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電子科技展開幕儀式結束之後,是重要參展商随同日本相關部門的領導人在展館浏覽的環節。
柏蒼卻沒打算繼續參加,交代了一下随行的副總和團隊看好密雲精密的展位與接待客戶之後,他轉身就帶着人直奔東京京郊的一處獨棟莊園去了。
但是……
“很抱歉,田禾先生身體不太好,出國休養去了。”來接待的管家穿着和服,抱歉地對着柏蒼鞠躬。
柏蒼用日文再次确認:“您确認麽,我們已經跟田禾先生的秘書和公司方面再三确認,約定好了今日見面的。”
管家還是一副很抱歉,但我無能爲力的樣子再次躬身,這次直接九十度:“實在抱歉。”
Vincent剛想開口,歐陽甯已經忍不住道:“搞什麽,日本人不是最守時,重承諾的嗎,這樣失約難道不是很失禮的嗎,太過分了!”
“行了。”柏蒼眸光微閃,淡淡地道。
“怎麽能就這麽算了,我們千裏迢迢,熬着紅眼航班趕着過來幾乎沒睡幾個小時,就是爲了來見出院的田禾先生,這個老頭怎麽這種樣子,太過分了!”
歐陽甯憤憤不平地對着柏蒼道,她真是氣到了。
管家忽然用有點生硬的中文道:“失約是很抱歉,但是中國古語說了,天有不測風雲,田禾先生身體狀況很不好,也是臨時聽從醫囑離開國境去合适的地方修養,不光你們,我們對其他的株式會社或者國外的公司都是這樣說的。”
歐陽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用中文吐槽人,對方竟然能聽懂,頓時僵住了。
柏蒼冷冷地掃了歐陽甯一眼,随後看向管家,神色平靜地道:“既然田禾先生出國修養去了,我能問問老先生去了哪裏修養麽?”
管家看了這柏蒼,不卑不亢地道:“田禾先生今天一早的航班去了中國。”
柏蒼:“……”
Vincent:“……”
歐陽甯:“……”
詭異的寂靜與沉默數秒之後,柏蒼輕歎一聲,淡淡地問:“能知道田禾先生具體的地方嗎?”
管家禮貌到了極點地深鞠躬:“很抱歉,田禾先生的身體需要保持靜養,所以不便透露地方。”
……
一無所獲的三個人隻得繼續坐車打道回府。
“那老頭兒到底去哪裏了,這不是耍我們麽?”歐陽甯現在又困又累又餓,一直壓抑的大小姐脾氣就忍不住上來了,忍不住罵了起來。
她哪裏吃過這種奔波的苦,就是在英國讀書挑燈搞論文,起碼呆在教室或者自己的房子裏。
可現在呢,奔波一晚上,下飛機就去了展館監督布展一晚上,早上因爲太疲勞,反而沒有胃口,幾乎沒有吃什麽,結果千裏迢迢過來被人放鴿子了。
柏蒼和Vincent壓根沒有打算聽她發牢騷,柏蒼面無表情打開ipad,開始聯系人:“到底怎麽回事,馬上查清楚。”
Vincent也在鍵盤上指尖如飛,迅速彙報:“已經在查,根據目前在日本辦事處的資料顯示,田禾先生的确拒絕了所有來拜訪他的人。”
柏蒼看着ipad,随後打了個電話,直接用日語說了一番話後,淡淡地道:“田禾老先生從醫院出來,就去了機場,也的确有他出境前往我們國内的記錄。”
Vincent蹙眉:“這麽說他并不是針對我們。”
柏蒼摸着下巴,輕嗤:“他是針對所有想要收購日訊的人。”
Vincent一怔:“他是不想出售日訊的技術和8K高**晶屏産線。”
歐陽甯看着男人們冷靜而有條有理地分析,完全沒有生氣的樣子,也沒有搭理她的打算,不免有點尴尬。
她猶豫地了一會才道:“日訊株式會社這樣沒有誠意,明明是任副社長的田禾先生的大公子親自出面跟咱們談的,價格都談好了,就差簽約!”
柏蒼卻仿佛沒有聽見她說話一般,對着Vincent淡淡地道:“查查田禾先生爲什麽選擇去我們國内休養,他有嚴重的心腦血管疾病,按理說不該選擇去醫療技術和藥品更先進的歐美才對麽?”
Vincent立刻颔首:“好,我馬上去确認田禾先生身邊有沒有其他國内廠商在接觸。”
柏蒼颔首,但過了片刻,他眼底精光微閃,若有所思地道:“從他身邊親近的人開始查,所有跟國内有關的關系,哪怕對方是一個保姆,隻要在他身邊的都查。”
Vincent立刻點頭:“明白了,您是覺得田禾先生身體不好,不太可能因爲普通的廠商竟購商事的緣故而前往國内!”
柏蒼笑了笑,抽了根煙,擡手拍了他的肩膀:“反應很快,順便,把回國機票稍微提前到展會第三天。”
歐陽甯在一邊聽着,隻覺得自己好像什麽都幫不上忙,這時候立刻殷勤主動地道:“我來,我馬上去改簽機票。”
這次柏蒼總算肯掃了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
歐陽甯有些委屈,卻還是沉默着打開了電腦,開始工作。
到了機場,Vincent見柏蒼在前面邊走邊接電話處理事情,他忽然轉臉瞅着歐陽甯,冷冷地道:“歐陽助理,有些事情,我需要提醒你一下。”
Vincent和原本密雲精密留下來的老臣們不一樣,他是跟着柏蒼過來的心腹,對歐陽甯這個大小姐沒有任何忌憚和忌諱。
歐陽甯瞧着他的樣子,心底有些不豫,但是臉上不動聲色地微笑問:“特助,怎麽了?”
Vincent看着她:“老大最不喜歡過于自以爲是和隻知道抱怨的人。”
歐陽甯臉色微青,她知道柏蒼剛才并不滿意自己的表現,可是Vincent竟一點面子都不留地說出來。
Vincen看着她有些僵硬的表情,不客氣地道:“希望歐陽助理在遇到事情之後,第一反應不是一直抱怨,而是抽離出自己的情緒,投入分析事情發生的原因,和馬上尋找解決之道”
歐陽甯扯着唇角道:“是,我知道了。”
她離開學校在密雲精密工作的頭兩年雖然隻是一個普通經理級别,但是也沒有人敢得罪她和随便教訓她。
等到她升級成了總經理,更是隻有柏與之才有資格教訓她。
她在自己人面前自然就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何須看别人的顔色。
可是現在……
她隻是一個助理,Vincent都能教訓她!
她知道自己該忍,可還是忍不住微笑道:“抱怨也是人之常情,爲見一個人做了那麽久的準備,那麽努力,卻發現自己被放鴿子了,難道連抱怨的權力都沒有嗎?”
說完,她又似抱歉地歎息了一聲:“啊,我不是故意要頂撞特助,隻是有些感慨,下次我一定會主意的。”
Vincent看着她的樣子,也知道她這是指桑罵槐,意有所指。
說的哪裏是去見田禾先生的事,分明是在說她自己等了柏董許久,卻被辜負麽?
這女人還真是……
“每個人的需求是不一樣的,現在是我們需要田禾先生,不是田禾先生需要我們。”Vincent不客氣地道。
“以田禾先生那種古闆的思想,隻怕甯願日訊不存在,都未必願意讓日訊轉手他人,是他兒子想賣了日訊,不是他!你搞搞清楚努力的對象人家讓你努力了麽?!”
Vincent一番不客氣的話瞬間讓歐陽甯臉色有些難看:“你……。”
這人是在譏諷她一廂情願嗎?
最終,她還是強行忍耐下來,低聲道:“我知道了,我今天表現是有點太激動了,下次會改。”
母親說過,忍字心上一把刀,她不能跟哥身邊的心腹鬧矛盾。
Vincent看着她,也知道她心底不服氣,但對于她能忍着大小姐脾氣道歉了,也隻點點頭:“行吧,該上飛機了。”
他默默地想,這位大小姐放棄副總的職位雖然在他們這些普通人看來很腦殘。
但,從基層做起,某種程度上而言,也許對她未必不是好事,隻願歐陽甯是真安分想上進吧。
……
國内
溫念白并不知道柏蒼要提前回來的事兒,她收拾了行禮作爲企業派出的代表前往偏遠山區做慈善活動去了。
做慈善即是企業回報社會的活動,也可以得到國家稅務減免等優惠政策。
普瑞每年都有一些相關的活動。
這一次,根據省市的相關号召,也派出了三批人前往廣西、雲南、貴州三地山區對偏遠山區兒童進行幫扶慈善活動。
因爲越南園區離廣西很近,溫念白被派去了廣西負責慈善活動,并且順便稽核集團在該地區物流線路建立的情況。
她帶着李标顔和另外一個同事直接飛赴了邕城之後,又轉火車再轉車去了一處叫融甯的小縣城。
“我去,坐車坐得我想吐,這山路十八彎的。”李标顔下了商務車,扶着額頭,直想吐。
溫念白拍了拍她的肩膀,輕笑:“還好你沒去雲貴高原,廣西可是盆地,山都不算崎岖,你都受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