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地,葉執大步走到主帳裏面,他提筆修書給葉紀棠。
等葉執忙完了,他才發現,月族族長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看着。
“有事要說?”葉執端起一邊涼掉的擦會展,低頭喝了一口。
月族族長點點頭,她道:“如果晖族的人,你覺得還有制造疫病的必要嗎?”
疫病。
說起了疫病,葉執沉默了。
以前不覺得有什麽,可能是不曾親眼所見,如今見過了,對于疫病,到底是有了抵觸。
百姓何其無辜啊。
不管是他們國家的還是敵國的,百姓都是最無辜的。
可是這無辜的百姓成爲了戰争的犧牲。
他們經受了疫病,毒藥。
這一次的疫病,隻怕還是……算了吧。
“你自己心裏有譜,何必問我。”葉執淡聲開口說。
如果她還想着擴散疫病就不會問自己,她會這麽問,隻能說,她心裏已經動搖了,不想擴散疫病了。
月族族長緩聲道,“我來的時候看到了很多畫面,隻是敵軍下毒就成這這樣了……”
葉執擡頭看着月族族長,沒說話。
“兩軍距離不過幾裏,一旦動物感染,隻怕到時候我軍也會遭殃。”月族族長緩聲開口說道。
疫病,最佳歐任聞風喪膽的不就是傳染性嗎?
能不能讓敵軍感染不一定,隻怕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敵軍沒感染,反倒自己人全部感染了。
葉執蹙了蹙眉,最後道,“還是爲自己積點德,将病源交給……修王妃吧。”
有的事情,就像是王琛說的,大局已定。
就算他們要奮力一搏,可能成的把握太渺茫了。
事到如今,或許是錯了,或許沒錯,但病源這個東西,還是不要再碰了。
“交給修王妃?”月族族長看着葉執,有些不相信的開口,“交給她?她真的不會利用這些疫病幫助沅國一統天下嗎?”
葉執看着月族族長那樣子,笑了。
“沅國借用疫病來一統天下?你還真不太了解沅國啊。”葉執笑了笑,見月族族長有些茫然的樣子,他道:“修王不必疫病更管用?”
月族族長想起那被稱爲戰神的男人,一時間啞然。
“以前隻是個修王,如今還有一個修王妃,他們夫婦合體,再加上其他将領,隻要他們有心,一統天下很難?”葉執緩聲開口。
沅國沒有那麽大的野心,不然,隻怕如今大半天下都是沅國的囊中之物。
月族族長沉默了。
葉執的話,她信了,雖然隻是和修王妃有一面之緣,但是,修王妃确實不像是會利用疫病的人。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找修王妃。”月族族長緩聲開口。
有的事,早些解決了也能安心。
病源,這種有悖人性的東西,确實不應該再用來害人了。
葉執點點頭。
月族族長起身一禮,然後就出去了。
次日。
阮白虞睡起來,王姝就從外面進來了。
“王妃娘娘,月族族長求見。”王姝恭恭敬敬說了一句,然後伺候着阮白虞起身更衣洗漱。
阮白虞微微颔首,“來了很久?”
“巳時就到了,現在約莫也等了半小時吧。”王姝溫聲開口,說着,她拿起桌子上的發钗給阮白虞戴在烏黑的發絲裏。
阮白虞微微颔首。
洗漱好,阮白虞就和王姝出去了。
一頂專門待客的帳篷裏。
阮白虞撩起簾子緩步走進來,就看到月族族長一個人坐着,手邊放着吃食,但跟前是一個人沒有。
“昨晚上王妃娘娘和女帝他們玩到了深夜,如今他們還在休息。”似乎是看出了阮白虞的狐疑,王姝低聲開口。
昨晚上,王妃娘娘他們直接玩到了深夜,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還在這是背着人,不然隻怕是做不好表率了。
阮白虞點點頭,“去吧,準備一些飯菜。”
看看時辰,也快要到午時了。
王姝應聲後一禮,随即就轉身出去了。
等阮白虞走上來了,月族族長起身屈膝一禮,溫聲開口,“修王妃娘娘。”
“坐吧。”阮白虞溫聲開口,然後走到一邊的凳子前彎腰坐下來。
月族族長坐下來,看着面容溫和的女人,沉默片刻,道,“冒昧一句,那些被盜取的病源,修王妃娘娘想要如何處理?”
“銷毀。”阮白虞開口。
月族族長頓了頓,随即開口道,“銷毀掉了?”
“如果有那麽簡單,本妃也不至于想要殺了葉紀棠。”阮白虞笑了一聲,語氣裏滿是譏诮之意。
月族族長看着阮白虞那郁氣的樣子,垂眸,心裏竟有幾分想笑的感覺。
有點孩子氣,雖然陣營不同,但是從心裏覺得,這位修王妃,還是挺可愛的?
“你這次前來所爲何事?”阮白虞緩聲開口。
月族族長收斂起幾分心神,緩聲開口,“爲了病源。”
阮白虞擡頭看去。
生怕阮白虞想岔了,她急忙道:“不是爲了追究那些病源,而是爲了這次新研究出的病源。”
阮白虞蹙了蹙眉,不是很能明白月族族長究竟想要說什麽。
月族族長攥緊手裏的瓷瓶,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将手裏的瓶子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阮白虞看着那個瓷瓶,似乎明白了一點,可又有些想不明白。
“這次前來,我見過了很多場面,百姓無辜,我不想再坑害無辜的百姓了。”月族族長緩聲開口。
“你這是……想要讓本妃将這個病源處理了?”阮白虞有些不敢相信的開口。
月族族長點點頭,見阮白虞的神色,緩聲開口,“或許修王妃娘娘不信,可這件事我真沒有壞心思,就算是爲自己積一點陰德吧。”
阮白虞看着那個瓷瓶,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見過自己的百姓受苦,就知道于心不忍了?”
月族族長微微颔首,見阮白虞神色微涼的樣子,沒說話。
“呵……”阮白虞笑了笑,她看着那個瓷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份悲憫和于心不忍,真的有些可笑。
自己國家的百姓于心不忍,對于其他國家的百姓就能狠心了?
同爲百姓,誰都沒有做錯什麽。
可憑什麽胡國和沅國的百姓要經曆不該有的疫病,稱爲葉紀棠野心的犧牲品?
真是,可笑!
可笑之極!
看着臉色冷厲些許的阮白虞,月族族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像不小心說錯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