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在窗戶前方,陽光從窗口爬進來,灑在她的身後,她背脊挺直,細長的雙腿并攏一側斜放,這是标準的儀态,看起來優雅萬分,配上她淡妝清雅的模樣,明明那麽氣質溫和,可她的話,一字一句,卻把人往地獄裏推。
郦唯音給他平複的時間,過了兩分鍾才低聲問他:“如何?張老闆要以身向津城人示範,看看我能不能在這裏颠倒黑白嗎?”
“老公……”張旭文臉色煞白,他還沒有說什麽,張太太已經被吓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張旭文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和她相依偎,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從她那裏請求安慰,總之夫妻兩的臉色都不好。
郦唯音側首看過去,視線落在張太太病弱的臉上:“梨膏糖正常情況下,就算多吃也不足以緻人流産,我請專業人士看了張太太的病例,張太太本身體質問題是最大的誘因。張先生,你說我懸賞一百萬,請孕婦來吃下和張太太一樣多的梨膏糖,她要是安然無恙……”
餘下的話郦唯音不需要說了,她是在告訴他,她有一百種辦法翻盤。
一百萬啊,隻要身體足夠健康,多少人趨之若鹜!
這些人如果吃了之後,并沒有流産,他們就算是打官司,也毫無勝算。
“郦董手眼遮天,何必來和我廢話,您要捏死我,不是輕而易舉?”張旭文冷笑。
“人嘛,沒有被逼到絕處,自然不想心狠手辣,我也是。”郦唯音淡聲說,“你們不逼我,我自然也不傷你們。”
頓了頓,郦唯音的笑容擴大:“另外,我很好奇,是什麽人給了你們底氣,來和我叫闆?”
她這句話明明是笑着說,可沉沉的質問,令張旭文莫名心慌。
郦唯音的手又伸向後面,陽特助将一直錄音筆遞上來。
“想仔細了,機會隻有一次,你們招了誰,我就去找誰算賬,找錯了人,後果你們自負。”郦唯音将錄音筆放在桌子上,“你們不說也行,那就你們自己來平息我的怒火。”
她松了手,錄音筆的電源被打開。
張太太慌忙看向丈夫,緊緊抓着他的衣袖。
張旭文的腦門滲出了汗漬,是他被利益蒙蔽了心,才會不自量力企圖和這種生來高高在上,能夠翻雲覆雨的人杠上,以至于忘了,這類人就像曆史上那些成王成皇的勝利者一樣,擁有書寫曆史的權利。
他們隻需要一句話,就能定論一個人是善是惡,定論一件事是白是黑!
現在站在他面前隻是許家最溫柔的一個人,就讓他看清了現實,毫無招架之力,他無法想象如果面對的是許夫人……不,他根本沒有那個資格……
“是郭惠,我當時壓根沒有想過敲詐郦董,是郭惠來探望我,煽動我的時候,被我老公聽到……”張太太繃不住,崩潰哭出聲。
郦唯音沒有特意釋放氣場,但她的話讓張太太隻要想一想後果,就忍不住渾身顫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