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阮泓的聲音落下,書房内陷入了沉寂。
阮泓眼裏的目光很複雜。
他一直以來的抱負就是征戰沙場快意恩仇,可惜事與願違,他多數時候都隻能困在京城,做個混吃等死的侯爺。
如今之所以要去,隻不過是想要去實現一下自己的抱負。
家宅安甯,無後顧之憂,唯一記挂的就是夫人和母親。
有幕安幾個兄妹在,他相信這幾個孩子能照顧好夫人和母親他們的。
趁着他現在還有那個資本去拼一拼搏一搏,他一定要去,若是年紀再大一點,隻怕他想去家裏人都不會讓他去。
好半晌,清冷的聲音響起,“既如此,父親就去實現吧。”
阮泓放下手裏的茶盞,看着君離詢問道:“你呢?”
君離擡頭看去,似乎有些不明白阮泓的意思。
“你的抱負是什麽?”阮泓開口詢問,将君離微微怔住的樣子,繼續道:“是已經放棄的皇位,還是戰場?”
他從未和君離說過這些,亦或是這算是他們爺倆個第一次單獨談話。
說來,如果自己站在他那個角度立場,或許并不會爲了女人放棄自己籌謀多年的大業。
他能說放就放,這個灑脫,是他爲之欽佩的,當然,這也不會和他說。
君離開口:“是王妃。”
阮泓見君離這不似說謊話的樣子,沉默了。
君離站起來,一揖,“父親,我先走了。”
阮泓颔首。
送走了君離後,阮泓往後一靠。
他靠在椅子裏面,有些走神。
瞧着如今這幅場景,還真不得不說虞姐的目光是真得好。
如今局勢将亂,君離身居高位且手握重兵,他根本無法獨善其身,隻希望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
……
阮白虞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她躺在床上,身體那叫一個疲倦,腰酸腿軟不說,肚子還餓。
君離看她睜開眼睛望着頭頂上的帳幔,慢悠悠開口,“醒了?”
阮白虞微微點頭,然後眼珠子轉了一圈表示自己還有口氣。
君離将手裏的文書放在一邊,端過爐子上溫着的肉末粥,“起來點吃東西再睡。”
阮白虞緩了一會兒,這才爬起來。
一杯溫水下肚,然後就是一碗熱乎乎的肉粥,阮白虞重新躺回去的時候,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說來,她也是天蒙蒙亮才睡下。
昨晚上……,嘶……
荒唐!孟浪!
阮白虞拉過被子裹嚴實,看着君離的目光滿滿的嫌棄。
衣冠禽獸,就是他這樣的。
君離将目光從文書裏移到阮白虞身上,淡淡開口,“不困?”
阮白虞果斷閉上眼睛。
隻是才睡醒,如今根本就沒有多少睡意。
君離看了幾分文書後,看着假裝睡着的小姑娘,開口,“後天林将軍父子就能到達京城。”
阮白虞睜眼,翻身側卧看着他。
君離不緊不慢開口,“父親和鄭虎他們出征在即,時間在三天後。”
阮白虞怔了一會兒,看着君離清貴從容的樣子,輕聲開口,“戰火一起就不是你我說得算了,你真的能陪我過個年嗎?”
她私心裏是很想君離留下,可若到時候戰事告急,她肯定不會強行留下君離的。
君離将手裏的文書合上,低頭看着阮白虞,語氣幽幽,“你不信我?”
危險之意橫生,那樣子,似乎阮白虞回答不合他的心意,就會遭殃。
“信,我信!”阮白虞急急忙忙開口,随後還揚起了一個讨好的笑容。
君離瞧着她這狗腿子的樣子,屈指給她一個腦崩兒,“圓圓知曉了你非她生母一事。”
“嗯?”阮白虞有些驚訝,繼而便焦急開口,“你怎麽不早點和我說,圓圓那孩子沒多想吧?不行,我還是得去看看。”
君離伸手輕輕一推,才爬起來的人又倒了回去,看着氣得臉色泛紅的小姑娘,慢悠悠開口,“你确定你還能起來?”
阮白虞試着動了動,頓時蔫了。
君離無視阮白虞幽怨的目光,開口道:“我和她聊過了。不過,我好奇她是怎麽知道的。”
阮白虞想了想,開口,“昨天初初她們說到孩子,應該是那個時候她聽到的。”
君離見阮白虞有些無可奈何的樣子,頓時就明白了,“她們催你早些要個孩子?”
阮白虞點點頭,繼而哭笑不得的開口,“她們還懷疑你爲了圓圓不讓我要孩子呢。”
君離索性把文書丢一邊,看擡手點了點眉心,無語之意不言而喻。
這算是關心則亂嗎?
阮白虞伸手扯了扯君離的袖子,笑容盈盈道:“我都解釋了,沒讓你背鍋。”
君離伸手摸了摸阮白虞的腦袋,溫聲開口,“圓圓問我,你什麽時候給她添個弟弟妹妹。”
阮白虞一縮,戒備地盯着君離。
見她這一驚一乍的,君離隻好開口,“今天不動你。”
阮白虞狐疑片刻,最後還是選擇相信一下,她清了清嗓子,開口,“那什麽,這種事情還是順其自然。”
“你不急?”君離詢問一句,然後靠着床柱看着她,“雖然不太懂後宅的事情,但一般人要是一年半載沒個孩子隻怕早就急得跳腳了。”
“他們要孩子是爲了鞏固地位,我又不需要,急什麽。”阮白虞拉過被角壓着。
君離不言,隻是看着她的目光很溫和。
阮白虞醒了一會兒就困了,沒過多久就卷着被子又睡着了。
君離看了一會兒,拿起了文書繼續批閱。
屋内暖和,一人酣睡一個在床邊處理政務,不那麽協調可卻溫馨不已。
後天,林澤父子凱旋回朝,面見君宥後就回了護國公府。
晚上的宴會格外盛大。
聽聞,好像不止是慶功,還順道給鄭虎他們踐行。
足足休整了一天,阮白虞便又生龍活虎了。
洗漱更衣的時候,素梅和阮白虞說起了君星绾和阮白蘇的事情。
這兩孩子打到是沒打了,但是鬥嘴還是免不了,兩人都是嘴皮子利索,然後時常把彼此氣的臉紅脖子粗還飛不出個勝負。
阮白虞從銅鏡裏看着素梅拿無可奈何的樣子,啞然失笑。
“随她們去。”阮白虞拿起了一朵珠花,“有個伴兒陪着長大,那是福氣,她們兩是冤家,要是一天不吵幾句還不自在。”
“奴婢瞧着是這個理。”素梅笑着開口,将阮白虞的發髻绾好後,拿過一邊的發冠給她戴上。
阮白虞對這鏡子看了半天,将手裏的珠花遞過去。
素梅接過來,看了一會兒,簪在鬓發裏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