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抖着唇,十分艱澀地開口問:“你……你能叫我一聲爸爸嗎?”
他沒有資格說他不知道這一切,盡管确實不知道,可這不是他逃避問題的理由,造成的傷害,無法彌補,他甚至沒有資格去求他的原諒,更不敢奢求他認自己。
他隻想,隻想有生之年,聽他喊自己一聲爸爸。
雖然有些厚顔無恥,有些強人所難,可内心還是忍不住有一點希冀。
許一默依然面無表情,他的眼睛清湛無比,黑淩淩地望着于靖:“對不起,于董,我是許一默,許一默沒有父親,隻有母親。”
無論是他還是真正的許一默,都沒有父親。
說着許一默站起身,緩緩扣上西裝,卻被于靖抓住了手腕。
許一默低頭順着這隻顫抖着的手看過去,對于于靖的驚痛,他一點也不覺得難受,相反,他有一絲快意,他來得目的,就是要讓他痛苦。
許一默知道,站在于靖的角度,他沒有做錯什麽,可站在他的角度,他對于靖這個提供他一般生命的男人,有着一種厭恨。
“于董,我媽不知道我的身世,更不知道當年你老婆做的好事,你老婆是導緻她親生骨肉死無全屍的罪魁禍首,你如果對我媽心存愧疚,我希望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以後商場上,我們見着,自動離我們遠一點。”
許一默将于靖的手一點點掰開:“我想這對于老謀深算,換臉如換衣服般簡單的于董,不是什麽難事。”
掙開于靖的束縛,許一默都沒有多看他一樣,就那樣冷漠地離開。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疏忽和錯誤的選擇付出代價。
于靖看着步伐穩健,不疾不徐,離開的許一默,他的心髒猝然一陣緊縮,疼得他臉色發白,他倒在桌子上,充滿痛苦的眼眸緊緊盯着許一默遠去的身影。
他知道,這個他剛剛知曉存在的兒子,還來不及擁有就徹底失去了。
想到這裏,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苦澀笑出聲,他的笑聲從低啞到明朗,一片嘲弄和凄涼。
許一默是他的兒子,那麽于蕤就是一個野種,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于家從來沒有懷疑過于蕤的出身,自然也不可能提出去做親子鑒定這樣侮辱人的建議。
他有點遺憾,他的母親沒有活着,沒有知道這麽可笑的事情,她處心積慮選來的兒媳婦,到底做了什麽,他悉心教導的兒子,竟然是别人的孩子,而他親生的骨肉,卻颠沛流離。
幸好,幸好他遇上了亞蘊。
想到這裏,于靖的臉色又陰晴不定。
他能遇上亞蘊,是亞蘊親生骨肉慘死的代價,他欠這個孩子欠亞蘊的實在是太多……
這些都讓于靖的眼神更加灰暗。
許一默走出會所,看着湛藍的天空,心情大好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
于家這邊算是交代過去了,就算郦唯音重新出現,于家也不會追着于荛的死亡。
剩下的就是樓遇城,以及車禍那具屍體的交代。
手掌貼上胸口,他把郦唯音的戒指串起來戴在脖子上,正好垂在胸口:“再等等,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分來我們,音音。”
嗷嗷嗷,莫名覺得我們一默好帥好帥哈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