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阮白蘇存着火氣出去了,阮欣芮心裏舒服了幾分,然後她将目光落在阮白虞身上,打量起來。
一條青綠色四喜如意雲紋雲錦裙,外穿一件青緞掐花對襟外裳,膚白如雪,手裏端着青釉茶盞,氣質上乘。
鵝蛋臉,柳葉眉,瓊鼻紅唇,五官精緻得像是一筆一劃雕刻出來似的,原本該溫婉的面容因爲一雙黝黑深邃的眸子和眉宇間透出的自信尊貴,變得有距離感,具有威壓。
不得不說,阮白虞的眼眸格外好看,像是有星光蘊藏在裏面,同時也深不可測。
烏黑的青絲绾成了芙蓉歸雲髻,發髻上帶着青玉珍珠銀底點翠大風簪钗,鳳嘴撷着珍珠白玉流蘇。
衣衫簪钗,無不貴重。
她就靜靜的坐在那兒就能讓人知道她是何等受寵,因爲眼角眉梢透露出來的自信從容是任何東西都代替不了的。
一邊的婢子見阮欣芮盯着王妃娘娘走神,不由低聲呵斥一句,“愣着做什麽,行禮問安都不會了嗎?”
王妃娘娘是她能盯着看的嗎?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又幾斤幾兩,真的是一點規矩都不懂!
阮欣芮被呵斥了一句,回過神後急忙低着頭,堪堪藏住了眼裏的嫉妒和算計。
都是姓阮,追根究底還沾親帶故的,憑什麽阮白虞像天上的雲那麽美好,萬千榮寵,而自己就像是地上的爛泥,受盡了無視和白眼。
阮白虞見她低頭垂眸後,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不得不說,先帝也算是有點眼光的。
阮欣芮生的不錯,五官精緻,氣質溫婉,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似的,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絕對是大多男人看了都會想要保護的那一種。
當然了,像這樣的女子,是大多女子都不會喜歡的,因爲以女子的角度來看,那就是矯揉造作。
“妾身參見王妃娘娘,娘娘金安。”懷着滿心的不甘和嫉妒,阮欣芮屈膝行禮,态度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硬是叫人挑不出半點錯處來。
“免。”淡然的聲音響起,“你找本妃何事?”
阮欣芮腼腆笑了笑,“妾身進府這麽久,不曾來拜見王妃娘娘是妾身的不是,隻因娘娘生了孩子,妾身不好打擾,如今妾身前來隻想拜見娘娘一下。”
這話說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爲正兒八經的妾室來拜見正房夫人敬茶呢。
不過,如今這副場景,也就差敬杯茶了。
阮白虞油鹽不進,不僅不回答阮欣芮的話,反而和王姝說道:“王姝,告訴她一下府上的規矩。”
王姝一禮,而後走上前幾步,開口,“娘娘乃是王妃,阮氏你一一介草民,見到娘娘行禮問安應該要跪地叩頭行大禮。”
說完,王姝一闆一眼的開口,“阮氏既然是要拜見娘娘,那就按規矩來。”
阮欣芮暗暗咬牙,然後跪在地上,附身磕頭行大禮。
沒有阮白虞的命令,阮欣芮隻能維持着這個姿勢。
這時,王姝的聲音繼續響起,她道:“奴婢逾越了。”
話音剛落,阮欣芮擡頭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王姝走上去揚手就是一巴掌,“沒有娘娘的命令,不可擅自起身。”
阮欣芮直接被打蒙了。
王姝的一巴掌又重又狠,一邊的人聽着都覺得疼,更别提挨了一巴掌的阮欣芮。
她白嫩的臉蛋上頓時就浮現出五指印,沒一會兒又腫又紅。
“皇上下旨,王爺不得納妾,阮氏你雖爲小郡主的生母,卻不能算是王府的人,更不算是王爺的女人,所以,進府二字你用錯了。”
王姝刻闆的聲音回旋在花廳裏。
“進府都談不上,畢竟進府二字那是對有名分的側室說的。
阮氏你無名無份的那就更不能說拜見娘娘,因爲你沒有那個資格,若非看在小郡主的面子上,你連王府大門都進不來。
皇上網開一面恩典你來王府照顧小郡主,這是莫大的榮幸。隻不過,來了王府就得遵守王府的規矩。
阮氏你進來見到娘娘直視娘娘視爲不敬,此爲一罪,見到娘娘不行大禮,此爲二嘴,胡言亂語不分尊卑,此爲三罪,按照府上的規矩,犯一次仗責十闆子。”
随着王姝的話音落下,阮欣芮愣愣的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阮白虞擡頭看了一眼王姝,見她一副求誇獎的樣子,眼裏的無奈一閃而逝,而後淡淡開口:“阮氏你可有異議?”
阮欣芮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這些罪證自自在理,就算是鬧到皇上面前那也是阮白虞占理。
所以,她今天是吃定這三十闆子了。
好算計啊!
她阮欣芮記下了!
“沒有。”阮欣芮開口。
王姝拍拍手,外面的粗使嬷嬷走進來,行禮問安後拖着阮欣芮就出去了。
看完一場鬧劇的君星绾眨了眨眼睛,在阮言希的注目下,起身和阮白虞說了兩句,就準備回去睡午覺了。
君星绾走了之後,阮白虞也起身準備回屋看看君闊。
阮言希邁着自己的小短腿跟在一邊。
“姐姐……”阮言希欲言又止,最後不知道該說什麽直接就不說了,邊走邊眼巴巴的看着阮白虞。
阮白虞擡手揉了一把她的腦袋,“你想說蘇蘇的事?”
阮言希點點頭,将自己的顧慮給說出來,“妹妹是也是心疼姐姐才會口出惡言,這樣的處罰是否過重了?”
“言希,蘇蘇是國公府的女兒,是貴女也是大家閨秀,如此尖酸刻薄的諷刺一個從未見過面的人,你覺得對嗎?”
阮白虞也不是一句話就反駁了,而是耐心的引導着阮言希思考。
“不對。”阮言希開口,然後開始一闆一眼的闡述自己的理由。
“先生說了,不知全貌不予評論,我們從未見過阮氏,阮氏也不曾迫害傷害我們,但蘇蘇一見面就譏諷阮氏,這是不對的。”
說完,阮言希頓了頓,又道:“可是蘇蘇是心疼姐姐,畢竟阮氏……挺不好的。”
從大體來說,蘇蘇做的确實是不對,可是從私人的角度來說,那隻是護短。
“我知道。”阮白虞說,她拍拍阮言希的腦袋,繼續道:“之前在花廳的時候,你爲什麽不說呢?”
阮言希開口道:“我相信姐姐可以的。”
話音剛落,阮言希靈光一動,他拉着阮白虞的手,道:“我知道了,蘇蘇還有一錯,姐姐的事,不是我們可以插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