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幕安和郁五淵沉默的跟在阮泓身後,看上去情緒低落,想來修王的事情對他們兩個還是有所影響的。
同樣的年紀相仿,年少有爲,有是一家人,如何能不在意。
前天還說着等他回來,如今就去了。
他都覺得惆怅,更别說這幾人了。
曹睿走上來,擡手拍了拍阮泓的肩膀,開口:“别太難過。”
阮泓擺了擺手,“難過什麽,不過是個罪臣。”
嘴上這般說着,可臉色的悲傷之色完全藏不住,阮泓再一次生動形象的诠釋了什麽叫做口是心非。
曹睿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隻能跟在身後,出了宮,阮泓忽然就暈厥過去了。
曹睿第一個沖上去接住這人,再幾人的合力,成功地下把人塞到轎子。
國公府。
大夫診脈後,開口,“護國公爺心事太重了,此次暈厥是因爲過度悲傷,不妨大礙的,隻是……”
林毓有些焦急的開口,“隻是什麽?”
“國公爺上年紀了,以後還是盡量不要大悲大喜,太傷身體了。”大夫說完之後,一揖就去寫藥方子了。
林毓守了一會兒,阮泓算是醒了。
見自家妻子紅着眼睛滿目擔心的看着自己,阮泓有些愧疚的開口,“讓夫人跟着我擔心了。”
林毓嗔了一眼人,然後開口詢問:“你沒事就好,隻是出什麽事了?你爲何會因悲傷暈厥過去了?”
她詢問了阮幕安和郁五淵,這兩人嘴巴那叫一個緊,硬是一個字都沒說。
曹睿将人送到也就走了,根本不給她詢問的機會。
“陶雲州驿站失火……”阮泓說了一半就頓住了。
林毓心裏忽然有了不安的感覺。
阮泓看着林毓,啞着聲音一字一句的開口說道:“修王,屍骨無存。”
林毓眼前一黑,她擡手抵着額頭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勉強強恢複一些。
“你,你說什麽?”林毓有些不敢相信的開口,“前天我還送他離開,今天你就和我說他不在人世了?”
林毓揉了揉眉心,沉聲開口,“這隻是一個計策對嗎?修王他如今是沒事的對嗎?”
回應林毓的是沉默。
阮泓無聲默認了林毓的說法,可是在林毓看來就不是這麽回事了。
她覺得阮泓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隻能沉默以對。
當她日後知道真相再回想起來,恨不得将阮泓趕去書房。
你默認就默認,幹嘛一副悲傷不已的樣子!
這個消息席卷了京城。
阮老夫人知道之後差點也暈過去了,瑞嬷嬷左勸慰右寬心,這才讓阮老夫人好過了一點。
緊接着,鄭安國公告病不上朝。
不少人都說,鄭安國公死了一個強大的女婿,氣急攻心,氣病了罷朝。
這話不乏落井下石的意味。
畢竟修王在的時候,這鄭安國公府也是沾了不少光。
可是他們忽略了點,修王在的時候,鄭安國公府并未上趕着巴結,也不曾想着用修王的名頭謀利。
反之,修王落難,他們也并未抛棄。
阮幕安和郁五淵跪禦書房求情,林毓幾人送别,這一切的一切,都表現出了他們的立場。
因着阮白虞的緣故,修王府并未被查封,除了兵權,修王的那些家産盡數落在她頭上。
就算如此,修王府依舊清冷得不行,絲毫沒有人登門。
沒幾日,鄭虎因着打人被禁足在家,穆先生因爲朝政上的原因被罷官。
除卻白閱和莊霍還安然無恙,其餘人多多少少受到了牽連。
隻不過,阮幕安和郁五淵等人倒是絲毫無礙,可能是因爲他們背後的勢力太過根深蒂固,皇上不想牽一發而動全身。
在君宥的大刀闊斧之下,修王一脈很快凋零得不成樣子。
六月下旬。
邊疆的一封急報徹底攪亂了京城裏面的局勢。
“唐布拉部落連破三城,爲何至今才傳過來?!”
君宥憤怒的聲音響起,急報被他重重的摔在桌上。
滿朝官員被吓得一個哆嗦。
看着一群不說話的官員,君宥冷聲開口,“爲今之計派兵前往,誰帶兵?”
官員們一個個低着頭,硬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自薦枕席。
這時,林澤走了出來,擡手一揖,“皇上莫急,臣願意率兵前往,滅了唐布拉部落以振國威。”
雖然林澤的聲音平緩,可是這話裏話外的狠戾霸氣,實在是心頭一顫。
這個時候,不少人才想起這位林将軍前些年的豐功偉績。
年輕氣盛的林将軍可謂擔得起瘋狗這個稱呼了,行軍打仗又狠又兇,隻不過在他輝煌的時候,更狠的修王出來了。
他的風頭被蓋住了許多,而後漸漸開始修身養性,隻不過時不時也能展現出他血氣方剛的一面。
如今看來,寶刀未老啊。
君宥大手一揮,道:“允了。”
林旭走上來擡手一揖,朗聲開口:“臣請求随父出征!”
林澤扭頭瞪了一眼這個小兔崽子。
“允了。”君宥擺手。
林旭喜上眉梢,一禮,“臣多謝皇上恩典!”
因着情況緊急,當日,林澤父子就率兵出征了。
護國公府的這對父子一走,京城裏的兵權掌控者就少了大半。
除卻一個禁足的鄭虎手裏有兵權,也就幾家侯府國公府握着幾千親兵。
林澤父子帶兵迅速前進,抵達前線後,三天收複一座城池,十天就把丢失的城池給收回來,鞏固了國土。
因着唐布拉部落的人在爲非作歹,林澤父子也不急着追擊,開始休整秩序恢複日常的運作。
随着前線的捷報傳回來,君宥直接下了命令,命令林澤父子何時殲滅唐布拉部落何時班師回朝。
收複簡單,但是殲滅可就難了,少說也要半年。
等邊疆的局勢差不多穩定了,君殇忽然發難了。
外患剛平内亂又起。
君殇起兵造反的借口是君宥忤逆聖旨弑殺君離,他替天行道。
明面上給君離一條活路,暗地裏不顧聖旨痛下殺手。
有了這一個旗号,君殇發兵有因。
君離一死,青州大軍無人調動,林澤父子又遠在邊境,君深那邊更是遙遠不已。
前去鎮壓的軍隊節節敗退,君殇的軍隊勢如破竹,短短半個月就抵達陶雲州,大軍直逼皇城。
局勢動蕩,緊張不已。
一貫繁榮喧嚣的京城如今是風聲鶴唳,百姓們能不出門就不出門,街道上清清冷冷。
京城的大門已經緊閉,宮裏面的局勢更是緊張。
君宥終日眉頭緊蹙,面色冰冷,看上去急躁又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