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離看着阮白虞的側顔,正想說什麽的時候,太監高喝一聲。
君宥一身龍袍帶着皇後緩步走了進來。
朝臣起身行禮問安。
君宥入座擺手,等朝臣們起身謝禮坐下之後,太監高喝一聲開宴。
知道皇上剛回來,朝臣們也沒說什麽,所以這個宴會的氣氛尤爲不錯。
酒足飯飽,桌子上的飯菜被撤下,換成了精緻可口且解膩的茶點。
“皇上,靖州那邊……”一臣子起身一禮,正想要說一說靖州戰亂的事情。
君宥擡手一擺,“今晚上不談政事,有什麽明天早朝再說。”
臣子一揖,然後坐回去。
君離擡頭看了眼君宥,而後側頭看着身邊低頭吃芙蓉糕的小丫頭,沒說話。
伴随着絲竹,君臣閑聊了起來。
君宥對于朝堂的局勢也有所了解。
夜深,一群人算是散了。
出宮的路上,阮白虞挽着君離的胳膊,晚風拂面倒是舒服了很多。
“靖州那邊沒有京城熱。”阮白虞說了一句。
比起京城,靖州四五月的天氣是真的舒服了很多。
“靖州六七月比京城熱多了。”君離緩聲說了一句,“沒覺得嗎?”
阮白虞擡頭看了一眼人,“可能因爲忙吧,沒怎麽覺得。”
也或許是因爲去年的那幾個月時間沒有在靖州,總之,京城的夏天,熱!
“接下來應該可以在京城閑上一段時間了?”君離拉住她的手,不緊不慢問了一句。
阮白虞點點頭,因着在外面,她也沒有說什麽。
一家人慢悠悠的走到宮門口時才發現,有好些人在等候。
“母親。”阮白虞走上去一禮。
林毓伸手将人拉過來,看着許久不見的女兒,眼裏充滿了開心。
“回來就好。”林毓溫聲開口,“沒受傷吧?”
“沒事。”阮白虞笑了笑。
君闊也從後面走上來,擡手一揖道:“小滿見過外祖母。”
“免了免了。”林毓丢着自家女兒走上來,伸手拉起君闊,随即就借着燈火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傷口。
“這是怎麽回事?疼嗎?”林毓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那條疤痕,看着君闊的眼裏滿是擔心。
“不疼的,外祖母不用擔心,已經好了。”君闊揚起個笑容,企圖讓林毓不要擔心。
林毓沒好氣地戳了戳君闊的腦門,“和你母親一樣,報喜不報憂!還不疼?怎麽可能會不疼呢?”
君闊拉住林毓的手,溫聲說,“外祖母,我沒事的,就是看着害怕一點。”
“哼,就會哄人。”林毓哼了一聲,“記得明天來國公府,外祖母給你做好吃的補補,都瘦了,臉上的肉肉都沒有了。”
說着,林毓輕輕捏了捏君闊的臉頰。
君闊點點頭,“小滿知道了,小滿也很想念外祖母做的飯菜。”
林毓揉了揉君闊的腦袋,滿臉慈愛。
阮白虞就站在一邊看着這祖孫兩,随即擡頭看了一眼君離。
她就這麽被丢在一邊了?
還真就是隔輩之人了?
君離走上去兩步伸手牽住阮白虞的手,“母親,時候也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林毓點點頭,“言希和白蘇就勞煩你們夫婦帶回去了。”
君離點頭。
阮白虞看了一眼君離,而後走上去親自攙扶着自家母親讓她上馬車。
林毓走上去後,回頭看着阮白虞,溫聲開口:“有空來家裏坐坐,母親很想你。”
“女兒知道。”阮白虞開口回答。
林毓笑容溫柔,她轉身走進馬車裏面。
“王妃娘娘快回去吧。”蘇嬷嬷屈膝一禮,恭恭敬敬開口。
阮白虞點點頭,而後轉身走過去了。
等國公府的馬車走了,阮沐初幾人走上來。
“哥哥,嫂嫂。”阮白虞颔首。
阮幕安點點頭,“大晚上的也就不在這兒閑話了,有空來國公府,咱們一家子好久沒有聚過了。”
阮白虞點點頭。
簡單的說了兩句,幾家人也回去了。
回到府上,阮白虞和幾個孩子簡單的說了幾句,然後就牽着君離往灼華院走去。
進屋後,阮白虞走到梳妝台前坐着,伸手将頭上的發冠拿下來。
“言希變了很多。”阮白虞緩聲開口說道。
仔細算一算,言希那孩子都有十二歲了。
如今都是順沅十五年,她自己都快要三十歲了啊。
“他長得很快,畢竟壓在他肩上的擔子很重。”君離坐在一邊,眼裏的神色一如當年那般沉穩平淡。
阮白虞歎了一口氣,并未說什麽。
素梅走上來給阮白虞拆發髻。
君離抿了一口茶,緩聲開口說道:“下一次科考,他就要參加了。”
阮白虞一愣。
“他好像還沒有去參與過任何考試吧?”阮白虞擡手止住了素梅的動作,側頭望着坐在一邊的君離。
兩年後的科考隻有秀才能參與,可問題是言希現在連個童生都不是。
“他打算後年去,開春童生,盛夏秀才,到入秋就能參與科考,等過了,來年春闱就可以殿試。”君離緩聲開口。
一年的時間??
阮白虞眨了眨眼睛,“他這是要一鳴驚人?”
以言希的性子,他肯定是對那個狀元勢在必得的。
到時候真的成真的話,那可真就是滿門榮光了!
而且那個時候就是三代狀元。
阮白虞有些不敢想。
“對。”君離點頭,“他征求過我的意見,我沒反對。”
男子不就是該有如此的野心嗎?
厚積薄發,一鳴驚人。
因着父親離世一事,國公府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就算有他們的幫扶,但是不少人都明裏暗裏的奚落阮言希。
他們覺得将國公府交給一個孩子,隻會毀了國公府的基業。
而言希此舉,正是爲了告訴那些人,國公府的基業到他手上不會被毀,隻會更好。
阮白虞轉過身,看着銅鏡沒說話。
“時間過得可真快。”阮白虞望着銅鏡裏的自己,比起以前,到底還是變了。
白蘇也十二歲了,再過三年,就要開始許婚了。
“想說什麽?”君離緩聲開口。
阮白虞看了一眼君離,“那個時候,白蘇也要許人家了。”
“……”君離望着阮白虞,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作爲國公府的老幺,想來母親應該是不會讓白蘇嫁出去的。
到時候,想來應該是會在科考的那些學子裏,給白蘇挑一個來入贅。
阮白虞看了一眼君離,點點頭,“我去洗漱。”
君離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