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佯襲陳郡

當晚,項宣于住處輾轉反側,反複盤思着那何璆的建議。

他很懷疑這是那周虎的詭計,畢竟卧牛山上的南陽義師透露着種種詭異,天曉得張翟、何璆等人是否已淪爲那周虎的爪牙,此次故意派何璆前來獻計,有意将他麾下一支軍隊騙入陷阱。

但仔細想想,項宣覺得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主要是他覺得那周虎沒必要這樣做。

要知道當前的颍川郡可不同于六七年前,在那周虎的治理下,如今的颍川郡擁有十餘萬軍隊,且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參加過當年那場‘颍川戰役’的老卒——一部分是當時是郡軍,一部分是當時作爲進攻方的長沙義師與江夏義師的士卒。

至少五萬老卒,這是什麽概念?

這意味着項宣根本不敢招惹颍川郡——即便是在他與趙伯虎的‘北進戰略’中,颍川郡也是被排除的。

不誇張地說,對比颍川郡與他長沙義師的實力,前者無論在兵力上,還是在将帥上,都占據着絕對的優勢。

更何況,此番那周虎還有駐荊楚将軍王尚德這個盟友,以二敵一,項宣自認爲很難取勝。

在這種情況下,你說周虎會煞費苦心地派何璆作爲内應打入他軍中?對方與王尚德直接前後夾擊他項宣的長沙義師不就完了麽?

這是其一。

其二,迄今爲止周虎所表現出來的‘立場’,也讓項宣頗爲在意。

這所謂的立場,其實指的是駐紮在上蔡縣的,那支以上部都尉王慶爲首的颍川郡軍的作戰态度。

平心而論,自去年深秋起至今年年初,王慶倒也并非沒有進攻過他平輿縣,但幾乎每次都是虎頭蛇尾、草草了事,對方與其說是在進攻,倒不如更像是在警告他。

這也使得項宣逐步摸到了那周虎的态度:隻要你不跨越上蔡這條線,不進犯颍川郡,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至于此後的幾次小規模交鋒,哪怕是項宣也看得出來對方純粹就是爲了應付,根本沒有動真格的。

颍川郡軍是否動真格的,看那群‘狼斥候’就知道了——一旦颍川郡軍認真起來,那群狼斥候立刻會化作夜晚的猛獸,到處襲擊他義師的斥候,使他項宣失去耳目,根本無法掌握晉軍的蹤迹。

可現在呢,那群狼斥候雖然也在攻擊他義師的斥候,那并非是那種‘群狼齊齊出沒’的狀态,作爲前幾年那場颍川戰役的親身經曆者,項宣很清楚那群狼崽子目前還隻是在玩耍而已。

總之,迄今爲止那周虎給項宣的感覺,好似是并不想與他長沙義師交鋒——并非不能戰勝,而是因爲某些原因,對方不想那麽做。

這很不可思議,明明那周虎是陳太師的義子,颍川郡守李旻的女婿,毋庸置疑屬于‘保皇派’的臣子,然而此人私下卻在姑息晉國朝廷眼中的叛軍。

『難道張翟果真用大義将周虎給策反了?』

一瞬間,項宣腦海中閃過一個不切實際的荒誕猜測,但很快就被他抛之腦後。

當晚,項宣苦思冥想了足足一宿,卻也沒有揣摩到那周虎的想法。

見天色不知不覺已大亮,心煩意亂的他索性起身,洗漱用飯,準備處理新一日的事務。

作爲長沙義師的渠帥,他要決定的事可不少,除了配合汝南郡守楊翰以外,他既要督促正率軍攻打汝南郡東部的鄒袁,又要随時關注江夏郡、長沙郡,同時還要監督麾下将領征募、操練新卒的種種事宜,甚至有時候還要兼顧王慶那支颍川郡軍的動向,一天下來幾乎沒剩下多少私人時間。

大概辰時二刻前後,大将劉德被召喚至項宣所在的廨房。

待見到劉德後,項宣開門見山地說道:“關于昨晚何璆在酒席筵間提出的建議,我苦思一宿,決定嘗試一下……”

其實劉德大緻也已經猜到了,聞言絲毫不覺意外,隻是皺着眉頭問道:“會不會有詐?我聽你說,你懷疑南陽義師已私下投靠那周虎。”

項宣沉聲說道:“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以雙方的實力來看,盡管不甘心,但确實是周虎麾下的颍川郡軍實力更強,半數以上的老卒都經曆過前幾年那場戰争,至于将領,那就更不必多說,似周貢、曹戊、鞠昇、秦寔那幾人的本事,你我心知肚明,一旦雙方當真開打,我等怕是連三成勝算也沒有。倘若再算上王尚德,我等必敗無疑!……既然難以取勝,那就隻有變通。”

“有必要冒險麽?”劉德皺着眉頭說道:“雖然不知什麽原因,但對面颍川郡軍迄今爲止并未強攻,我一直以爲那周虎是個自私自利的家夥,隻要我等不去進犯他颍川郡,他應該不會與我等交兵。”

聽聞此言,項宣搖搖頭說道:“你這麽想就錯了。就算那周虎果真是個自私自利的家夥,但可别忘了他現如今頂着‘陳門五虎’的名号呢,作爲那位陳太師的義子,他必須當仁不讓地平定咱們這支叛軍,否則不說晉國朝廷,單單他義父陳太師那邊,周虎便無法交代。”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去年王慶那支颍川郡軍動靜不大,周虎還能用‘冬季作戰不利’的借口搪塞過去,但今年開春,他就沒有理由不對我義師動手了。……我猜周虎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是故派南陽義師投奔咱們,借何璆的口指點咱們。”

“指點咱們對付他?”劉德的表情突然變得極其古怪。

項宣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指點咱們如何避開與颍川郡的交兵。”

“這可真是……”劉德一臉匪夷所思地搖了搖頭,旋即皺眉問道:“當真要冒險麽?”

“必須冒險。”項宣沉聲說道:“别看咱們正在逐步奪取汝南,但事實上面對颍川郡,咱們卻是被動的一方,周虎麾下的颍川郡軍,随時都能發起猛攻,一旦他與王尚德聯手對我軍用兵,我長沙義師必敗!……但倘若采取何璆的建議,迫使周虎分兵,則颍川郡軍便将一分爲三,介時反而是那周虎落入了被動,失去了對我軍發動緻命一擊的實力。……是故,必須冒這個風險,看看那何璆的建議是否真的可行,倘若真的可行,那……”

『……那那家夥的态度就值得令人深思了。』

項宣心下暗暗想道。

“行。”

見項宣已做出決定,劉德點點頭說道:“那我親自去。”

項宣微微點了點頭,其實此番‘佯襲陳郡’,根本不需要劉德這等大将親自前往,但出于謹慎,項宣還是希望劉德親自走一趟——萬一陳郡果真是個陷阱,有劉德坐鎮,介時也能減少一些損失。

值得一提的是,在劉德出發之前,項宣派人将何璆請到了廨房。

他對何璆說道:“何帥昨日在酒席筵間提出的建議非常妙,項某思忖一宿後,決定采取何帥的建議,派劉德前往陳郡,不知何帥還有什麽建議?”

何璆想了想,說道:“佯襲陳郡,隻是爲了迫使周虎分兵,因此何某建議劉将軍莫要在陳郡多做殺戮,更莫要屠戮無辜,免得徹底激怒了那周虎,與我等意圖背道而馳。”

『喂,你果然是周虎派來的奸細吧?』

項宣越聽越覺得别扭。

但在盯着何璆看了半晌後,他終歸還是沒有質疑後者,而是微笑着說道:“當然,我長沙義師從不濫殺無辜。”

“當然,在下也隻是随口一說。”何璆微笑着點頭。

當日,即三月初二,劉德率一萬五千長沙義師出平輿縣北城門,直奔陳郡而去。

萬餘義師出動的動靜,自然瞞不過旅狼的耳目,幾乎隻是相隔半個時辰,上部都尉王慶就收到了相關消息:有一支長沙義師向北而去,人數萬餘,意圖不明。

當時王慶正在營内帥帳與周貢、鞠昇、樂貴等人打牌,聞言也不在意,畢竟趙虞對他下達的命令隻是‘駐守下蔡’,且特地告誡過他莫要做‘多餘的事’。

因此王慶也懶得去管那支長沙義師的去向。

當然,懶得管歸懶得管,但長沙義師的動向,他還是要立刻上禀。

于是他一邊命令旅狼跟梢那支長沙義師,一邊派人将這個消息送往舞陽縣,禀告于趙虞。

吩咐完了,他繼續與衆将打牌消磨時間。

僅僅過了一個晝日,身在舞陽縣颍川軍營寨的趙虞,便收到了王慶送來的消息。

對此他毫不意外。

『果然奔着陳郡去了麽?項宣的行動倒是蠻快的……估摸那支義師明日就可抵達陳郡,算上其騷擾陳郡的時間,最多六七日,陳郡便會向颍川發來求援……』

趙虞面不改色,靜靜盤算着。

項宣猜對地不錯,所謂何璆那‘佯襲陳郡’的建議,實則就是趙虞的主意。

畢竟此刻已過立春,再加上王尚德那邊催地緊,趙虞實在沒辦法繼續拖下去了,他必須率領麾下軍隊與長沙義師作戰,可問題是他一出兵,萬一把項宣的長沙義師給按死了呢?

那樣的話,他兄長趙伯虎可就要孤軍奮戰了。

趙虞可不希望他兄長孤軍奮戰,是故,項宣不能死,其麾下的長沙義師也不能死。

而要給項宣‘續命’,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戰略上令颍川郡軍,甚至令他自己陷入被動。

而陳郡,便是趙虞想到的‘避戰’妙招。

三月初三,長沙義師大将劉德火速率領那一萬軍隊,抵達位于北面颍水河畔的項城。

項城在古時歸屬汝南郡,值晉國時又劃入陳郡,可謂是汝南郡與陳郡之間的郡界城縣。

由于其位于颍水一側,借助水利之便,因此成爲了陳郡境内爲數不多的大縣,甚至比陳郡的治所陳縣還要殷富幾分。

正因爲這個原因,當去年得知長沙叛軍攻至平輿縣後,陳郡都尉陳平便将率郡軍親自坐鎮項城,提前防備着長沙叛軍。

然而盡管早有防備,但今日得知賊将劉德領兵前來攻打,陳平亦是感到很不可思議。

他難以置信地與身邊人說道:“那項宣竟然來進犯我陳郡?難道他不知我陳郡乃陳太師的故鄉,而陳太師的義子周虎将軍如今就駐軍在颍川麽?”

不得不說,他是真沒想到長沙叛軍真的敢來進犯。

前幾年也就算了,畢竟那會兒陳太師的義子周虎将軍還未當上颍川都尉,颍川郡在長沙叛軍與江夏叛軍面前亦是自身難保,自然無法兼顧他陳郡。

可現如今的颍川郡那可是相當強盛的啊。

在都尉陳平沉思之際,他左右或有人催促道:“都尉,叛軍來勢洶洶,當速速向颍川求援。”

聽聞此言,陳平當即喝斥道:“慌什麽?先看看賊軍的動向再說!”

大概是因爲傍着颍川郡這支極其粗壯的臂膀,他心中倒也不慌。

畢竟颍川郡距離他陳郡并不遠,倘若果真發生了什麽變故,颍川郡的援軍最多兩日便可抵達他陳郡——難道他陳郡還守不住短短兩日麽?

他當即下令全城備戰,準備應付叛軍的攻城。

然而就在他等待着叛軍前來攻城時,他忽然收到了斥候的消息:“報!那支叛軍沿着颍水上的橋梁過了河,似乎有意往北。”

“什麽?!”陳平聞言面色微變,終于有些心慌了。

說實話,他并不怕叛軍攻打項城,畢竟他陳郡雖羸弱,但好歹也有個兩三萬的郡軍,而他此前也已調來一萬郡軍駐守項城,雖未必能擊敗前來進犯的叛軍,但死守幾日還是沒有問題了。

什麽?幾日之後?

幾日之後颍川郡的援軍就殺到了他,哪還用得着他操心?

然而出乎陳平意料的是,那支長沙叛軍竟不打項城,似乎要繞過這座城直接攻入他陳郡腹地。

這可不妙……

雖他陳郡各縣縣城可以憑借城牆抵擋這股叛軍,然而境内的鄉村、田莊可沒有圍牆。

想到這裏,陳平立刻下令道:“快!立刻傳我命令,召集士卒出城截擊,切不可令其闖入我陳郡腹地。”

大概半個時辰後,項城城門緩緩敞開,都尉陳平率領六千郡軍殺了出來。

見此,劉德亦下令全軍停止前進,全力應對陳平那六千軍隊的突襲。

随着雙方将領一聲令下,兩軍在這片平地上展開混戰。

不得不說,陳郡當年混到要靠颍川郡接濟的地步,陳平麾下的這支郡軍是真的不厲害,再加上人數相差一倍有餘,雙方交戰僅片刻,陳平這邊便露出了敗迹。

爲了防止劉德趁機奪取項城,陳平也不敢進城,慌忙撤軍逃向颍水上遊。

見此,劉德便下令鳴金收兵。

期間,或有劉德麾下的曲将嚴彭不解問道:“陳郡官軍已潰敗而逃,将軍爲何不讓我等趁機追殺?”

『爲何?因爲人家背後站着那周虎!』

雖然心中這麽想,但顯然劉德并不會将真相說出來打擊士氣,他正色說道:“此番我等肩負重任而來,大局爲重,休要與陳郡的官兵糾纏。”

聽到這話,衆将也就釋然了,顯然他們也知道了一些情況。

于是乎,放棄追擊陳平軍的劉德,繼續率領麾下軍隊北進,一路挺進陳郡的腹地。

見劉德沒有趁機追擊,陳平亦感覺不可思議,惶惑之餘,他派副将将麾下敗軍帶回項城城内,而他則帶着三五百士卒,遠遠跟着劉德軍,看看這夥人究竟想做什麽。

在陳平的遠遠跟随下,劉德軍一路挺進陳郡腹地,同時派人襲擾沿途的鄉村與田莊。

也不曉得是不是何璆的告誡,亦或是劉德自己亦心存忌憚,他倒是真沒屠戮那些無辜的平民,隻是将對方從鄉村裏趕出去後,一把火燒掉了村莊。

兩日間,劉德沿途遇到的三四個鄉村,無不這般。

遠遠瞧見這一幕,陳郡都尉陳平又氣又怒,但卻無能爲力。

他唯一感到慶幸的是,這群該死的叛軍總算是沒有對平民下手,否則,他日後真不知該如何向朝廷交代,如何向陳太師交代。

問題是,這群叛軍既不攻城,也不濫殺,似這般興師動衆,難道隻是爲了來燒幾個村子麽?

這幫家夥吃飽了撐着?

懊惱之餘,他小心翼翼潛回陳縣,與陳郡郡守黃鈞商議對策。

而此時,這位黃郡守也已收到了相關消息,見陳平回城,連忙召後者商議道:“都尉,有賊軍攻入我陳郡,分兵四處襲擾,雖不怎麽殺人,卻大肆焚燒村莊、毀壞田地、堵塞河流,這如何是好?”

陳平一臉慚愧說道:“卑職無能,未能擋住這股叛軍,不過我已派人向颍川求援……”

說到這裏,他忽然心中微動,驚訝說道:“大人,您說叛軍突然派人騷擾我陳郡,會不會是他們想逼咱們向颍川求援?”

黃鈞皺着眉頭問道:“怎麽說?”

見此,陳平遂解釋道:“據朝廷那邊頒下的消息,朝中冊封周虎将軍爲左将軍,命他與王尚德王尚德共同圍剿項宣的叛軍,許是那項宣察覺到了,是故派軍騷擾我陳郡,迫使我陳郡向颍川求援。……您也知道,我陳郡乃陳太師的故鄉,周左将軍豈會袖手旁觀?一旦他得知此事,必定會派重兵前來援駐,如此一來,颍川郡可用于攻打項宣的兵力便少了……”

“原來如此!”

黃鈞恍然大悟,旋即恨聲罵道:“項宣賊子,着實狡詐!”

罵了兩聲後,他啧了一聲,苦惱說道:“雖識破了那項宣的詭計,但亦不能坐視這股賊軍在我陳郡四處破壞啊,否則耽誤了下月的春耕,那後果,不堪設想。”

陳平亦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也是,就算識破了那項宣的詭計又如何?難道他陳郡能放棄向颍川郡求援麽?

萬一那股叛軍死活就賴在他陳郡不走,四處破壞,耽誤了他陳郡的春耕之事,介時他陳郡幾十萬郡民,都要遭受無法承受的沉重代價。

想到這裏,黃鈞神色複雜地說道:“單我陳郡,不足以對抗那項宣的詭計,我等唯一能做的,便是将那項宣的詭計告知颍川郡……”

陳平默然地點點頭,當即再派人前往颍川。

兩日後,即三月初五,陳平派出的兩隊求援使者,第一隊率先抵達許昌。

得知陳郡派來求援使者,颍川郡丞陳朗不敢怠慢,立刻帶着使者求見郡守李旻,将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郡守。

此時陳平派出的第二隊使者還未抵達許昌,因此李郡守也不知長沙叛軍襲擊陳郡是另有圖謀,但他依舊感到震驚。

李郡守與陳朗私下商議道:“陳郡乃陳太師的故鄉,而陳太師與我婿居正乃義父子,于情于理,我颍川都不可不顧陳郡。”

陳朗點頭附和,拱手建議道:“大人可令張季做好支援陳郡的準備,同時派人速速将此事告知周都尉……不,是告知左将軍。”

不得不說,之前得知自家女婿竟升任左将軍,李郡守亦是倍感歡喜,每當陳朗等官員在他面前提及‘左将軍如何如何’時,他臉上總是收不住笑容。

但眼下李郡守卻笑不出來,他問陳朗道:“許昌周邊還有那支軍隊可以調遣?”

陳朗立刻回答道:“東上部都尉褚燕還未發兵下蔡,目前仍駐紮在鄢陵,這支部軍可以調遣。”

李郡守聞言皺了皺眉道:“褚燕麾下僅萬餘兵力,這點兵力,如何能助陳郡擊退叛軍?”

見此,陳朗攤攤手苦笑道:“餘下的,那就要問都尉署了……”

李郡守點點頭,當即派人傳喚都尉張季。

順便一提,自趙虞升任左将軍之後,張季就理所當然地轉正了,成爲了颍川郡的都尉。

不過因爲時間倉促,趙虞暫時還未完成‘開府’事宜,因此颍川郡軍暫時挂靠在趙虞麾下,待日後趙虞整頓軍隊,或許才會将颍川郡軍剝離出來。

片刻後,張季便聞訊而來,待李郡守與陳朗二人将事情經過告訴張季後,張季也感到十分驚訝。

這也難怪,畢竟趙虞暗中授意何璆的事,張季亦不知情。

他思忖了片刻後,張季建議道:“不如先派褚燕馳援陳郡,餘下的援軍,待周将軍回到許昌,商議過後,再做定奪。”

“好!”

李郡守點點頭,當即命張季派褚燕率軍馳援陳郡。

一日後,趙虞回到許昌,在與李郡守一番商議後,又增派廖廣、田欽、周貢、曹戊四将率共計兩萬餘兵力增援陳郡。

得知這個消息,項宣倍感驚喜。

雖然此前他已有所猜測,但直到那周虎果真分出三萬餘精銳增援陳郡,他這才敢确定那何璆的可靠性。

隻要卧牛山那邊能再設法拖住周虎一兩萬人馬,介時他這邊的壓力便能大大減輕。

盡管他依舊還是不明白那周虎爲何要自縛雙手,但眼下這個局面,對他長沙義師可謂是太有利了。

在他看來,隻要那周虎不動,區區一個王尚德,不足以拖住他長沙義師!

接下來,就是他長沙義師奮力攻取的大好時機了!

當然,颍川郡不可招惹。

陳郡,也不可……

這麽一想,項宣忽然感覺有點憋屈,此前的歡喜亦變得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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