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義師覆亡

“終究還是沒等擋住麽……”

當城牆被攻破的消息傳至城内,傳至公羊先生耳中時,先生黯然長歎了口氣。

負責伺候他的兩名衛士,迅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帶着這位先生撤離,卻見這位先生在唏噓感慨了一陣後,捂着嘴一邊咳嗽一邊吩咐道:“咳咳,丁立,将我那隻木匣取來。”

聽聞此言,丁立與另外一名衛士面面相觑。

作爲伺候公羊先生的衛士,他們當然知道公羊先生口中的木匣内放着什麽,那是一瓶先生準備用來了斷自己性命的毒藥。

他連忙走近床榻,低聲勸道:“先生,還未到那地步,渠帥定會安排先生撤離……”

“我知道。”

公羊先生微笑着點了點頭。

當日,他向趙璋交代破城後的身後之事,趙璋勉強擠出幾分笑容點了點頭,卻不開口答應,那時他就猜到,趙璋絕不會撇下他被晉軍所俘。

清楚自己身體狀況的他,搖搖頭說道:“趙渠帥兄弟二人,咳,皆、皆是重情義的人,然我這具身體,怕是已經不起長途跋涉的突圍與撤離,咳咳咳,更何況還會牽累其他人。……與其在撤軍突圍飽受風寒之苦,咳咳咳,最終斃于途中,我甯可服藥靜待天命,好歹也是一個解脫……”

說到最後,他止不住地咳嗽。

丁立與另一名衛士相顧無言,皆有些手足無措。

因爲他們也知道這位先生的身體狀況,那是絕對經不起突圍時的颠簸的。

可服藥自盡這種事……

“丁立,咳咳,拜托了。”公羊先生一邊咳嗽一邊懇求道。

在另一名衛士驚駭的目光下,丁立咬了咬牙,取來公羊先生吩咐的那隻小木匣,将其鄭重其事地遞到公羊先生手中。

“多謝。”

公羊先生道了一聲謝,旋即撫摸着木匣,對丁立二人說道:“兩位能否再幫在下一個忙,将這些在下所著,交予我的弟子……”

看了眼公羊先生擺在榻上矮桌上的那厚厚一疊紙,丁立黯然地點了點頭,鄭重說道:“先生放心,我等即是粉身碎骨,亦會将這些親手交予伯虎公子。”

“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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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先生點了點頭,旋即神色莫名地撫摸着木匣,輕聲說道:“在下有些倦了,請容在下先歇息一陣。”

“……”

丁立無聲地點了點頭,抱起那厚厚一疊紙,用布打包好背在肩上,旋即,鄭重其事地向公羊先生告别:“這段日子,有幸能侍奉先生,實在是我等畢生的榮幸。……保重了,先生。”

公羊先生微笑着點點頭:“丁立,張慶,你二人也保重。”

“……”

丁立重重地點了點頭,轉身準備走出了這間被炭火烤得如春夏般溫暖的房間。

“丁立?你……”

另一名叫做張慶的衛士看得不可思議,一臉駭然地看着丁立,那眼神仿佛是在詢問:咱們就這麽離開了?

他又不是傻子,豈會不知他倆離開後會發生什麽。

然而,丁立卻朝着他搖了搖頭,率先邁步走出了屋子。

“……”

見此,張慶張了張嘴,目視着躺在床榻上的公羊先生,眼眸中流露出幾分不忍。

要知道這些年,他倆在服侍這位先生起居的同時,這位先生也教授了他們許多,無論是識文斷字,亦或是帶兵打仗,雖說這位先生從未收他們爲徒,但他們着實受益匪淺。

正因爲如此,張慶愈發不能接受即将發生的事。

然而,躺坐在榻上的公羊先生卻微笑着與他告别:“保重,張慶。”

三十幾歲的漢子,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在猶豫了半晌後,他像方才的丁立那般,鄭重其事地抱了抱拳:“保重……先生。”

說罷,他亦咬着牙走出了屋子。

見此,公羊先生微微歎了口氣,低頭看向捧在手中的小木匣,旋即打開木匣,從中取出一個小瓷瓶。

『終歸是小瞧了這天下呢……』

公羊先生臉上露出幾分自嘲之笑。

他原以爲,憑借他的學識,定能協助趙璋、趙瑜兄弟推翻晉國,一報當年魯陽鄉侯家的仇恨,然而,他終究還是低估了晉國。

即便是如今的晉國,卻仍然有着陳太師、鄒贊、薛敖、章靖等一批絕世的統帥。

『抱歉啊,伯虎,我這個不成器的老師,怕是隻能做到這一步了,接下來的路,就要靠你自己,還有二公子自己走下去了……抱歉啊,伯虎。』

回憶着自己留給弟子趙寅的那份遺書中的内容,以及對後者的勸告與建議,自忖沒有遺落什麽的公羊先生再次歎了口氣,旋即仰頭将瓷瓶中的粉末倒入口中。

『鄉侯……』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刻時後,等到趙璋火急火燎地帶人闖入這間屋子時,公羊先生已在這間溫暖如春的屋子裏,神色平靜地,永遠閉上了雙目。

“混賬!”

勃然大怒的趙璋甩手一巴掌抽在丁立的臉上,旋即攥着後者的衣襟,瞪着眼睛怒聲罵道:“你怎麽敢……你怎麽敢害先生?!”

丁立左臉頓時紅腫,但他的神色卻不亢不卑地,硬着趙璋的目光沉聲說道:“小人絕不敢加害先生,倘若可以,我願意用我的性命來交換,但……先生的身體狀況根本經不起颠簸,既然橫豎如此,何必再讓先生經受那個苦?若渠帥爲此要殺我,我絕無二話,隻不過先生在臨行前托付我二人将他的手書交予伯虎公子,待我完成了先生的吩咐,任憑渠帥處置!”

“……”

死死盯着丁立的雙目,趙璋眼中的殺意緩緩消退。

其實他也明白,公羊先生的身體狀況确實已經不起折騰,隻是他有些難以接受……畢竟他江東義師這兩年的崛起、壯大,皆是那位先生在謀劃,包括他義師頒發的一條條政令、軍令,不誇張地說沒有這位先生,就沒有他江東義師。

這樣想想,這位先生拖着一副病軀,确實已經爲他們做了許多,隻不過,沒有了這位先生,他江東義師又該何去何從,他趙氏報複晉國的路,又該如何走下去呢?

靠這位先生的弟子、他的侄子趙寅麽?

一時間,趙璋心中轉過諸般念頭,最終,冷靜下來的他沉聲吩咐道:“帶人,帶走先生的……遺體,免遭晉軍侮辱……快,我們撤了。”

“是!”

相比較帶走一位腿腳不便、又得安排供暖的先生,帶走一具屍體自然要輕松許多,趙璋很快就做好了突圍的準備,在晉軍大舉攻入城内的那一刻,率軍保護着運載公羊先生屍體的馬車,奮力殺出了城外。

而晉軍,也就此收複了臨淄。

晉軍收複臨淄,意味着整個山東複歸晉國所有,也意味着晉軍取得了山東戰役的最終勝利,但這并不代表晉軍與江東義師的交鋒就此告一段落。

在得知趙璋、趙瑜兄弟率義師殘部向南突圍的消息時,陳太師立刻就下命令:“全軍追擊!務必擒殺‘二趙’,以及江東叛軍的智囊,那位稱作公羊的先生。”

在這位老太師看在,濟陰、東平、濟北等郡的叛亂,加在一起也沒有‘二趙’的威脅來得大,畢竟這趙璋、趙瑜兄弟,在谶言中可是亂他晉國的‘申虎’。

在陳太師的命令下,晉軍冒雪發動追擊,一路追至昌樂一帶。

恰逢天色暗沉,又降下大雪,晉軍這才放緩追擊的勢頭,突圍而出的趙璋、趙瑜兄弟,也得以喘一口氣。

黑夜之下,寒風之中,兄弟倆坐在一堆篝火旁,商議着接下來的對策。

其實大緻的撤離策略公羊先生早已事先考慮好,趙璋、趙瑜兄弟隻需照做即可。

隻見趙璋神色陰沉地說道:“二弟,待明日天明,你先帶先生的遺體向琅琊撤離,撤往彭城,我留下,彙合公孫硯、程虞等人,拖延晉軍……”

趙瑜皺眉說道:“大哥,你乃一軍渠帥,豈能涉險?不若我留下……”

但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趙璋打斷了:“我意已絕,你不必再勸。”

次日天蒙蒙亮,趙瑜立即啓程南撤,由趙璋親自留下斷後。

他彙合公孫硯、呂僚等幾位江東義師的大将,且戰且退,但卻始終甩不掉晉軍的追兵,尤其是薛敖率領的數千太原騎兵,死死咬住了這股江東義師。

此時,趙璋曾經的擔憂成爲了現實,明明他與幾位大将麾下的兵力加在一起仍還有十幾萬之衆,依舊遠遠超過晉軍的數量,但此刻這十幾萬大軍,卻幾乎無法阻擋晉軍追擊的腳步。

在晉軍追擊的過程的中,不計其數的江東義師士卒——尤其是那些前各郡郡卒,紛紛丢下兵器投降,十幾萬大軍,在短短幾日内就縮水到了隻有三、四萬人。

更糟糕的是,在薛敖的率軍穿插下,趙璋與公孫硯、呂僚等幾名大将的聯系被隔絕,自身難保的公孫硯與呂僚二人,唯有率領殘兵逃亡,一個向東逃向崂山,一個向西逃向箕屋山,而趙璋本人,則率殘軍退至莒城。

然而遺憾的是,此時陳太師的另一名義子,虎贲中郎将鄒贊,已率另三萬太師軍突破了魯郡,徑直插入了琅琊郡的腹地,恰好将留下斷後的趙璋困在莒城。

得知此事的陳太師當即下令:“包圍莒城,困殺大虎。”

十一月初五,陳太師麾下幾支晉軍齊聚莒城,安營紮寨,準備圍困事宜。

趙璋見晉軍在莒城四周圍得水洩不通,且兵力遠遠超過己方,他索性也就不再想着突圍,安安心心鞏固防禦,準備做困獸之鬥。

他對部下道:“縱使困死于莒城,我亦要重創那陳仲的爪牙!”

他所說的爪牙,指的就是陳太師麾下的太師軍。

之後的兩個月,陳太師多次嘗試進攻莒城,但由于寒冷天氣不利于作戰,晉軍嘗試攻了幾回,便又迅速撤了回來,靜待隔年的春季。

期間,鄒贊代表陳太師多次向莒城喊話,勸告城内的江東義師投降。

江東義師中或有人意志不堅,在絕望之下試圖背棄趙璋,獻城而降,然而趙璋早有預料,及時誅殺了叛卒,令鄒贊無功而返。

轉過年來,即王二十八年。

正月二十二日,陳太師下令進攻莒城,幾萬晉軍采取圍三厥一的策略,圍住莒城、一通猛攻,趙璋率城内殘卒拼死抵擋,最終堪堪擊退了晉軍。

不過此時趙璋也明白,莒城已經守不住了。

在瞧不見生路的情況下,趙璋決定于當夜率二百名勇士夜襲晉軍的營寨。

隻可惜,他的意圖卻被陳太師料中。

陳太師謂毛铮、薛敖等人道:“大虎剛烈,臨危不懼,今求生無望,或會孤注一擲,夜襲我軍營以博取一線生機,各營當謹慎防範。”

衆将将信将疑,但還是做好了防範。

沒想到,當晚趙璋果然率軍來襲,當這位江東義師渠帥親率二百餘勇士殺入晉軍營寨時,就連薛敖亦感覺不可思議。

但由于晉軍早有防備,趙璋與他那兩百餘勇士,最終還是沒能翻起什麽風浪,很快就被營内的伏兵重重包圍。

出于對趙璋的敬意,薛敖沖着對陷入包圍的趙璋喊道:“敬你亦是條漢子,薛某有意親自爲你送行,你可敢與我一戰?”

巴不得如此的趙璋欣然接受,但很遺憾,他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也極大低估了薛敖的武力,不過十幾個回合,就被薛敖用長槍挑死。

事後,陳太師親自觀瞧了趙璋的屍體,唏噓感慨。

畢竟像趙璋這等剛烈、勇武的男兒,向來是陳太師所喜愛的類型,奈何此人在谶言中是亂他晉國的‘大虎’,不得不除去。

感慨之餘,他吩咐衆将道:“此人雖是叛賊首領,但據老夫所知,他這兩年不曾傷民,念其勇武仁義,待明日用他的屍首勸降莒城,就将他厚葬了吧。”

鄒贊、薛敖、羅隆、毛铮等人正要答應,忽然有一名河北軍的将領建議道:“太師,此人乃江東叛軍首領,何以不用他的首級去震懾江東叛軍餘孽,反而要将其厚葬?”

“……”

鄒贊淡淡看了一眼那名将領,而薛敖更是直接,神色似笑非笑。

“我、我說錯什麽了麽?”那名河北軍将領有些忐忑。

陳太師默然不語。

誠然,那名河北軍将領其實沒有說錯,按理來說,他們确實應該拿趙璋的屍體去震懾江東義師,再不濟也應該将其首級送至邯鄲,畢竟這趙璋,可是被列入朝廷‘必誅名單’中的‘大惡’之一。

隻是陳太師個人不想那麽做,因爲他也明白,江東義師雖是叛軍,但實際上卻談不上作惡多端。

在這詭異的氣氛下,毛铮低聲建議道:“這位将軍所言極是,此人乃叛軍之首,老大人不當将其厚葬,不如派人将其屍首交給江東叛軍,作爲威懾。”

聽聞此言,幾名河北軍的将領面面相觑——拿趙璋的屍體威懾江東叛軍的餘孽這本身沒什麽問題,可有必要将全屍送過去麽?按理來說不都是送個首級麽?

然而老太師卻拍案了:“子正這個主意不錯,就依子正所言。”

次日,薛敖用運糧車載着趙璋的屍體來到莒城城下,朝着城上喊話勸降。

瞧見趙璋的屍體,守城的江東義師士卒再無士氣,一部分人獻城投降,另外一部分人則逃亡藏匿。

陳太師也懶得追捕那些逃亡藏匿的叛軍士卒,留下一千名士卒駐守,便繼續揮軍南下。

不得不說,在追擊江東義師這件事上,公羊先生也估錯的形勢。

公羊先生以爲陳太師在收複山東後,會立刻調頭對付濟陰、東平、濟北等郡的叛亂,而如此一來,他江東義師就能得到寶貴的喘息之機。

但遺憾的是,陳太師選擇了繼續進剿江東義師。

原因很簡單,因爲在那則谶言中,亂他晉國的有一大一小兩頭老虎,‘大虎’趙璋雖然伏誅了,但還有一頭‘小虎’呢。

而這頭小虎,便是如今退至琅琊郡開陽縣的趙瑜,‘大虎’趙璋之弟。

盡管陳太師本身并不相信什麽谶言,但若不能誅殺趙瑜,他心中亦有不安。

王二十八年二月中旬,在經過了十幾日的路程後,陳太師率十餘萬晉軍追至琅琊郡。

得知晉軍大舉來襲,琅琊郡北部各縣的江東義師紛紛棄城後撤,退至開陽縣。

二月十六日,陳太師命人将趙璋的屍體送還開陽,同時勸告趙瑜率衆投降。

趙瑜知道自己也在晉國朝廷‘必誅’的名單中,又豈會投降?更何況,他看到兄長趙璋的屍體,恨得咬牙切齒。

憤恨之下,他命人将送還其兄屍體的幾名太師軍軍卒打了十仗,然後将其驅逐出城,借此表達他誓死不降的決定——若非這幾名軍卒送歸了其兄屍體,恐怕他會殺使立威。

而那幾名太師軍軍卒可不知趙瑜其實已經手下留情,回到軍營後,憤慨地向陳太師、薛敖等人述說了趙瑜的無禮,聽得老太師都有點不高興:老夫好心将你兄的屍體送還給你,你怎能再命人棍打老夫的士卒?年輕人好不曉道理!

不過鑒于沒出人命,老太師也就沒有追究,好言安撫了那幾名軍卒,打發他們回去養傷。

至于接下來的事,那就按部就班,先建營寨、然後攻城。

二月二十日,晉軍花了四日光景,在開陽城外建成營寨,随後便部署攻城事宜。

趙瑜原以爲可以憑着開陽城抵擋晉軍一陣,但很可惜,他高估了他麾下軍隊的士氣。

山東戰役失敗、臨淄淪陷、渠帥趙璋身故,這一系列的打擊,沉重打擊了趙瑜麾下江東義師的士氣,以至于他守衛的開陽縣,連一日都沒守住,就沒太師軍攻入了城内。

别說趙瑜難以置信,就連陳太師與薛敖、羅隆等人都感覺不可思議。

要知道在去年的臨淄城,他晉軍可是付出了數萬人的沉重代價,就連他太師軍,死傷也超過兩萬餘,怎麽今日打這座開陽城卻如此輕松?

當然,對于晉軍而言這是好事。

不過對于趙瑜與江東義師而言,這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開陽失陷後,趙瑜隻能率領殘兵繼續南撤,撤退至東海郡。

此時在與東海郡相鄰的彭城郡,趙瑜派出的丁立、張慶等人,才剛剛将公羊先生的屍體,以及遺書等物,交于趙虞的兄長趙寅。

瞧見老師的屍體,趙寅痛哭涕零。

就在趙寅悲痛之際,昔日的江夏義師渠帥陳勖卻勸道:“公羊先生的過世,固然是整個義師的憾事,可如今并非是公子悲痛的時候……眼下,西有章靖、韓晫、王谡虎視眈眈,北有晉國太師陳仲率鄒贊、薛敖揮軍而下,倘若趙瑜抵擋不住,我等應當早做打算。”

衆人一番商議,最終做出決定,由陳勖繼續坐鎮在此,拖延章靖、韓晫、王谡,而趙寅則與昔日豫章義師渠帥程周率軍前往東海郡,支援趙瑜。

可誰曾想到,趙寅、程周等人還未率軍抵達東海郡,趙瑜就在東海郡再遭晉軍擊敗,隻得向南撤至下邳郡。

而趙寅、程周,亦隻能随着趙瑜南撤。

三月初,薛敖與鄒贊向西進攻彭城郡,與章靖、韓晫、王谡幾位兄弟對陳勖率領的義師展開前後夾擊,陳勖無法阻擋,在兵敗的那一刻,隻能帶着殘兵逃竄,藏匿于數百裏微山湖。

彭城郡被晉軍占領,東西兩股晉軍終于合流,陳太師與五名義子,也終于得以團聚。

短暫的歡聚過後,陳太師下令整頓軍隊,令鄒贊爲中軍将、章靖爲左軍将、韓晫爲右軍将、王谡爲後軍将,還有薛敖爲别部先鋒……

再加上坐鎮本陣的陳太師,晉軍這絕鼎的陣容,足以令天下任何一個試圖反抗晉國的勢力絕望。

三月中旬,陳太師率領這股鼎盛的陣容,進攻下邳。

下邳乃下邳趙氏的故鄉,趙瑜與其父、下邳趙氏的老家主趙祯決定奮死抵抗。

最終,父子雙雙戰死城頭,就連趙璋、趙瑜的幾個兒子,亦死了好幾個。

至于其餘江東義師将士,更是死的死、逃的逃,一敗塗地。

當趙瑜的屍體被呈現于陳太師跟前時,陳太師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在谶言中亂他晉國的兩頭老虎,大虎趙璋、小虎趙瑜,至此終于被他誅殺了。

松心之餘,他問鄒贊道:“趙氏子弟,可有人走脫?”

鄒贊想了想說道:“或有一人名爲趙伯虎,人稱‘伯虎公子’,據說破城時與其親信突圍而去。”

“趙伯虎……”老太師捋了捋胡須,不放心地問道:“這趙伯虎是何人,他可有兄弟?”

在旁,韓晫解釋道:“此人乃‘公羊先生’的弟子,趙璋、趙瑜二人的侄子,至于是否有兄弟,倒不曾聽說過。”

說罷,他抱拳懇請道:“此人此去,必投江東,父親,請允許孩兒率軍追擊,擒殺此人,順便收複江東,作爲将功贖罪。”

『那應該是我多慮了……』

陳太師放下心來,點頭說道:“經此一役,江東叛軍已不足懼,剩下的就交給季勇。伯智、仲信、叔仁、少嚴,你等随老夫立刻前往濟陰、東平一帶平亂。”

“是!”

鄒贊、薛敖、章靖、王谡四人抱拳領命。

王二十八年三月,陳太師攻陷下邳郡,曾聲勢浩大的江東義師,幾近覆亡。

此時誰也不是很在意,那個走脫的趙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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