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思是……”郁五淵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阮幕安。
“言希還小,要接任這個位置少說要及冠。”阮幕安看了一眼郁五淵,而後看着那個棺木,“我們能做的就是穩住局面。”
父親假死之後是否能醒過來還是一個問題,而且,醒過來之後是否要恢複身份也是一個問題。
加上這要恢複身份至少需要兩三年的時間,隻怕到時候想要恢複身份的局面會更艱難。
君離看了一眼郁五淵,開口,“大哥所言不錯,如今我們要穩住局面,守住國公府的基業,到時候是什麽情況再說。”
郁五淵點點頭。
“隻是可憐言希了。”郁五淵微微歎息一聲。
白蘇還好,她是個女孩,不需要繼承父業,有他們在,她依舊可以向以前一樣活着。
可言希不行,他如今是國公府的繼承者,多少雙眼睛盯着他,多少危機都在等着他。
“少年老成并非不好。”君離緩聲開口。
以前覺得言希少年老成,是不是不太好,可如今這個局面,也就隻有那樣的性子才可以少給他們惹事。
隻是,終究要委屈了言希那孩子。
小小年紀就要背負起很多東西。
“隻是叫人心疼。”阮幕安緩聲添了一句,他側頭看了一眼君離,緩聲開口,“當年的殿下,叫人欽佩。”
不是誰都能在那環境中活下來且成長得如此強大。
君離垂眸,沉默片刻,他看了一眼阮幕安,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郁五淵緩聲開口轉移了話題,“安葬的地方挑好了,如今天氣炎熱,還是早些讓父親入土爲安。”
“所言有理,明天請住持念經超度,誦經兩天就入土爲安。”阮幕安将往後幾天的安排說了一下。
郁五淵點點頭,“等父親入土爲安以後,我會繼續查找兇手。”
“好。”
……幾個人的話落在了幾個婢子耳朵裏面。
君離環視了一眼屋子的人,而後垂眸安安靜靜跪着。
入夜。
阮沐初幾人來換君離他們。
阮白虞走上來伸出手,君離握住她的手,緩了一會兒才站起來,“自己注意着身體。”
阮白虞點點頭。
等君離離開後,阮白虞跪下來。
林喻晴姐妹幾個也跪在一邊,看着那個牌位,不禁唏噓。
年頭才送走了阮老夫人,還沒有幾個月的時間,就又送走了姑父。
國公府這一門婦孺,以後可該怎麽辦啊?
林喻淺低聲開口,“我以後會都帶着丞相來看姑姑。”
世态炎涼,以前姑父在的時候人人都想巴結,如今姑父沒了,隻怕是要狗眼看人低。
不過,隻要他們走動得勤,别人就不會看輕了姑姑。
林喻晴低聲附和,“我也是,夫君仕途正好,我以後也會多帶着他來看望姑姑。”
有他們在,姑姑不容别人看輕。
阮沐初看了一眼林喻晴,低聲開口問道,“晴姐姐,怎麽沒看到姐夫?”
說到這兒,她倒是想起來了,今天晚飯後就沒看到陳毅安了,連帶着白閱幾人也沒看到。
“受殿下的吩咐,吃過晚飯就跟祺銘啓程去大甯寺請住持了”林喻晴開口說。
“辛苦他們了。”阮沐初開口。
林喻晴無奈開口,“這是他們這些晚輩該做的。”
一來姑父是長輩,他們敬敬孝心也是應該的,二來是姑父對他們不薄,仕途上多多少少都有幫過的,如今姑父不在了,他們表現一下是應該的。
“曹伯父回去了嗎?”阮白虞開口問了一句。
說到曹睿,林喻淺歎了一口氣,“我過來的時候,曹闵來接着國公爺回去了。”
阮白虞點點頭,不在說話。
半夜,白閱幾人忽然進來了。
看着幾個低語絲毫不困的女人,微微一愣。
“王妃娘娘,你們幾個趕快起身回去休息吧。”白閱溫聲開口。
阮白虞眨了眨眼睛,她側頭看去,然後就看到了一邊的穆先生。
“穆先生?”阮白虞有些驚訝。
白閱幾個人來她倒是理解,畢竟也算是沾親帶故,可穆先生和父親沒什麽關系,沒道理半夜不睡覺來這裏守夜啊。
“臣在。”穆先生一揖。
阮白虞有些狐疑,正想要說什麽的時候,穆先生溫聲開口,“娘娘,您快去休息吧。”
阮白虞擡手,一邊的素梅大步走上來伸手将人扶起來。
緩了一會兒,阮白虞站穩,點點頭之後,道,“那就辛苦你們幾位了。”
“應該的。”鄭虎開口。
等阮白虞幾人一瘸一拐的離開,鄭虎幾人跪在蒲團上守靈。
沒一會兒,一個婢子進來了,她将快要燃盡的檀香換掉,然後走上去替換了之前的婢子,跪在蒲團上繼續燒紙錢。
白閱側頭看了一眼穆先生和鄭虎。
幾人交換了個眼神,然後安安靜靜的守夜。
寅時。
這個時辰,正是一個人最容易犯困的時候。
白閱幾個人似乎熬不住了,一個個的耷拉着腦袋,似乎是睡着了。
就在這時,靈堂忽生變故。
兩側的白燭忽然被風吹熄滅了,靈堂瞬間暗下來,緊接着靈堂裏多了一些不速之客。
白閱幾人分工明确,穆先生對外傳遞消息,鄭虎前去殺人,白閱則是護住阮泓的遺體。
一時間,靈堂裏熱鬧不已。
外面,莊霍率領着修王府的親衛圍住了國公府,準備來一個甕中捉鼈。
靈堂裏的那些人似乎是知道自己中計了,一個個不要命撲上去,想要檢驗屍體。
白閱和鄭虎不得不聯手保護阮泓的遺體。
這不,一個死士沖破兩人的防衛,一把掀了棺材蓋之後,手裏的短刀刺向阮泓。
情急之下,白閱擡手擋去,那短刀刺穿了他的胳膊,隻不過短刀也被截住沒有刺傷了阮泓。
血順着傷口落在阮泓身上。
白閱咬牙,然後提劍反手刺去,一劍捅穿了那個人的心髒。
這個時候,君離也趕了過來。
鄭虎殺到白閱身邊,看着他血淋淋的胳膊,走上揮劍擋在他身前,替他厮殺那些死士。
白閱松了一口氣,他靠着棺材,扯下一塊布簡單抱住傷口止血。
郁五淵和阮幕安披着外衣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靈堂裏黑漆漆,等舉着燭盞走進去時,有看到亂糟糟的,而且地上又不少屍體。
君離和鄭虎在提劍收割人命,棺材蓋也在一邊。
看上去,委實混亂不已。
阮幕安和郁五淵默契的将手裏燭盞放下,提劍上去厮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