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離租了一條可容四五人的畫舫,順便還買了一些點心拿上船,等阮白虞嘴饞的時候給她吃。
船尾是船夫,船頭甲闆上是君離和阮白虞。
君離靠在椅子裏沐浴着午後的陽光,一手搭在額前擋去陽光,而阮白虞則是坐在一邊手握魚竿,全神貫注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船到了河面中央,兩側的岸邊上是富麗堂皇的畫舫,白日裏依舊是紙醉金迷,晚上隻怕更是奢靡。
不過也虧得這梨花渡的河面寬,不然這些小船根本就進不來。
阮白虞側頭就看到君離閑适的靠在椅子裏曬太陽,頓時不樂意了,擡手戳了戳他的腰,“嘿,你怎麽跟個大爺似的。”
君離斜睨了一眼人,慢悠悠的開口:“那不然呢?”
難不成還指望着他也釣魚嗎?
這是做什麽春秋大夢呢?
阮白虞将魚竿放在架子上,側身看着面容慵懶的男人,一本正經的開口,“一起釣啊,這樣才有釣魚的樂趣啊。”
“樂趣?”君離反問了一句,看着她在陽光下白的發光的臉頰,手,微癢。
阮白虞煞是認真的開口說道:“就是競争樂趣啊,你要不跟我比,我都沒有動力啊。”
“……”信了你的邪了。
“自己釣。”君離堪稱冷漠的丢出三個字,随後往椅子裏一趟,閑适自在的曬太陽。
阮白虞哼了一聲,轉過頭不理會君離,自顧自的釣起了魚。
這丫頭,脾氣是變得嬌氣了許多,蠻可愛的。
君離看着她氣鼓鼓的樣子,眼裏浮上些許笑意,然後繼續擡手擋着眼睛曬太陽。
船隻随着水流緩慢的飄蕩着,後面的船夫坐在一邊喝着粗茶,然後摸出一塊是燒餅開始吃。
梨花渡景色好,又是一處熱鬧的地方,所以來這裏遊玩的人也是不少,這裏也算是出了名的魚龍混雜。
這不,不遠處有一艘畫舫過來了。
甲闆上站着好幾位衣着華貴的女子,幾個女子有說有笑的,在河面上是一道頗爲靓麗的風景。
阮白虞看了好幾眼之後,低頭一看就魚竿動了。
“魚上鈎了。”阮白虞喜上眉梢的說了一句,拿起魚竿,開始收線。
君離忽然坐起身來,看着她這個樣子,抄起一邊的網兜走到夾闆邊蹲下來,随後還是單膝跪在甲闆上,看着水面下的魚影,就是一呼吸的時間,魚就被撈上來了。
網兜裏是三四斤的大魚,隻不過魚似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過了一秒才撲騰起來。
阮白虞拽着輕飄飄的魚竿,看着君離手裏網兜裏的魚,呆了呆。
君離側頭看着呆傻的人,嘴角翹起了一個弧度,解了魚鈎之後将魚倒在木桶裏。
魚遇上水,頓時撲騰了起來,甲闆上頓時有了一灘水漬。
阮白虞看着孤零零在風裏飄蕩的魚鈎,嘴一癟,開口控訴道:“你搶我的魚!”
君離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水漬,而後網兜放在一邊後。
“别忘了自己的胳膊。”君離屈指給她一個腦崩兒,“拎不得重物,忘了?”
阮白虞放下魚竿摸了摸自己的腦門,這個時候才想來自己是真的拎不得重物。
看着她讪讪的樣子,君離坐回椅子裏面,淡聲開口:“不識好人心。”
阮白虞坐在凳子上看着君離,見他故作冷這臉的樣子,揚起一個甜甜的笑容,“你最好了!”
“……”君離淡淡看着她。
他是一句話就能哄得好的人嗎?
阮白虞歪頭想了想,最後一臉無辜的看着君離,伸出手小心翼翼拽了拽他的袖子,“生氣了?”
君離望着她這幅又無辜又乖的樣子,沉默了片刻之後,将她腦袋推到一邊,“釣魚去。”
“哦。”阮白虞乖乖的挪過去,拿起魚竿,甩杆繼續釣魚。
君離仰頭望椅子裏一靠,硬生生的是沒脾氣了。
半晌,阮白虞溫軟的聲音響起,“你說這個魚怎麽吃?”
“紅燒吧。”
這種大魚不适合清蒸,紅燒或者是糖醋或許會不錯?
阮白虞側頭看了一眼君離,笑嘻嘻的開口,“那你明天要過來吃午飯嗎?”
“來。”
阮白虞臉上的笑意更大了,眼裏也是寫滿了開心。
君離收回目光,擡手擋着眼睛遮陽光的同時,也遮住了眼裏的笑意。
就覺得,隻要和這個丫頭在一處,就算是吵吵鬧鬧的,心情都不會太差。
看着她嬌氣活潑的樣子,自己也多了些許朝氣。
阮白虞猛然回頭,就覺得君離的心情似乎是很不錯,少了諸多冷冽,随之湧上來的清貴慵懶,真的是一時間叫人移不開眼了。
一身青衫沐浴在陽光之下,那種骨子裏的矜貴和優雅是真的絕了。
阮白虞咽了咽口水。
這個禍害啊!
真真是男色害人!!
移不開眼睛的不隻是阮白虞,還有不遠處畫舫上的幾個貴女。
“好,好一位出塵俊逸的公子啊……”一個貴女呆呆的看着君離的身姿,雖說看不清容貌,可是氣質真的勝過許多人。
“隻是這位公子身邊似乎有個女子……”一些春心萌動的貴女見甲闆上釣魚的女子,歇了心思。
離得遠看不清長相,隻是瞧那位女子的穿着,隻怕身份也不差。
“你看她在釣魚,隻怕是個婢子呢。”一個貴女酸溜溜的開口說道,居然赢得了不少人的符合。
“肯定就是個奴婢,看她那狐媚的樣子,隻怕是爬床得了寵愛吧。”
“就是就是。”
……
一位位身穿華服的女子口吐惡言,以最惡毒的想法诋毀着一個女子的閨譽。
君離眉頭蹙起。
以他們兩人的耳力,這點聲音盡收耳裏那是不成問題的。
阮白虞忽然抽出一方青色的帕子蓋在君離臉上。
臉上被覆上一方青色帕子,君離一愣,随後就想要拿下來。
“遮住,你是我的!”
聽着她這話,君離低笑了一聲,忽然扯下帕子看着阮白虞一臉的不爽,笑聲愈發惑人。
“醋了?”君離起身蹲在阮白虞身邊,勾着她的下颚将腦袋轉過來。
阮白虞望着君離這一副高興的樣子,沒好氣的開口,“以後在外面不準笑了!”
對,她就是醋了怎麽了!
君離是她的!
君離擡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溫聲開口,“都聽你的,而且我是一個人的,乖崽崽,釣魚,釣完了我們去買糖,嗯?”
低沉磁性的聲音滿滿的溫柔,阮白虞隻覺得自己耳根子是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