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茂掃了輛共享汽車,今日任務是漂移一個小時,通過不斷地摸索,他已經掌握了一些訣竅。這漂移那可是個技術活,手刹、油門、方向盤……都得配合得恰到好處才行。隻是可憐了那些共享汽車的輪胎,如果運營商看到他這樣做,必将把他拉入黑名單。
一個小時後,任務完成,汽車輪胎冒着煙,發出一股焦臭味。
3500大洋到賬。
然而,代茂卻高興不起來,想起這段時間經曆的這一攤子怪事,不知到底誰真誰假。
如果劉冰枝真的在騙他,也是不想增加他的心理負擔。關于這點,代茂還能想得通。
他嘗試着把整件事重新梳理了一遍。
先是撿到劉冰枝稱之爲“黃河之水”的吊墜,然後量子樓失火,劉震東遇難。而後又是容顔永駐的陳建設和張愛國;劉冰枝版的《唐詩三百首》新解。
《将進酒》是李白的詩,如果這首詩的意思真如劉冰枝和傑克.鮑爾所說的那樣,那麽這李白是個預言家?還是穿越者?
然後代駕的三個客戶,劉冰枝、朱一怼、張大剛,這幾個人都與這件事有關。代茂代駕的次數他自己都能數清楚,偏偏這三個人都讓他遇上了,是巧合還是有人蓄意的安排?從種種迹象來看,這些都不過是巧合,但這巧合得也太離譜了點!
再然後,自己身邊的人,幾乎都能跟這件事扯上關系,這種概率應該比中彩票頭獎還低吧?
代茂心裏一團亂麻,他甚至覺得自己就像電影《楚門的世界》裏的男主角,身邊的所有人都是演員,自己的生活都是被導演安排好的,而他還在傻啦吧唧地繼續着自己最最純真的表演。
他坐在一片荒地上,看着不遠處的建設工地,傻笑不止。對于自己天馬行空般的想象力,他把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
那麽,就算傑克.鮑爾沒有撒謊,他爲什麽要把這些事情告訴他?他的目的又是什麽?或者他的身上有什麽傑克.鮑爾可以利用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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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韻駕車上了高速,來回開了100多公裏便回了家。經過前段時間的鍛煉,倒也不覺得勞累。
她把車停進車庫,望着那棟寬敞的别墅。
此時已是下午四點,陽光明媚、火辣。然而,她的心情卻布滿烏雲,這道房門之内,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四處洋溢着歡笑?她心裏忐忑不安,想要快點回家,又害怕回家。
她推開房門,屋内死一般安靜。李媽正在無聊地看着電視,電視聲音調到了最小,幾乎隻能聽到一片沙沙聲,也不知道她怎麽能看得下去。
“阿姨,我爸媽呢?”張藝韻小聲問道,她同樣想要快些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
“小韻回來啦?”李媽迎了上來,小聲說道:“你爸去公司了,夫人在屋裏睡覺呢。”
“阿姨,我走後出了什麽事?”
“什麽什麽事?”李媽一臉的疑惑。
張藝韻放下心來,至少沒有大吵大鬧,還有挽回的餘地。
冷音身着緊身薄紗睡袍,手扶着暗紅色的扶梯走下樓來。她身材曼妙,婉若少女,如果不是額上那幾道淺淺的皺紋,根本看不出來她已經是快五十歲的人了。
“小韻,這麽早就下課了?”她微笑着問張藝韻道。
“今天沒課呢,出去見了個朋友。”
“什麽朋友?”冷音倒了一杯溫水,“男朋友?”
“嗯,男性的朋友。”
“你這年齡也該談戀愛了,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都嫁給你爸了。不過小韻啊,對付男人就得像你媽一樣,軟硬兼施。”冷音緩緩說完,喝了一口水。
“你把我爸怎麽樣了?碎屍萬段了?”張藝韻瞪着一雙大眼睛,問道。
“你這孩子,噗……咳咳咳……”冷音剛喝進口裏的水被嗆了出來,“會不會說話?你媽有這麽暴力嗎?”
張藝韻拍了拍她的後背,道:“那我爸呢?”
“去公司開除牛瑤瑤去了。”冷音又咳嗽了幾聲,“盡說胡話,都是被你爸給慣的。”
“我爸親口對你說的?”
“沒有,但我敢打賭,他再也不敢和牛瑤瑤有半點往來!”
張藝韻伸出個大拇指,道:“我媽真厲害,你到底是怎麽對我爸說的?”
冷音呵呵一笑,道:“這男人啊,你得慢慢調教,調教好了,隻需要一個眼神,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媽,你說髒話了。”
“哎!”冷音搖頭歎息一聲,并不搭理張藝韻,繼續說道:“可惜我還是大意了,讓那個賤人鑽了空子。如果我還年輕的話,是絕對不會容忍你爸犯這種觸碰我底線的錯誤。現在年紀大了,不能忍也得忍,爲了你也爲了這個家。”
冷音轉過身來,看着李媽,道:“你說對嗎?李媽。”
李媽正聽得入神,“夫人說得對,你們聊,我先去忙了。”
“忙你的去吧!”
冷音對李媽說話就是想支走她,李媽也還算知趣,自知這些事情不是她該知道的事。
“如果敢再有下次,我非拔了他的皮不可!”冷音握緊了拳頭,狠狠說道。
“媽,你吓到我了。”張藝韻也不知道她說的這個“ta”到底是張大剛還是牛瑤瑤,還是聽了不該聽的李媽。
“傻孩子,媽是在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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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集團總部,董事長辦公室,房門反鎖。
牛瑤瑤哭成了個淚人兒,“爲什麽要開除我?”
“我說過了,别問爲什麽,我們的事就這樣了。”張大剛俯瞰着高樓下穿梭的車流,背對着牛瑤瑤。
“可是,”牛瑤瑤拉着他的衣角,道:“我愛你!”
張大剛冷笑一聲,“你資料上寫得很清楚啊,年齡二十九歲,都這麽大了你還相信愛情?”
“我不管,”牛瑤瑤抹了一把眼淚,“我就是愛你。”
張大剛搖搖頭,“你愛我什麽?我的錢還是我的身體?”
“我不知道,我就喜歡你這種成熟的男人,很有魅力!”
“哈哈哈,”張大剛仰天長笑,道:“成熟的男人?如果我是個乞丐呢?”
“你不會是乞丐的。”
“那要是我就是個乞丐呢?”
“我說過你不會是乞丐的!”牛瑤瑤抓了狂,幾近咆哮。
張大剛坐在了椅子上,沉下心來,道:“我們都冷靜一下,你該知道,我和你上床隻不過是爲了滿足我的欲望。”
“不可能!我知道你也愛我。”
張大剛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這個女人到底是單純還是傻?還是天生就是個演員?他忽然覺得看不透眼前這個女人。
“我不想和你糾纏下去了,這裏是一百萬,找個好男人嫁了吧!”張大剛摸出一張銀行卡,遞了上去,“密碼是六個八。”
牛瑤瑤盯着他手裏的銀行卡,卻并不伸手,反而哭得更厲害了,“你真以爲我是爲了你的錢?”
“再給你一百萬。”張大剛又寫了張一百萬的支票,和銀行卡放在了一起。
“我沒想到你會這麽看我!”牛瑤瑤哭着說道,眼睛卻一直盯着張大剛的手。
“你赢了,”張大剛又寫了張支票,“三百萬,你愛要不要。冷音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如果她找到你,你恐怕會人财兩空。”
牛瑤瑤停止了哭泣,拿起手紙擦了擦眼淚,接過銀行卡和支票,狠狠說道:“我真是看錯你了,再見,不對,是再也不見。”
說罷便拉開房門,摔門而出。
“砰!”
張大剛吃了一驚,搖搖頭,自語道:“都是演員,看誰的戲份更多而已,隻可惜了我的錢!三百萬呐!要是去紅燈區……”
“一千一次……”他心算了一陣,搖頭歎氣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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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茂坐在荒地上,聽着工地上打樁機發出的巨大聲響,心情無法平靜。
他撥通了傑克.鮑爾的電話。
“代兄,什麽事?”傑克.鮑爾問道。
“可以告訴我剛才你沒說完的事嗎?”
“我現在有點忙,改天見面再說吧!”傑克.鮑爾沒等代茂說話就挂了電話。
代茂不肯罷休,給他發了條短信:“你什麽時候有空,約個時間。”
“我有空的時候自然會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