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夫人,不怪我們嗎?”溫念白都有點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歐陽飛燕直起身,神色蒼白卻也安然地笑了笑:“怪?是我和與之求着你們來的,這是與之的畢生心願之一,自然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可能,每個人做事都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和付出代價。”
溫念白看着面前眼角發紅,明明擔憂得不得了,卻還是鎮定理智的女人,心底生出感慨來。
“夫人先進病房去看看柏董事長吧。”溫念白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歐陽飛燕身後沒有說話,神色陰郁卻也隐着擔憂的歐陽甯。
歐陽飛燕有點倦怠地揉了揉太陽穴:“不了,醫生他們在那裏搶救,我進去這隻會礙事,而且我看不得與之受罪的樣子。”
歐陽甯輕聲道:“媽,我們可以在客廳等。”
随後她擡起眸子看了一眼柏蒼,卻沒有像以前那樣叫“哥”而是垂下眸子,不再說話。
“好了,不打擾你們接下來的行程了,你們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了。”歐陽飛燕朝着柏蒼和溫念白道。
柏蒼鏡片後的眸子一片淡漠:“嗯,柏夫人,告辭。”
說着,他毫無顧忌地拉住溫念白帶她離開。
歐陽甯的目光落在溫念白和他交握的手上,閃過難以忍耐的痛色。
“記住你現在的難受,然後好好用你的腦子想想努力的正确方向,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歐陽飛燕自然将女兒的痛苦看在眼底,她沒什麽表情地道。
“我知道了。”歐陽甯輕聲道。
……
“呼……。”上了車,溫念白系好安全帶,有些疲憊和松懈地吐出一口長長的氣
柏蒼一邊發動汽車,一邊看着她:“怎麽,很累?”
溫念白看了眼漸漸遠去的私人醫院,歎氣:“隻是看見了厲害的人,所以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然後覺得有點累。”
“很厲害的人,有比我厲害麽?”柏蒼意味深長地挑眉。
溫念白有點無奈地拍拍他的大腿:“老大,乖乖看路,不要光想着調戲你下屬,我可不想出車禍。”
柏蒼輕笑一聲,轉了方向盤看着前方。
車開了一會,溫念白瞧瞧手腕上的表,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麽開了那麽久都沒到公司?
她看向周圍的風景路況,驚訝地問:“怎麽上了鹽田高速,這不是回公司的路吧。”
柏蒼看着她,挑眉輕嗤:“這都半個小時了,你才發現路況不對麽,這麽神經大條,要把你拐了囚禁賣掉,應該很容易吧。”
溫念白白了他一眼:“這不是信任你嗎,你到底要去哪裏啊,是約了什麽人?”
這是往海邊走的路,都已經能看見不遠處的海灣波光粼粼。
柏蒼轉臉看着前方,淡淡地道:“沒有,隻是不想回公司,想去海邊走走,所以讓Vincent幫你我都請了假。”
溫念白瞧着男人的側臉,雖然看不出情緒,可她知道,讓一個自律嚴謹無比的工作狂忽然抛棄工作,跑去海邊浪,這樣的行爲就已經足夠不尋常。
他現在心情不太好。
也許,柏與之剛才被搶救的事情,對柏蒼來說,其實對他還是影響的。
他并沒有看起來那麽的無所謂。
溫念白彎了眸子,溫淡地笑了笑:“嗯,我也正好覺得有點悶,到海邊走走、吹吹海風也挺好的。”
柏蒼看了身邊的小女人一眼,原本淡冷得讓人望而生畏的神色漸漸緩和了下來:“嗯。”
不多久,兩個人就把車開到了一處海邊防風林,附近是一處漂亮的無人沙灘。
柏蒼卻沒下車,隻是放下車窗,打開了天窗又向後放下椅子,慵懶地半躺在駕駛座上,拉松領帶,點了根煙,靜靜地看着海。
六月的天氣很好,海風清爽地吹過來,帶着屬于海洋與風的清新味道,掠過發梢與臉頰。
溫念白擡手把頭發刮到耳後,拿了瓶水邊喝邊托着腮看着身邊躺下去的男人。
因爲躺下去而顯得修長漂亮的身材、連垂落在額邊發梢都性感性感,這位難搞的Drug先生這樣迷人,居然機緣巧合下屬于她……
溫念白默默地想,她也是個好色之徒。
“小助理,我現在沒有太多心情做愛做的事。”柏蒼望着窗外,忽然冷不丁悠悠地道。
溫念白直接把水噴了出來:“嗤——!!”
她漲紅了臉瞪他:“誰……誰說了要跟你……跟你在這裏……你胡說什麽啊!”
“不然你那種露骨的眼神一直看我,不是在觊觎我的身體?”柏蒼眼尾微挑地睨着她,唇間吐出淡淡的薄荷煙霧。
溫念白隻覺得那煙霧裏他那幽涼的眸光真是……。
她抿着唇,别開臉,幹巴巴地大聲冷哼:“放屁!誰饞你身子了!”
她幹嘛莫名心虛!
随後,她幹脆地轉了個話題:“話說,那位歐陽夫人,是一直都這麽厲害嗎?”
柏蒼瞧着溫念白脖子都紅了,彎了彎眸子,一副心虛轉移話題的樣子,莫名地心情不錯。
他喜歡她爲他着迷的樣子。
他淡淡地吐出煙圈:“你覺得她哪裏厲害?”
溫念白把胳膊肘靠在窗邊,單手支着額側:“這個世上厲害的女人不少,但是大多數厲害的女人都是尖銳如槍矛,行事作風多少有些紮人得讨人厭,比如薇安.劉,可是有些人的厲害,卻能讓對手竟然都沒法讨厭,甚至懷疑自己才是那個故事裏反派,比如……。”
“歐陽飛燕。”柏蒼淡淡地道。
溫念白側臉看他:“怎麽樣,你也覺得她這個本事很厲害吧,情商高得簡直讓人歎爲觀止。”
這種人物,明明白白地讓你知道她就是情商高,就是利用這個無往不利,偏你卻很難讨厭這個對手。
柏蒼鏡片後的眸光幽涼:“嗯,當初她把歐陽甯送到我面前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她不簡單。”
溫念白愣住了:“她把歐陽甯送到你面前?”
柏蒼瞥着她,挑眉:“想聽故事?”
溫念白點頭如搗蒜。
“行,回去把你欠下的馬殺雞債務給還了。”柏蒼微微一笑。
溫念白老臉一紅:“不是吧……你還記得那個。”
柏蒼輕按了下鼻梁上的鏡片:“當然,你什麽時候覺得我是慈善家?”
溫念白托着腮,輕嗤:“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行,我答應了,趕緊說。”
柏蒼瞧着她答應得那麽幹脆,笑了笑:“那時候我大概十歲左右,剛剛體會到怎麽讓讨厭的人消失最合适,那一年暑假,柏與之卻忽然把歐陽甯送到莊園裏跟我作伴,說她是同事的孩子來度假,而那時候難得柏與之一個暑假都留在莊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