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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出自家妹妹居住的小屋時,李奉稍稍有些恍惚。
那個周虎的‘意圖’,莫非竟是圖謀他妹妹?
呃姆……
站在小屋前的空地上,他微微吐了口氣,重新整理了一下有些渙散的思緒。
屋内的人是她的妹妹,站在兄長的角度上,李奉自然不會說自家妹妹的不是,甚至于倘若外人提及,他還會感到不悅,甚至記恨,但平心而論,他亦着實不認爲自家妹妹是一個合适的成婚對象。
畢竟他也知道,自家這從小被慣壞的妹妹,缺點太多了,除了有一副姣好的面容,尊貴的身份,會基本的琴棋書畫,其他地方簡直毫無優點可言,任性、刁蠻、固執,而且還幼稚無知,更要命的是,這個妹妹還有一位對她極其寵溺、允許她任性的祖父,而這位祖父恰恰正是這個天下最具權勢的人——晉國的皇帝。
這意味着他妹妹一旦發作起來,她夫家根本降不住、也不敢降她!
這等女子若娶回家,那家中絕對是雞犬不甯啊。
更何況,他們的祖父、當今天子目前還不打算讓這個孫女成婚。
關于這一點,李奉此前也曾聽父母談論過,父母也認爲,自家女兒暫時是沒指望成婚了,因爲沒人敢娶——一方面是基于天子,一方面則是基于女兒自身,因此父母商議,待再過兩年,等自家女兒到快二十歲的時候,夫婦二人再一同去跟天子說說。
畢竟在這個年代,二十歲尚未成婚可以視作‘老姑娘’了,會引起笑話,即便天子将自家孫女視爲祥瑞之物,也未必會耽誤孫女的終生。
當然,在出嫁之前,自然好好勸勸自家女兒,讓她改改性子,就算婚後壓着夫家一頭,但也不能太過分了對不對?
而作爲兄長,李奉亦是這般覺得,他也認爲自家妹妹必須地改改性子,否則日後真的不好好夫家——堂堂公主找不到夫家,那真是要叫天下人笑話了。
可誰曾想到,就他妹妹現在這幅德行,居然也有人看得上……
『莫非那周虎看中的是祥瑞的身份麽?』
李奉立刻警覺起來。
但轉念一想,他就排除了這個猜測。
換若别人,或有可能看上了他妹妹那公主的身份,想借與其成婚平步青雲,但那周虎犯不上,畢竟人家是陳太師新收的義子,況且又有擊退叛軍、庇護颍川的功績,日後最起碼也得是駐軍将軍,就好比其義兄薛敖、章靖、韓晫,手握數萬兵權,權力大過一般郡守。
在這種情況下,那周虎犯得上借他妹妹上位麽?
可既然不是看中他妹妹的身份,那又是……
李奉有點迷茫了,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周虎想嘗嘗公主的味道——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到其他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有人與他說話:“世子,您這是準備走了麽?”
李奉回過神來,這才發現馨宮女正站在他面前不遠處,朝他盈盈施禮。
“啊。”
他點點頭,旋即便注意到馨宮女的身後還跟着一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的手中還提着一個食匣。
觀那位小姑娘那仿佛村姑般的打扮,他猜測此女應該就是那位周都尉的義妹甯娘,同時也是他妹妹祥瑞最近結識的好友。
他試探問道:“這位小姑娘是……”
果然,跟在馨宮女身後的正是甯娘,她昨日在聚義堂見過李梁,知道李梁的身份,也知道這位謙厚的男子正是祥瑞公主的兄長,聞言連忙行禮道:“山女甯娘,見過邺城侯世子。”
“不必多禮。”
李奉擺了擺手,笑容可掬地說道:“舍妹任性,若與她相處她有失禮之處,還望多多見諒。”
“哪裏哪裏……”帶着幾分拘謹,甯娘連連說道。
李奉微微點了點頭,正要轉身離去,忽然心中一動,招呼馨宮女與甯娘二女說道:“且慢進屋,容我耽擱片刻。”
聽聞此言,馨宮女不解問道:“世子有何吩咐?”
隻見李奉招招手,示意馨宮女與甯娘跟随他走到一側無人的角落。
此時他才轉回頭,低聲問馨宮女道:“馨宮女,在我來之前,舍妹與周都尉……發生過什麽麽?”
“這……”馨宮女與甯娘面面相觑。
雖然李奉提到的二人确實發生過一些事,但二女怎麽好意思提及?唯有緘口不言。
“别誤會。”
李奉笑了笑,半真半假的試探道:“别誤會,我沒别的意思,我隻是覺得,周都尉不惜得罪邯鄲的那兩位,也要保護舍妹,我還以爲他對舍妹有什麽想法。……方才我看出舍妹對周都尉似乎也有些意思,倘若周都尉亦有這個想法,那真是再好不過。當然,我也知此事不宜操之過急,倘若是我誤會了,那豈不弄得彼此都尴尬?是故,我想聽聽你二人的看法。……你二人近幾日都在舍妹身邊,應該能察覺到什麽吧?”
馨宮女怎麽說也是宮内出身,經曆過勾心鬥角之事,一聽李奉的話,就知道他在試探二人,雖然她也有意撮合,但她此時不清楚眼前這位世子的真正想法,自然而然也不敢亂說話。
而甯娘,她早就被趙虞警告過了,又哪敢亂說。
對視一眼後,馨宮女與甯娘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這樣啊……”
以李奉的閱曆,自然能看出二女有所隐瞞,但既然二女皆不肯說,他也不好繼續追問,唯有放二女離開。
看着二女離去的背影,李奉招招手喚來随行的幾名護衛,低聲吩咐道:“你等假意閑逛,在這寨内四下詢人問問,看看祥瑞最近與那位周都尉是否發生過什麽……細心點詢問,寨内那麽多婦孺,總能問出一些。”
“是!”
幾名護衛抱拳應道。
而與此同時,馨宮女已帶着甯娘來到了祥瑞公主所在的小屋。
待進屋後,馨宮女便看到祥瑞公主抱着那隻兔子坐在桌旁,神色悶悶不樂,她連忙問道:“公主,怎麽了?”
“沒什麽……”
公主閃爍其詞地岔開了話題:“你倆怎麽才來?本宮快餓死了……”
見此,甯娘連忙将公主的早膳從食匣内取出來,而馨宮女則若有所思地看着公主。
她在公主身邊快一年,對公主十分了解,又豈會看不出公主這是在故意轉移話題?
心中微動,她故意說道:“公主恕罪,我二人之所以來地晚,隻因爲途中碰到了世子,他喊住我二人,向我二人問了一些問題……”
正用調羹舀粥喝的公主險些被嗆道,神色微變地問道:“他……他問了什麽?”
馨宮女一看就知道有事,平靜說道:“世子向我二人詢問了一些有關于周都尉的事,還問我二人,周都尉對公主是否抱有什麽想法,且,公主對周都尉,又是否抱有什麽想法……奴婢感覺很奇怪,世子爲何會提到此事?公主與世子提到周都尉了麽?”
事已至此,祥瑞公主也知道隐瞞不下去了,氣鼓鼓地說道:“都怪那個周虎!”
說着,她便氣呼呼地将她與李奉的話告訴了馨宮女與甯娘。
馨宮女與甯娘聽得面面相觑,前者不解地說道:“周都尉願意幫公主作證,這是好事呀……”
“那周虎哪有那麽好心?”
公主扁着嘴解釋道:“兄長說了,那周虎不會無緣無故,冒着不惜得罪太子與三皇叔的風險來幫我作證,他肯定有所圖……你說他圖本宮什麽?”
聽聞此言,馨宮女不禁愣了愣。
倒是甯娘第一時間替其義兄辯解道:“二虎哥才不會趁人之危呢!”
“你是他妹妹,自然會幫他說話。”公主瞥了一眼甯娘,好似想到了什麽,氣憤地說道:“還給本宮出什麽美人計,本宮差點就中了你的計。”
這話一出,甯娘頓時就有點尴尬了,畢竟這件事确實是她理虧。
猶豫了一下,她歉意說道:“這件事是我不對,我當時想,雖然公主暫時住在這邊,但終有一日會回到王宮,我有些舍不得,于是我就想,倘若公主嫁給了二虎哥,我就能每日看到公主了,是故……這件事二虎哥已經訓斥過我了,我怕公主不理我,我就沒敢說……對不住,公主。”
看着甯娘真誠而略帶尴尬的神色,公主愣了愣,竟是不怎麽生氣了。
畢竟她從小到大,除了自家親人,還真沒人跟她說什麽‘舍不得她’。
她擺着架子道:“敢欺騙本宮,膽子不小,本宮得考慮一下是否原諒你……”
甯娘連忙讨好道:“公主,你就原諒我嘛,你看,我帶了公主最喜歡的山果酒……”
看着仿佛小孩般的二人,馨宮女微微搖了搖頭。
不過公主方才說的話,倒也讓她有點在意。
她正色說道:“公主,奴婢以爲這件事可能有什麽誤會,倘若公主允許的話,奴婢想去問問周都尉,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公主猶豫了一下,這才微微點了點頭。
得到了公主的允許,馨宮女當即走出屋外,前往趙虞的屋子——确切地說是何順的屋子。
而此時趙虞正在那間屋内看書,忽聽聞馨宮女匆匆而來,他也感覺有點奇怪,尤其是馨宮女請求二人私下談話。
揮揮手示意何順暫時退下,趙虞不解問道:“怎麽了?”
馨宮女看着何順走出屋外,旋即便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趙虞,直聽得趙虞目瞪口呆。
半晌,他才難以置信地說道:“你是說,世子覺得我幫他是爲了圖謀他妹妹?那個蠢丫頭?”
一聽趙虞的語氣,尤其是‘蠢丫頭’三個字,馨宮女就意識到公主與世子弄錯了,眼前這位周都尉完全沒有那個意思。
但她心底也有些不解,借李奉的名義問趙虞道:“世子對公主說,幫公主作證,無異于得罪太子與三皇子,若非對公主有所圖,周都尉有是爲何平白無故要幫公主作證,且不惜得罪太子與三皇子呢?”
“……”
無言張了張嘴,趙虞罕見地被問住了。
其實他當然有他的目的,即有意挑撥王室内争,使晉國陷入嚴重内耗,可這個目的,他又怎麽能說出口?
眼見趙虞語塞,馨宮女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周都尉,難道您真的……”
“當然不是!”
趙虞沒好氣地說道:“那蠢丫頭我煩她還來不及!我隻是……”
他一邊暗想着托詞,一邊暗罵李奉沒事瞎懷疑——我都承諾要幫你了,你還懷疑我的用心?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怪不得李奉。
畢竟就算是趙虞,碰到一個人不惜得罪當今太子與三皇子也要助他一臂之力,他也會懷疑對方有何企圖。
不過,被人懷疑他對那個蠢公主有想法,這還真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莫非在别人眼裏,他的眼光就那麽差?
長長吐了口氣,趙虞瞥了一眼馨宮女,沒好氣地說道:“你覺得我幫公主作證,就是圖她身子?”
馨宮女臉紅了一下,下意識連連搖頭,但旋即,她弱聲弱氣地說道:“……但,得罪太子與三皇子,卻不是一件小事……”
“行。”趙虞點點頭道:“那我不幫他作證了。”
馨宮女當即就急了,連忙說道:“周都尉息怒……”
“我沒動怒。”趙虞沒好氣地說道:“我就是覺得你們這些人挺麻煩,我不幫她作證,回頭說我是非不分;幫她作證吧,又覺得我有所圖……就她那樣,我圖她什麽?”
見趙虞有些怒意,馨宮女一動亦不敢動,隻敢小聲地說:“……息怒。”
其實趙虞并沒有動怒,他隻不過佯裝發怒來增強說服力罷了。
“硬要說我有什麽所圖,也隻不過是想回敬邯鄲的那兩位……他們授意蔡铮對公主圖謀不軌原本不管我事,但蔡铮試圖聯手楊定将罪名嫁禍于我,我卻也咽不下這口氣。……這個理由足夠麽?”
“……”馨宮女偷眼看着趙虞,在遲疑了一番後,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見此,趙虞暗自松了口氣。
其實他那個理由哪裏足夠,根本就是破綻百出——但凡正常人,誰會去跟太子、跟皇子怄氣啊。
好在他這會兒佯裝動怒,好歹是增添了幾分說服力。
至少馨宮女信了,畢竟她覺得,眼前這位周都尉,實在不像是會做出趁人之危的事。
不過這樣一來,她反而又覺得有點可惜了,畢竟在她看來,這或許也是撮合公主與這位周都尉的好機會。
想到這裏,她有意無意地說道:“其實周都尉誤會了,奴婢不是來質詢周都尉的,奴婢既沒有那個資格,也不會那樣做……相反奴婢覺得,就算周都尉對公主有什麽想法,其實也沒什麽……甚至奴婢覺得,公主其實也不讨厭周都尉……”
“……”
趙虞皺着眉頭看了一眼馨宮女。
感受到趙虞異樣的目光,馨宮女當即就意識到自己多嘴了,連忙說道:“奴、奴婢先告退了。”
說罷,她向趙虞行了一禮,匆匆離去。
『她怎麽也……被甯娘影響了麽?』
看着馨宮女離去的背影,趙虞不禁有些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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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頭,他躺回到榻上,頭枕着雙手若有所思。
馨宮女容易搪塞,可相比之下,要搪塞李奉那位邺城侯世子,那可就難了。
趙虞也不會天真地以爲,那李奉就真的像他表現地那樣謙厚、毫無城府——作爲邺城侯的長子,可能毫無城府、毫無心機麽?
『待再見他時,我得想個說辭。』
躺在榻上的趙虞暗暗想道。
而與此同時,李奉正在他暫時居住的小屋内,聽幾名護衛在山寨内打探的結果。
“禀世子,我等在寨内打探過了,據寨内的人所言,公主曾因……呃,因爲任性被周都尉責罰過。”
“責罰?”李奉倒是不意外自家妹妹任性,他更驚訝于那位周都尉居然敢責罰他妹妹?
“是的。”那名護衛點點頭,附耳對李奉說了幾句。
頓時間,李奉的面色變得非常精彩,想來他萬萬也沒有想到,護衛口中所說的‘責罰’,竟然是那樣的。
『怪不得那二女不敢說,原來是羞于啓齒……』
腦海中浮現馨宮女與甯娘的容貌,李奉心下暗暗想道。
良久,他神色恢複如初,沉聲問道:“屬實麽?”
一名護衛搖搖頭說道:“此事寨内人人皆知……”
“人人皆知?”李奉的神色又變得怪異起來。
他連忙問道:“那祥瑞呢?她事後就沒有再做什麽?”
“沒有。”一名護衛表情古怪地說道:“自那以後,公主就十分乖巧、安分。”
“這可真是……”
李奉的眼眸中閃過幾絲驚訝。
鑒于他妹妹深受天子寵愛,迄今爲止他從未聽說過有人敢對他那個妹妹無禮,然而那個周虎卻狠狠教訓了他妹妹——這并不是最不可思議的,最不可思議的是,她那個任性、刁蠻、固執的妹妹,居然就這麽服軟了。
哪怕是在他這位兄長面前,都不曾提過此事。
回想起今早自家妹妹又羞又怒的模樣,李奉忽然覺得,可能不止那位周都尉對他妹妹有想法,或許他妹妹,也對那位周都尉抱有幾分好感——當然,不可能是因爲痛打了一頓的關系,他認爲,應該是那周虎保護了他妹妹關系。
英雄救美,美人傾心,說得通。
『倘若果真如此的話……』
李奉不禁有些振奮。
畢竟他也知道,那位周都尉是一個強援。
倘若能拉攏對方站在他邺城李氏這邊,那他們……或許不止能抵住太子與三皇子的掣肘與針對……
當晚,鑒于李奉還逗留在山寨,山寨再次于聚義堂内宴請這位世子。
待酒宴結束後,李奉快步來到了趙虞身邊,笑着說道:“若周都尉不介意的話,我想與周都尉再談談。”
趙虞早猜到李奉會找自己談話,見此毫不意外,遂将李奉請到了自己目前居住的小屋,吩咐何順端來兩碗解酒的茶水。
待二人在桌旁入座之後,李奉看着趙虞笑道:“今晚又叫都尉破費了……周都尉不惜得罪邯鄲的那兩位,護下舍妹,且願意秉承正義,爲舍妹作證,本該由我款謝都尉才對……罷了,待日後都尉赴邺城時,再由李奉盡地主之宜。”
趙虞原本還等着李奉提那‘所圖之事’,卻不想李奉竟不提,稍稍一愣後,搖頭笑道:“世子言重了,世子乃皇孫,尋常人想請也請不到,世子能賞臉,那是周某的榮幸啊。”
“哈哈。”
李奉失笑般搖了搖頭,旋即深深看着趙虞,就當趙虞以爲他要提出口時,卻見他又說道:“都尉護下舍妹,又如此後待李奉,李奉深感虧欠。倘若都尉不嫌棄,李奉癡長幾歲,托大喚賢弟,賢弟喚我一聲伯承兄即可。”
言下之意,他表字伯承。
趙虞愣了愣,旋即笑着拱手道:“恭敬不如從命,伯承兄。”
“好,好賢弟。”
李奉亦是滿臉心悅之色。
笑罷,他正色問趙虞道:“賢弟,你今早向愚兄承諾,願在天使面前替祥瑞作證,可有反悔?”
『終于來了……』
趙虞精神一震,正色說道:“當然不會。”
李奉深深看了幾眼趙虞,微微點了點頭,旋即,他忽然洩氣道:“難得賢弟有這心,可惜即便有賢弟作證,頂多也不過是叫太子與三皇叔被天子訓斥一番,不痛不癢……沒必要爲此讓賢弟出面做這個惡人。”
『這李奉……』
趙虞驚訝地看了一眼李奉,旋即笑着說道:“那要看怎麽對天使說。”
“哦?”李奉驚訝問道:“賢弟打算怎麽說?”
趙虞輕笑一聲說道:“我會對天使說,祥瑞公主遇襲一事,肯定與太子、或三皇子無關。世人皆知祥瑞公主乃天子富壽之瑞,我想太子與三皇子肯定不會陷害公主……”
“……”
李奉聽得滿臉震撼,思忖半響後臉上浮現一抹奇異的笑容,盛贊道:“賢弟不愧是……妙!妙!當真是又狠又妙!”
他站起身來,朝着趙虞歉意道:“賢弟,愚兄先回去了,我要派兩名護衛立刻返回邺城,叫家中做一番安排。”
說罷,他朝着趙虞拱了拱手,旋即快步走出了屋子,隻留下趙虞微皺着眉頭坐在桌旁,無言看着李奉離去的背影。
『這李奉……爲何就不問呢?』
趙虞頗有些郁悶地喝了一口碗中的茶水。
白瞎了他花整整一個下午想出來的借口,誰曾想這李奉居然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