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報官了?
方氏的話讓董家的幾個人都是一驚,包括身體、舌頭都不大受自己控制的董固安在内,都忍不住的開始懷疑起來。
尤其是董固安。他身上不靈活了,可是腦子還沒壞。按理,若是姜妮下毒了,沒理由她不怕反而要報官。
哪怕之前是吓唬他們呢,但是之後她舅母都說已經派了人去。若是她心裏有鬼,那還不得趕緊攔了?
可她并沒有攔,反而坦蕩蕩,絲毫也沒有心虛的樣子。而這裏還有這麽多的大夫,都沒有人提出來他這是中毒了......
按着常理,姜氏就是想要收買人也不可能一氣收買那麽多......難道她果真沒有下毒?那爲什麽之前他聞到那股異香了?
難道她那就隻是單純的迷香,是爲了讓自己吃一吃苦頭的。結果陰差陽錯讓自己延誤了治病成這樣了。所以她沒動手腳才會壓根就不害怕?
董固安一驚,若是他這不是中毒,那自家的長女......這姜氏賤人還真會借故用不孝把清妍給告了。
看一眼驚慌失措的董清妍,董固安忽然悟了,清妍自小就聰慧,她之前那是已經反應過來姜氏賤人要做什麽了。
等到害了她,接下來還會是誰?自己最是看重的長子能夠逃得過這蛇蠍女的謀害麽?
賤人豈敢----
就算是她沒有主動害他,可是自己是因爲她才變成這樣的卻是不假,可恨自己如今這樣竟然是有口難言,想保下長女反過來告她謀害親夫都難了。
登時,董固安更是又驚又怒,怒瞪着姜妮嘴上發出急促的嘶吼聲,可是那聲音聽在旁人的耳朵裏就是“啊啊啊......”
再加上他太過着急,手腳也忍不住的跟着胡亂揮舞着,整個人看起來就跟個瘋子一般無二。就連圍着他的董周氏、董懷玉和董清妍都被驚的後退了幾步,面上露出懼怕的神色。
他們的反應傷到了董固安,讓他更是急怒交加,眼睛一翻直接就撅了過。
董周氏、董懷玉和董清妍三個又是怕又是擔憂,呼啦一下又都圍上前對着董固安哭天喊地,活像是在哭喪。
哭着,看見那麽多的大夫竟是沒有一人上前來,董周氏轉身氣勢洶洶的沖着姜妮吼道:“你還說他們不是你收買了的?不是怎麽看見安兒這樣了竟是沒有一人過來替他診治?”
就是。
董懷玉和董清妍也是連連點頭附和,都對着姜妮和那些大夫怒目而視。
姜妮瞬時隻覺的好笑,鄙夷的看着他們。
方氏直率,直接就嗤笑道:“之前我可都聽見了,是你們自個大罵大夫都是被咱們收買了的。
怎麽?你們這是潑過一回污水了還不算,還想着再叫他們幫着診治,然後再潑一盆污水過來,想說他們害了董固安一次又一次?”
方氏的這話讓那些大夫們都是點頭,七嘴八舌的都說道:“我們也是怕了,并不敢再幫着診治。”
“就是,我們醫術有限,治的了病,救不了命。”
“聽說江湖郎中裏面也不乏有醫術高超的,我們這些在京城中坐館的遠遠不及,你們或許可以出去找他們來試試。”
......
凡是會醫術的,都看出來這董固安再度被氣的狠了,隻怕是再清醒過來就該全身都動彈不得。隻怕就是及時上了針灸,也很難保證以後能夠下得了床榻。
如此,他們怎麽還敢在董周氏等人本就質疑他們的時候,再主動過去替他診治,做那擺明了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這不治他們無過,治了隻怕是得平白的惹上一身的腥。
于是,等到董固安再度清醒過來已經是一天之後,他更加驚恐的發現渾身上下已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就連舌頭都更加僵硬吐字艱難了。
他瞪大了眼睛發出嗚咽聲,驚動了董周氏和董懷玉。
兩人過來都是忍不住的落淚,董周氏對着他嚎啕大哭起來:“那賤人和她的舅舅、舅母買通了京兆尹。
咱們先前都去了京兆府的官衙,那京兆尹糊弄咱們,随便從大街上又拉了個江湖郎中來就直接判定了你壓根就沒有中毒。
我想着必定是那個賤人下的毒厲害,一般的庸醫看不出來,就叫他多請幾個有名氣的大夫來,再多給你看看他都不肯。還有大丫頭,那賤人果然心狠,揪着那丁點的小錯說告她就告。
那京兆尹也是不問棗紅青白,一點兒也不顧咱們大丫頭還是個未嫁的黃花閨女,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就扒拉了她的褲子打闆子,足足打了二十大闆還要收監十年。
更狠的是,他說你管教不力枉爲人父、人夫,還說你品行不正,竟是直接剝奪了你的功名,如今你已經不是官身是白身了。”
董周氏越說越恨:“不僅如此,他還判了你和那個賤人合離。把那個賤人生的小賤人也判給了她……”
想到昨日在京兆府官衙的遭遇,董周氏說着全身都在顫抖。她這不止是因爲氣的,實則也是因爲懼怕的。
那京兆尹可是說了,這事已經上達天聽。撤銷董固安的功名是皇帝的聖命,若是他們再敢到衙門或是姜氏賤人那裏去胡攪蠻纏,那就别怪他不客氣,直接讓她去牢裏陪着她大孫女。
想着,董周氏就覺得自己的心口堵着一股巨大的怨氣,想發洩卻怎麽都發洩不出來。
她捏緊了手,沒把那京兆尹的話告訴給董固安。她覺着說了也沒有用,她于是隻是繼續絮叨的說道:“之前你還沒有醒,不知道那個賤人有多心狠。
從京兆衙門回來,她就連家門都沒讓咱們進,還假惺惺的說是看在咱們是那個小賤人親祖母和父親的份上,給咱們另外找了個住處。
還說什麽以後每月也都會給咱們送吃食過來,保證咱們餓不死就算是仁至義盡了。當時我還當她是說笑話呢,想那麽簡單就想打發了咱們。
結果沒成想她竟是來真的。從衙門出來就隻給了幾件破衣服,和破爛的連粗使婆子都瞧不上,不肯用的的被褥,和幾兩碎銀子,就叫人直接把咱們給丢到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