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澤連這種事也會告訴她,多少也代表了信任和不藏私。
太子沒有子嗣絕對不行,慧蘭很清楚自己是外來的,不能影響大局,子嗣重中之重。
“好啊,你可以擡舉她一下,看看她的反應。如果穩得住以後可以讓她多分擔一下責任,有些事總有人要做。
周穎太情緒化了,始終陷在情愛裏忘卻了身上的責任,這太不合格了,在我家早就被父親懲罰了。
我嫡母不但修爲高,人也公正大方,教出來的嫡子嫡女都是正派磊落之人,甚至對庶子庶女都很維護,用心教導我們走正道,延續家族傳承居功至偉,深得我爹的信任和倚重。
你既然得了别人沒有的好處和實惠,就要承擔起責任和義務,相對的你做得好得到的好處也是别人沒有的。
在我家我大哥三姐是嫡出的,在同輩裏面也是領袖人物,一言九鼎。對弟妹更是有教養之責,連帶着親家也是跟着榮耀,這些都是嫡母用心換來的尊重和實惠。”
他們把話說開了,慧蘭也會說幾句修士管理家族的經驗。
“你說得對,隻是凡人眼光更局限,修士天大地大,不在乎家裏那三核桃倆棗的,可凡人卻很在乎,尤其是地位和傳承,會打破頭去争搶。”
李承澤看了很多慧蘭給的書籍和玉簡,逐漸了解了修士的世界,不怪慧蘭如此大氣,見的世面多了,從小的教養就不一樣,自然和凡人不同。
“你說的也對,可你不打算先生嫡子麽?我見你好像刻意在冷落她。”
慧蘭好奇的看他一眼。
李承澤盤腿坐在那,歎口氣,“我心裏還是希望她能承擔起東宮的責任,想着敲打一下讓她早點清醒過來。
可你也看見了,她種種舉動表明隻是不得不蟄伏而已,并不是真的明白了,非但沒有給我幫忙,反而讓我分神操心東宮的安穩。
我看不上于氏馬氏,可馬氏拿了管家權做得不比她差到哪去,錢氏也做得很好,于氏做得也可圈可點,哪個比真比她差了,更别提你了。
她私心太重了,作爲嫡妻如此自私自利,将來有了自己的孩子,那豈不是要把東宮其他人生的孩子都掐死。
嫉妒心可以有但不能太過,畢竟我不是小門小戶的當家人,我是大邕朝的太子,我也有我必須要承擔的責任。
東宮嫁進來的每一個女人誰心裏不委屈,放在外面都是當家主母,甚至還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我可以給富貴可以給寵愛,唯獨給不了整顆心,難道我心裏就不難受麽。
我小的時候很喜歡小兔子,雪白的毛皮紅紅的眼睛,可愛極了。
父皇殺了兔子,他說我可以有喜好卻決不能讓人知道我愛什麽,愛吃的菜不能超過三口,李承澤喜歡什麽不重要,大邕朝太子才是最重要的,蘭兒你能明白我的無奈麽。
從小到大我從沒有肆意撒歡過,其他兄弟們都可以撒嬌,可我很小的時候就在父皇懷裏學**王之術了,我八歲就開始看折子了,父皇會手把手的指點我前朝訣竅。
兄弟羨慕我得到父皇的愛是最多的,我非嫡非長,這個嫡子身份也是西貝貨。”
李承澤仰頭深吸一口氣,“我連遊戲都沒怎麽玩過,我承受的壓力也是他們從來不曾承受過的。
你以爲皇後爲什麽讓我活下來,因爲父皇偏愛我,讓她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否則我和林家早就覆滅了,焉能活到今日。人生不是隻有情愛還有責任。”
慧蘭抿着嘴表情也嚴肅了許多,坐起身抱着他的脖子,“要想有所得必須有所付出,所以是你得了太子之位,而不是其他兄弟,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
李承澤并不需要别人同情,同情這個詞用在他身上是一種羞辱和難堪。
“我知道,隻是有時候想起來還是會有些失落和遺憾。”
“你不算最苦的,我小時候要和哥哥姐姐還有堂姐堂哥們還有其他兄弟姐妹相争。
我們是修士不理俗務,有專人伺候起居,但也要承擔家族未來的的責任,要對家族做出貢獻,我們也有我們的責任要承擔。
修士的競争是用鮮血和性命來争的,家族内部還好,出了門要接受妖獸的襲擊,還有殺人奪寶的危機。
若想在各種危機中活下來,就必須夯實自己的基礎,實力過人才有機會生存。
在家族中我們就要力争上遊,否則好的資源不會給你,畢竟東西就那麽多,憑什麽都給你呢,你我都是家族子弟,憑什麽你得的最多?
我們家是修真大家族傳承了五千多年了,頂的上一個大門派,獨占一座島嶼,半座山脈,五個大城池。
每年超過六歲以上的孩子都有不同程度的考核,按照積分和考核多少獎勵你修行的資源。
十歲以上要選擇六藝爲家族出力換取積分,這些積分可以兌換家族的資源,資源就是各種買賣以及高階子弟們去外面拿命拼回來的。
我們作爲未來的傳承人也要如此一代代傳承下去,長大了要爲家族貢獻力量,畫符煉藥煉器等等爲家族賺錢。
相應的也有獎罰措施,光每年的比武就是個重頭戲,有一年我和堂哥比武,爲了拿到煉藥術的學習資格,我和三堂哥打到最後渾身浴血,我二人幾乎用盡了全力,最後是我赢了,我看到堂哥的眼淚了。”
慧蘭歎了口氣,回憶起往事還是覺得有些唏噓。
“五堂哥因爲外出帶弟弟妹妹們去曆練遇到危險,沒能來得及救下所有的弟妹,導緻兩個弟妹死在了山裏。
被爹親自出手打斷臂骨作爲懲罰,關在絕靈地五年不得修煉,因其的确力有不逮并非故意所以小懲大誡,若是故意不救迫害家族子嗣,則滅殺。”
她看着表情有些吃驚的李承澤軟軟的笑了,“我八歲就見血了,十歲就和監獄的死刑犯對抗,我隻是想告訴你,和我們的成長經曆相比,你的那點苦真不算什麽。”
“十歲就和死刑犯對抗是什麽意思?”
李承澤驚訝的詢問,想多了解點她的世界。
“我的家族很大很強盛,一旦到達一定的級别,秘密和手段就多了去了,爲了培養下一代,我們的訓練是非常殘酷的。
不但要和猛獸搏鬥,還有和人搏鬥,死刑犯就是廢物利用的意思,用他們來當我們曆練的磨刀石,會讓我們成長的更快。”
慧蘭表情平淡,稀松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