氏說着無傷大雅的玩笑。
“揚州的風景很好,吃食也很不錯,就是略甜,那邊喜歡吃甜口,小吃還是很好吃的。濕氣有些重,我估摸着冬日會比較難受,咱們北方人去了不一定受得了那邊的濕寒呢。”
“您說的是,聽說南方冬天是濕冷,北方人去了估摸着要凍壞了吧。”
“那邊的首飾和料子是不是特别好看啊?”
張氏也湊趣插個嘴。
“是呢,比咱們這的要精巧好看,我這會帶回來好多,有你們的禮物呢,我明兒整理出來給你們送過去,人人有份。”
慧蘭選了不少的好料子和首飾拿回來送人,雖然不是禦造的,但揚州的東西很時興,還是值得穿用的。
“哎呦!那就多謝了,我們就不推辭了,吃大戶。”
錢氏朝張氏幾人擠擠眼,笑着調侃。
“你呀!這些日子孩子們身體可還好?諸位妹妹身體可康健?宮裏可有什麽有趣的事發生?”
慧蘭習慣性的要先了解周邊的情況和信息。
“我們跟孩子們都很好,您和殿下不在,我們在屋裏就是打打牌玩一會也就罷了。前兒不久聽說麗妃娘娘伺候的不妥當被聖上訓斥了,這有一個月了都沒進她的宮殿,太後娘娘也把人叫去狠狠訓斥一頓,具體什麽事打聽不出來。”
錢氏用手捂着嘴,在慧蘭耳邊小聲嘀咕着。
“别打聽了,犯忌諱,了解一二就夠了,皇後那頭呢?”
“最近沒什麽動靜,馬氏每個月去請一次安沒見有什麽變化。”
“嗯,還有其他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