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
信使?
值崗的伍長皺着眉頭掃了一眼遠處,緩緩走至城門前,攔下了從遠處奔來的幾名騎兵。
然而還未等他開口,卻見那幾名騎兵爲首一人勒馬大叫道:“邯鄲信使,千裏加急,請放行!”
聽着對方那着急的語氣,值崗的伍長愣了愣,竟是不敢阻攔,在猶豫了一下後,終是側身讓開了道路,朝那幾名騎兵揮了揮手,做出了‘通行’的手勢。
那幾名騎兵也不客氣,立刻一抖缰繩,策馬奔入城内,徑直朝着郡守府的方向而去。
看着那幾名騎兵揚長而去的背影,或有進出城門的百姓詢問那名伍長道:“伍頭,那是邯鄲來的信使麽?觀其形色匆匆,莫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還沒等那名伍長開口,人群中或有另一人驚呼道:“莫不是又要打仗了?”
一聽‘打仗’二字,人群頓時嗡得一聲變得嘈雜起來,别說那幾名婦人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就連男人們的臉色亦變得有些不自然。
見此,那名伍長立刻喝止:“肅靜!”
他安撫衆人道:“我颍川有周都尉坐鎮,爾等心慌什麽?”
别說這話還挺有效,原本彌漫的緊張情緒立刻得到遏制,許多人紛紛點頭。
“對對!咱們有周都尉呢!”
“周都尉可是陳門五虎啊!”
見人群逐漸安靜下來,那名伍長也是松了口氣,畢竟若在他當值的時候鬧出點什麽,他可是也要受到一些牽連的,搞不好要罰軍饷。
不過……
『爲何邯鄲會派來千裏加急呢?』
他心疑地看向城内。
片刻後,那幾名邯鄲信使便迅速來到了郡守府,因此時郡守李旻已基本上不怎麽管事,他們幾人被帶到了郡丞陳朗面前。
陳朗微笑着對那幾名信使道:“我乃颍川郡郡丞陳朗,郡守大人身體不适,由陳某處理政務,請幾位将急信交給我吧。”
“是!”
爲首那名信使抱了抱拳,從懷中取出書信,恭敬遞于陳朗。
陳朗接過書信掃了兩眼,在确認信封封皮的規格正是朝廷的式樣後,當衆将其拆開,仔細觀閱。
僅僅隻是掃了幾眼信中内容,他的面色便變得凝重起來。
在略一沉思後,他嚴肅地對那幾名信使說道:“這份信就交給我吧,我會立即上禀郡守大人,幾位請到城内的驿館稍歇。”
見那幾名信使沒有異議,陳朗便喚來一名小吏,囑咐後者善以安頓這幾名信使。
旋即,他便揣着這份書信到了郡守府的後院,求見郡守李旻。
其實近一兩年,李郡守的身體并無太大問題,但一來他年紀确實大了,二來趙虞、陳朗二人将整個颍川郡治理得井井有條,因此在一些尋常事務上,李郡守也就懶得幹預了。
反正李郡守已打定主意,等他過幾年告老之後,便向朝廷舉薦他的女婿周虎,無論朝廷是将周虎任命爲郡守也好,或者是像王尚德、章靖、韓晫那樣任命爲駐郡将軍。
如今李郡守最關心的事,就是他女兒李小姐何時爲他誕下一個外孫。
今日,就當李郡守在郡守府後院的池旁觀賞着池内的遊魚時,陳朗匆匆而來,拱手禀道:“大人,邯鄲千裏加急。”
“?”李郡守微微一愣,旋即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伸手說道:“取來我看。”
陳朗聞言便将書信遞給李郡守,隻見李郡守面色嚴肅地掃視着信中的内容,神色越看越是凝重。
片刻後,他皺眉問道:“居正呢?居正那邊還未有什麽消息麽?”
陳朗苦笑道:“應該還在與卧牛山群賊糾纏吧,您知道,那群山寇也是狡猾地很呢……”
“唔……”
李郡守氣悶悶地吐了口氣。
卧牛山群賊強麽?有一說一,卧牛山群賊其實并不強,至少,在他颍川郡徹底認真起來的情況下,那幫賊子就隻有敗亡一途,隻不過,卧牛山群賊藏身在卧牛山中,而卧牛山卻有着數百裏方圓的占地,如何找到這群賊子的蹤迹,這才是圍剿這群賊寇的最大問題。
而這,也正是他颍川,以及南陽、汝南二郡,迄今爲止遲遲沒有對這撥賊子動手的原因。
可誰曾想到,就在三個多月前,這群賊子居然膽大妄爲到膽敢襲擾他颍川郡,簡直豈有此理!
一怒之下,他颍川派出了都尉周虎,率三萬餘兵力前往征讨卧牛山群賊。
但效果說實話并不佳……
雖說他女婿周虎能征善戰,但那也得找得到敵人啊,倘若賊子都像卧牛山群賊那般藏匿不出,他女婿再能征善戰也白搭。
“這幾年的賊寇,是越來越狡猾了……”李郡守由衷地發着牢騷。
畢竟類似的事不止在他颍川發生,比如在泰山郡,陳太師與薛敖、章靖、王谡幾人,至今還被泰山賊拖着呢。
“那些賊子也是不得不變得狡猾,否則,他們早就被剿清了。”陳朗在旁笑着說道。
李郡守聞言輕哼一聲,将手中的書信交給陳朗,吩咐道:“行了,你叫張季派人将這份信送至居正手中,之後的事,就讓他定奪吧,他會處理好的。”
“是。”陳朗拱手而退。
看着陳朗離去的背影,李郡守負背雙手,仰頭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
『近些年,這天下還真不安生……好不容易剿滅了江東的叛軍,如今又冒出一個趙伯虎……』
一邊感慨着,他一邊回憶着朝廷那封急信的内容。
所幸,朝廷并未強令他颍川組織軍隊千裏迢迢去征讨那趙伯虎,朝廷隻是命他颍川征集一支軍隊去阻擊正試圖跨江奪取江夏郡的項宣,以及其麾下長沙叛軍而已。
相比較千裏迢迢去阻擊趙伯虎,顯然是阻擊項宣一事給他颍川帶來的負擔較小,問題是,此番趙伯虎、項宣相繼揭竿反叛,來勢洶洶,必然會在這天下再次掀起一場軒然大波,在這種情況下,待今年秋收之後,朝廷說不準又會從他颍川郡借糧以籌集軍糧。
雖然李郡守本人倒是願意替朝廷分憂,但問題是他治下的颍川人對此已十分反感。
『但願到時候别弄出什麽亂子來……』
李郡守憂心忡忡地想道。
所幸,他還有一位好女婿爲他分憂。
一刻後,陳朗親自來到了都尉署,見到了代替趙虞坐鎮都尉署的假都尉張季。
張季與陳朗可不陌生,瞧見陳朗親自前來,當即笑着起身相迎:“不知發生了什麽,竟勞煩陳兄親自前來……”
陳朗笑着揮了揮手,旋即端正神色說道:“朝廷送來了急信,需立即交由周都尉過目……你先看看吧。”
說着,他便将那份書信遞給了張季。
張季接過書信掃了兩眼,臉上露出幾許驚訝:“命我颍川組織兵力,協助王尚德阻擊項宣,防止其謀取江夏?……這還真不是一件小事。”
“是啊。”陳朗感慨道:“若被項宣占取了江夏,他下一步必然是汝南,一旦汝南郡西部淪陷,則危及我颍川……無論于公于私,我颍川都必須盡快做出應對。”
『……』
張季目視着手中的書信,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一閃而逝。
旋即,他點點頭正色說道:“陳兄說的是,事不宜遲,我親自去一趟舞陽,與都尉商議此事。”
“拜托了。”
“哪裏。”
片刻後,張季送走了陳朗,回到了書房。
『果然被少主料中……得虧我颍川被卧牛山群賊‘拖’住了,否則,朝廷恐怕不止是要我等率軍阻擊項宣那麽簡單……』
此時他再仔細觀閱那封信,臉上露出幾許莫名的笑容。
不錯,作爲趙虞的心腹之一,張季自然明白前幾個月卧牛山群賊突然異動的始末。
當然,明白歸明白,爲了裝裝樣子,他也得親自跑一趟舞陽——反正近幾日他也閑着。
半個時辰後,張季便帶着一隊衛士,徑直前往舞陽縣。
因爲心中不慌,他途中也未急着趕路,就按照正常速度,在兩日後抵達了舞陽縣,來到了舞陽縣縣南的颍川郡大營。
那是一座駐紮有三萬餘兵力的營寨,營地外不止有來來往往的訓練士卒,還有正在操練的軍卒,在将領的指揮下,‘喝喝’地整齊刺出手中的兵器。
整座軍營,給人一種肅殺的氣氛。
張季一邊巡視着,一邊帶人走向營門門崗。
此時,值守在營門外的郡卒早已發現了張季一行,主動迎上前來,一邊做出了‘止步’的手勢,一邊喝道:“軍營重地,閑人止步!”
張季聞言不禁樂了,要知道他可是颍川郡的假都尉啊,官階比陳陌、王慶、褚燕那三位上部都尉還要高半級,居然一名颍川郡卒擋在營外。
當然他也理解,畢竟趙虞此番‘征讨’卧牛山群賊所征調的軍隊,基本上都是颍川郡中部、南部的郡軍與縣軍,許昌方面的郡軍就隻出動了曹戊的旅贲二營,因此這些郡卒不認得他,倒也不奇怪。
因此他立刻自表身份:“我乃假都尉張季,有要事求見周都尉。”
營門外的這幾名郡卒雖然不認得張季,但顯然聽說過張季的名字,聽到這話,爲首那人立刻站得筆直,用帶着幾分惶恐不安的語氣低頭說道:“實在抱歉,張都尉,小的……”
張季當然不會與一名小卒計較,聞言拍拍對方臂膀笑着說道:“無妨,你等忠于職守,我豈會見怪?對了,周都尉在營内麽?還是在山上?”
見張季不計較,那幾名郡卒着實松了口氣,爲首那名郡卒則是立刻回答道:“都尉在營内呢,正與諸位縣尉一同商議剿賊的計策。”
“哦?”張季一聽有點驚訝,邁步正要進營,忽然瞥見那名郡卒欲言又止,會意過來的他笑着說道:“勞煩代我通報一聲。”
“是!”那名郡卒如釋重負。
片刻後,得知消息的何順便匆匆而來,與張季玩笑道:“竟被己郡的郡卒擋在營外,你這個假都尉當的……”
“哈哈。”張季不以爲意,在瞥了一眼值崗的那幾名略有不安郡卒後,笑着說道:“他們忠于職守,值得表彰。……對了,他們是誰手下的。”
“這個……”
何順不甚自信地看向那幾名郡卒,顯然他也不是很清楚。
見此,那幾名郡卒有些不安地回答道:“我等乃鞠縣尉麾下縣卒。”
“鞠昇啊……”
張季恍然大悟,旋即暗暗點頭:不愧是前義師曲将!
他再次拍了拍那名郡卒的肩膀,笑着稱贊道:“好好值崗,我會向鞠縣尉表彰你等……”
“不敢。”那幾名郡卒臉上的不安頓時被受寵若驚之色取代。
旋即,張季便跟着何順進入了軍營。
一路上,他仔細觀察營内的氣氛,在他看來,營地内的氣氛有點詭異。
并非過于松散,而是過于肅穆了,無論是那些來來往往的巡邏郡卒,亦或是正在操練的郡卒,神色皆十分肅穆。
“這是……權當練兵了?”張季笑着問何順道。
何順也是知情者之一,他當然聽得懂張季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聞言笑着說道:“總得找點事幹對吧?”
“哈。”張季笑着搖了搖頭,不再多問。
片刻後,他們一行人便來到了中軍帥帳。
此時,何順忽然攔住了他,咳嗽一聲正色說道:“都尉正在帳内與諸縣尉商議剿賊的事宜,爲防打攪,請張都尉單獨随我進帳。”
“?”張季困惑地看着何順,卻見何順隐晦地朝他使了個眼色。
他頓時明白過來:這中軍帳内,肯定有什麽不宜讓一般郡卒看到的東西。
可領!
想到這裏,他吩咐随行的護衛留在外頭,跟着何順進了中軍帳。
撩帳走入帳内,張季便一眼瞧見帳内站着許多人,似曹戊、張奉、徐慎、許馬等人皆在,再仔細一瞧,這些人正圍在一張桌前,而這張桌旁,似乎還坐着四人——至少張季已經看到了趙虞與王慶。
另二人,似乎是鞠昇與樂貴。
而讓張季感到有些驚疑的是,帳内的氣氛十分凝重,似環抱而立的曹戊、鞠昇那幾人,神色無不凝重。
『……真在商議軍情?不隻是裝個樣子麽?』
張季不禁有些驚疑,畢竟,現如今假冒卧牛山群賊的何璆一衆,那實際上可是他們一方的啊,就算是裝裝樣子,也沒必要真的去圍剿吧?
就在他心疑之際,他忽然聽到了王慶嬉笑的聲音:“你是在等這張吧?嘿,我不打,我打……九餅。”
緊接着,帳内又響起了樂貴遲疑的聲音:“五……五條。”
『??』
張季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聽到了他家少主的聲音:“要了!”
旋即,又呼啦一聲。
驟然間,方才氣氛凝重至落針可聞的帳内,一下子就跟沸水煮開一般,曹戊、徐慎、許馬等人紛紛笑了出聲,期間伴随着王慶氣急敗壞的罵聲:“樂貴,你是不是傻?從方才起他就一直在盯着桌上的條子,你還敢打條子?而且打的還是五條?”
“我……我沒注意,我光顧我手頭的牌了……”樂貴被王慶罵地一臉尴尬。
『……』
張季表情古怪地走上前去,正巧看到趙虞朝着衆人伸了伸手:“來來來,别廢話,你與鞠昇一人一百錢,樂貴二百,記上記上。”
聽聞此言,從旁一名黑虎賊連忙在手上一本冊子上寫了幾筆。
見王慶似乎還有些不服氣,趙虞笑着說道:“行了行了,幾年下來怎麽變得這麽摳門了?……這種打法輸不了多少,要是算排牌型,就你們這幾個月輸的,怕不是要連五年後的俸祿都是輸給我了……”
正說着,趙虞擡頭看了一眼張季,一邊與王慶等人一起呼噜牌,一邊問道:“張季啊,有事?”
“呃……”張季表情古怪地說道:“邯鄲……派人送來加急,言及江東、長沙二地有趙伯虎、項宣二人起兵叛亂,希望我颍川組織一支軍隊前往阻擊……”
曹戊、鞠昇等人聞言紛紛轉頭看向張季,畢竟這個名字對于他們來說可不陌生。
“哦?”
趙虞伸手抓牌,口中問道:“幾時的事?”
張季回答道:“兩日前吧。”
“哦……”趙虞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從旁,王慶一邊抓牌一邊問道:“項宣?許久沒聽到那小子的名字了。……聽說他前一陣子在長沙擊退了王尚德對吧?”
“據說背後有江東義師的影子。”樂貴亦一邊抓牌一邊插嘴道:“就是那個趙伯虎……這個趙伯虎,近兩年風頭正勁啊,去年擊敗了陳門五虎之一的韓晫,今年又助項宣擊退了王尚德……看來江東義師要卷土重來了。”
“……”
趙虞默不作聲地摸了張牌,又開口道:“張季,李郡守怎麽說?……九餅。”
張季抱了抱拳,回答道:“聽陳朗的意思,郡守大人委任都尉全權負責……”
“九條。”王慶打了一張牌,回頭問張季道:“不至于叫咱們千裏迢迢去征讨江東吧?”
“碰!”鞠昇碰了王慶打出的牌,輕笑着說道:“應該不至于吧?……算算路程,那也應該是東海、琅琊比較近吧?王谡将軍不還有五萬河北軍駐紮在東海郡麽?”
“那是年前的事了。”樂貴插嘴道:“你沒看簡報?去年年末,王谡将軍就把那五萬河北軍調到山東去了,那夥泰山賊最近可鬧地歡呢……一餅。”
“八萬!”
“吃!”王慶抓過趙虞打出的牌,淡淡說道:“那也輪不到我颍川,咱們忙着圍剿卧牛山賊呢!……五萬要不要?”
『你說這話不虧心麽?』
張季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揭明了朝廷的意思:“朝廷是希望我等協助王尚德阻擊項宣,免得被其奪占了江夏郡。”
“我以爲江夏早就被項宣占了。”樂貴轉頭看了一眼曹戊。
“并沒有。”曹戊笑着說道:“據我所知,最初占據江夏郡的那群綠林賊,隻是迫于王尚德的壓力投奔了項宣,但後來還是被王尚德帶兵攻陷了……”
“哼。”王慶輕哼一聲道:“若項宣占了江夏,下一步就是汝南郡吧?他會像上回那樣奔着颍川麽?……三萬。”
“應該不會吧。”鞠昇微笑着說道:“項宣雖然倨傲,但不乏自知之明,他知道他拿不下我颍川,我猜他會順勢取陳郡、陳留……不過即便如此,到時候對咱們也是一個麻煩,畢竟咱們也不能袖手旁觀,不然朝廷要問了,你颍川爲何就在一旁看着?對吧?……東風。”
“碰。”
趙虞伸手抓過鞠昇的牌,轉頭問王慶道:“有意思去走一遭麽?”
“沒興趣。”王慶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王尚德新敗,退守南郡還來不及,哪有空在江夏布防?算上朝廷送來消息的時間,我猜這會兒江夏早就被項宣拿下了……”
“那你就在汝南郡的西部擋住他呗。”
“哪種擋法?”王慶問趙虞道。
趙虞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牌,玩味說道:“确保不會波及我颍川。”
王慶一聽就洩了氣,沒好氣說道:“所以我才說沒興趣……你幹嘛自己不去?”
趙虞打出了手中的牌,笑着說道:“我可是陳門五虎啊……陳門五虎隻能勝不可敗!打和都不可以。”
在帳内衆将會心的笑聲中,王慶無語道:“此番對卧牛山群賊,你不就沒勝麽?”
“但我也沒敗呀。”趙虞笑着說道:“迫于局勢變更而終止剿賊,可不算打和……衆所周知,我可是逼得卧牛山群賊藏匿不敢輕出。”
“哈,都尉所言極是!”曹戊、鞠昇等人紛紛開口附和,唯獨王慶無語地翻了翻白眼。
“總之,就由你去對付項宣。你是南部都尉,你不去誰去?”打出了手中的牌,趙虞斜睨了一眼王慶:“這是命令!”
“……”
在帳内衆将會心的笑聲中,王慶面無表情:“你最好祈禱項宣别被我逮到機會……六萬。”
“那你就太小看項宣了。……要了!”
“我……”王慶面色一僵,憤憤地摔出了手中的牌。
王二十八年八月下旬,長沙義師渠帥項宣果然很快就攻陷了駐兵空虛的江夏郡。
同期,颍川郡在全力圍剿卧牛山群賊的同時,派上部都尉王慶,攜士吏周貢、召陵縣尉樂貴、臨颍縣尉鞠昇,率共濟兩萬郡卒,南下汝南郡,駐軍于上蔡一帶。
果然不出所料,項宣在奪取江夏郡之後,立刻就派一支偏師進攻汝南郡。
得知上蔡一帶駐紮有王慶的兩萬颍川軍,項宣遂不敢輕舉妄動。
顯然,當年颍川一役的慘敗,給項宣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
可以的話,項宣也不想招惹颍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