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會兒,飯菜就上桌了。
都是萊國特色的菜式,隻不過阮白虞桌前的多數還是以清淡爲主。
幾人有說有笑的吃過飯,但這期間三人很默契的都沒有提起朝政。
吃過飯,一行人移步準備去城裏面閑逛。
至于政事,他們都不急,阮白虞自然也不急,她痛痛快快的在曲楠的招待下玩了三天。
尹默看着他們這副樣子,多多少少是有些急躁的,可他又沒那個膽子去詢問阮白虞,整個人憋的難受。
與此同時,軍營裏。
吃過晚飯後,廖妍穿着鵝黃色的裙子仔細梳妝打扮一番,然後端着藥朝着君離的帳篷而去。
得了準許,廖妍端着還有些燙的藥走進去。
帳篷裏面點了幾盞燭火,不算明亮但也不算昏暗。
廖妍繞過屏風就看到君離坐在床榻邊整理着東西,筆直的背影,清冷疏離,尊貴俊逸。
“殿下。”廖妍屈膝一禮,聲音放柔了些許。
見君離沒什麽反應,廖妍端着藥走上去,溫聲關懷,“殿下您可吃過晚飯了?”
君離将手裏折好的衣裙放在一邊,擡眸冷漠的看着三步之外的廖妍,冷聲開口,“放下藥,出去。”
說完,君離伸手繼續整理衣裙。
軍營裏沒什麽事,他收拾東西的時候見阮白虞的衣裙亂糟糟的,索性就全部翻出來放在床上,吃過晚飯回來開始整理。
這些衣裙多是她之前穿的,大部分都是隻穿過一兩次的,有的甚至置辦回來放着就不合身了,她如今肯定是穿不下了,等生了孩子估摸還可以穿。
隻不過,他沒整理一會兒,這女子就來了。
廖妍見那一些衣裙都是阮白虞的衣物,整個人愣住了。
冷血無情的殿下居然再給阮白虞整理衣衫?!
他那麽尊貴孤傲的一個人,居然屈尊降貴整理一個女人的衣裙?!
“殿下……”廖妍喃喃開口,藏住眼裏的嫉妒,她善解人意道:“殿下您那麽尊貴怎麽可以做這些粗活,還是讓我來吧。”
說着,廖妍将手裏的藥碗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走上去就要抓阮白虞的衣裙。
君離擡手躲開,冰冷的目光逼得廖妍退了兩步。
君離冷冷看着她,很不耐煩的開口說道,“出去。”
廖妍眼眶一紅,随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帶着哭腔委委屈屈的開口,“殿下……”
君離認真地将手裏的衣服折好放在一邊,而後擡頭看着廖妍,目光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讓人忍不住打顫。
“滾。”
他以爲他能容忍女子哭哭啼啼,可他錯了,他能容忍的隻是那小姑娘的眼淚。
那丫頭一哭,他就心軟心疼了,恨不得命都給她。而其餘人一哭,他就會感覺到莫名的煩躁。
廖妍眼淚嘩嘩往下掉,她匍匐在地上哽咽開口,“…殿下,我隻是愛慕您,心疼您,您那麽尊貴的身份不該做這種事。”
君離沒有說話,隻是眼裏浮上了戾氣。
若是阮白虞在,鐵定能知道這人已經耐心告罄,他耐心告罄的這是很危險的事,這預示接下來可能會見血。
可廖妍不知道啊,她以爲君離動了恻隐之心,于是她繼續開口,“殿下,您看看我好不好?我想給殿下做牛做馬,我想伺候殿下一輩子。”
帳篷裏很寂靜,寂靜得隻剩下廖妍哭泣的聲音。
“宛若爛泥。”冷漠如刀子的話忽響起。
廖妍梨花帶雨擡頭看着君離,面容呆滞。
對上君離眼裏不做遮掩的鄙夷和厭惡,廖妍心一痛,宛若被刀子劃了幾刀一樣。
宛若爛泥?!
她在君離心裏就和爛泥一樣?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惦記不該惦記的東西。”君離冷厲開口,“不忠不孝,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還想活着就滾出去。”
有的事,他隻是懶得說而已。
當初他身穿沅國盔甲,凡是忠于自己國家的人,看到他的時候就該捅上一刀,而非是将人撿回去治療。
廖妍會将他撿回去包紮傷口,隻怕也是看到他穿着不凡,想要給自己謀求生路。
自己親人要被處死,不聞不問不說還想利用這個故意同他求情表現自己的善良,真是叫人惡心。
這麽一比較,那丫頭還真是更讨喜了。
重情重義,忠于國家,越想越叫人稀罕。
就是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有些想人了。
倒也不是他仁慈,隻是他愛惜自己的羽毛,不想落下個弑殺救命恩人的名頭。
不然廖妍早就身首異處了。
“…殿下……”廖妍看着君離不可置信的開口。
見君離冷漠無動于衷的樣子,她開口質問,“我救過殿下您啊…,救命之恩,該以身相許的,殿下,你爲什麽不能接納我呢?!我那麽愛慕你啊!”
說到最後,廖妍看君離的目光宛若是在看一個負心漢,她一臉淚痕,悲傷不已的看着君離。
愛慕?
隻怕是愛慕他修王的身份吧?
“救命之恩?”君離厭惡的移開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會污了眼睛,“一命還一命,作爲前朝餘孽你還能好好活着,本王自然宅心仁厚。”
宅心仁厚?!
廖妍瞪大眼睛看着君離。
他這是宅心仁厚嗎?!
他哪兒能和宅心仁厚這個詞挂上鈎了?!
君離拿出一邊的鞭子,揚手一揮抽在廖妍身上,而後不顧她吃疼的聲音,用鞭子纏住她,面無表情的将人拖出帳篷,然後連人帶鞭子一丢。
“滾。”
幾個副将聽到動靜趕過來就看到了這一幕。
一身鵝黃色衣裙的廖妍被自家王爺用鞭子捆了丢出來,吃了一嘴灰不說,身上也沁出了血,可見這一鞭子“捆”得有多狠。
這才他們所熟悉的王爺嘛。
不近女色,辣手摧花。
君離那帕子擦着手,冷聲開口,“把這個女人送去給方延川作伴,别讓她死了。”
關押方延川的那個地方,挺不錯的,隻是去到裏面的人,非死不得出而已。
那個地方,非常容易逼瘋一個人。
副将悲憫的看了一眼廖妍,“是,臣知道了。”
廖妍自知自己未來黑暗,索性破罐子破摔,掙紮着尖聲開口,“憑什麽我不可以!她阮白虞可以我憑什麽就不可以!
她不守婦道,抛頭露面,她還的那麽善妒,容不得你身邊有其他女子,她心狠手辣嗜殺成性!爲什麽你眼裏隻有她!我明明比她好一千倍一萬倍!”
她善解人意,溫柔賢淑,那一點不必阮白虞強!
憑什麽君離眼裏隻有聲名狼藉的阮白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