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君離開口說。
君宥在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起身,“時候不早了,朕該走了。”
君離起身。
阮白虞姐妹也跟着起身。
将君宥送到府門口,幾人目送他離開後,轉身往裏面走去。
阮白虞挽着阮沐初的胳膊,溫聲,“等皇上的口谕下來後,莊園的管事會來詢問,你到時候記得過來說一說要求。”
“你全權做主。”阮沐初開口說,“你就當我偷個懶吧。”
阮白虞無奈看了一眼,“行行行,讓你偷懶。”
阮沐初莞爾。
君離就負手慢悠悠走在一邊。
姐妹兩走了一會兒,阮白虞問了一句,“等會兒你回去嗎?要不我叫人送你?”
“不用,仲之哥哥來接我。”阮沐初溫聲開口。
下午的時候,仲之哥哥差人來捎話,等他忙完了就過來接自己。
阮白虞點點頭,“行。”
“讓侯夫人去看看孩子,我們去說點事情。”君離開口和阮白虞說。
阮沐初看了一眼君離,而後将阮白虞推過去,開口,“行了,我去找樂樂,你們夫婦去吧。”
說完,阮沐初擡手一禮,帶着素鯉轉身就走了。
阮白虞擡頭看着君離,見他站在那兒不動,無奈笑着走上去。
“有什麽事?”阮白虞挽着他的胳膊,而後覺得不太對勁,直接将他背在伸手的手拽出來,牽着。
君離動了動手指,和阮白虞十指相扣着,“隻怕十月份左右要開戰了。”
十月份?
如今四月多了,也沒幾個月了。
“你……”阮白虞看着君離,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又要起戰火了?
隻怕又是這人領軍出征吧?
見身邊這小姑娘的神色,君離淡聲說道:“這次要與蒼國一同吞并蕪州到蒼國那一片的小國。”
這一次的戰役非同小可,就算他不想去,但君宥也隻會選擇讓他去。
“這麽快嗎?”阮白虞垂眸,壓住自己不想讓人去的想法,輕聲開口,“如今疫病才算是初步控制住,胡國那邊還沒有傳來結束的消息,這是否太危險了?”
“胡國如今封國,邊境都有重兵把守,基本上無法進出。”君離開口。
因着疫病,胡國隻是暫時解了封城,至于封國,那或許是要等基本結束後才會解除。
胡國自行封國,對于其他國家而言也算是一種保護。
當然,邊境重兵把守,更多的還是爲了震懾那些不安分的國家。
“行吧。”阮白虞歎了一口氣,“原以爲我們可以過兩年安甯的日子,這才過了多久,你就又要出征了,哎。”
“總歸要将不安分的人一網打盡,不是嗎?”君離開口。
阮白虞挽着他的胳膊,有些自欺欺人說道:“幸虧還有幾個月。”
呆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忽然要分開,真的是感覺哪哪都不對勁。
君離抿了抿唇瓣,如實開口說道:“或許沒多久了,可能過完滿月酒席我就要啓程去青州整頓軍隊了。”
阮白虞愣住,她呆呆的看着君離,眼裏滿是錯愕和無措,還有無助。
那樣子,像是迷失了方向的貓崽子,叫人不禁心軟,不舍
君離彎腰将人抱起來,“又不是不回來了,這副樣子做什麽?”
阮白虞抱住君離的脖子,将腦袋埋在他肩窩裏,低聲開口:“孩子還小,我不能丢着孩子跟着你去。”
如果不是小婧和正陽太小了,她一定會跟着君離去青州,去邊境,去戰場。
她不會拖後腿的,她甚至還可以幫忙。
君離微微歎了一口氣。
她這副樣子,讓自己如何放心得下。
明明知道自己不在跟前她也可以活得好好的,可是看着她這副樣子,就會下意識的覺得她離開了自己不行。
“你這樣子,我如何放心的離開?”君離無奈的開口說。
阮白虞撇了撇嘴角,委屈巴巴的開口:“這不是還不走的嗎?我還不能鬧騰一下了?”
“能,盡管鬧騰。”君離開口。
阮白虞輕哼了一聲,一副‘我要哄’的樣子。
君離溫和着聲音哄着人走遠。
等夫婦離開之後,華袖從樹後面走出來。
看着君離消失在轉角處的身影,目光暗沉陰狠。
師兄居然要出征了?
這可不太美妙啊。
師兄走了,她一個人留在王府,以阮白虞的手腕,隻怕小命不保。
可是她也不能跟着師兄去戰場上。
再則,她也不想去戰場上送死。
所以唯一的選擇,還是留在府上,可是留在府上,該如何抱住自己的性命呢。
華袖思考着緩步離開。
等她離開了之後,杜若從暗處走出來,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抱了一會兒,阮白虞就從君離懷裏跳下來了。
夫婦兩去找阮沐初和幾個孩子。
姐妹兩在屋内聚了一會兒,婢子就帶着郁五淵父子來了。
等他們一家人離開時,天色已經黑了。
送走了郁五淵一家四口,折回去的路上,阮白虞趴在君離背上。
這樣的場景婢子們沒少見,基本上都習以爲常了。
灼華院。
走到院子裏,阮白虞指揮着君離往後院走去。
等走到後院那兒,阮白虞滑下來,轉身坐在了秋千上面。
素梅幾人急忙取來了燈盞。
君離坐在一邊的凳子上,看着悠閑蕩秋千的人,開口,“還不去洗漱?”
“還早呢,我在這玩會兒。”阮白虞蕩着秋千,光線昏暗,她的神色看的不是很清楚。
君離應了一聲後,就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看着。
玩了一會兒,阮白虞輕聲開口說道,“陵親王府是不是要盡快解決?”
“嗯。”君離應聲。
阮白虞‘哦’了一聲,而後又不說話了。
君離就望着這小姑娘,目光柔和且寵溺。
心裏那麽得不樂意自己去,嘴上卻是一個字沒說,強迫着自己懂事,可還是忍不住的難過,不舍。
嘴上說着鬧騰,可實際上,任性的話都沒有幾句。
這丫頭啊……
幾個婢子安安靜靜站在一邊充當木樁子。
過了好久好久,君離溫和的聲音響起來,他說,“你可以不用這麽懂事的,想說什麽就說吧。”
阮白虞擡頭看着君離,哪怕光線昏暗,可她還是感受到了溫柔的目光。
“國家大事當前,兒女情長不算什麽,我總不能因爲自己舍不得你,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來強行留住你吧?”阮白虞微微歎息。
她的舍不得,在國家大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