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正文————
就當趙虞在何順的屋内訓斥甯娘時,昨晚睡在趙虞屋内的馨宮女,也終于鼓起勇氣走出了屋外。
然而讓她尴尬的是,她才剛出門,就碰到了昨晚在屋外守了一夜的龔角,後者臉上那莫名的笑容,在她看來頗有深意。
“馨宮女這是準備回公主那邊麽?”
“啊?啊……”
馨宮女含糊地應了兩聲,旋即在龔角與另一名黑虎衆那頗有深意的注視下,逃也似地快步離開。
回到公主所居住的小屋,馨宮女很驚訝地發現公主今日已早早醒來。
“馨兒,情況如何?”
在尹兒與馮宮史困惑的注視下,公主招招手将馨宮女帶到一旁,低聲詢問。
聽到這話,馨宮女的臉不禁紅了一下,不過她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公主的提問。
“奴婢也不知。”她搖搖頭說道。
見此,祥瑞公主驚詫地睜大了眼睛,失聲說道:“什麽?那周虎不是留下你了麽?莫非他吃了你竟然不認賬?”
眼角餘光瞥見尹兒與馮宮史皆面色驚詫地往這邊看來,馨宮女又羞又氣。
什麽叫吃了她呀?!
其實上,她其實也吃不準那位周都尉對她到底是什麽态度。
不可否認,那位周都尉昨晚留下了她,總算是讓她得以保留作爲女人的自尊,但昨晚那位周都尉也并未趁機對她做什麽,相反,那位周都尉很有風度地将其睡榻讓給了她。
尤其是那句‘雖然我對你有意,但卻不希望是以這種方式’,讓她憑添好感。
可當着尹兒與馮宮史的面,她怎麽好意思與眼前這位公主解釋呢?
于是她岔開話題問道:“甯娘呢?昨晚奴婢離開時,甯娘不是與公主在一起呢?”
聽到這話,公主暫時也忘了繼續追問,悶悶說道:“今早被那周虎的手下叫走了,還爲此吵醒了本宮……”
『怪不得公主今日這麽早就醒了。』
馨宮女恍然大悟。
她一猜就知道,甯娘保準是被那位周都尉叫去挨訓了。
就在這時,有一人走入了屋内,正是公主與馨公主此刻在談論的甯娘。
瞧見甯娘,公主趕忙将甯娘喚到跟前,睜大眼睛小聲問道:“甯娘,怎麽樣?那周虎叫你做什麽?”
此時的甯娘,她已得到了趙虞的警告,自然不敢再蹿騰公主做什麽,聞言讪讪說道:“我給公主出主意的事,被二虎哥知道了……”
“他打你了?”公主驚駭地問道,臉上帶着幾分關切。
見此,甯娘不禁有些尴尬,同時也有些愧疚。
她搖搖頭說道:“那倒沒有,隻是二虎哥警告我,不許再蹿騰公主了……”
“蹿騰?那是什麽意思?”公主滿臉不解。
倒是一旁的馨宮女,心中十分澄清,見甯娘滿臉尴尬之色,她代爲解圍道:“許是甯娘的那個、那個什麽計,被周都尉識破了,對吧,甯娘?”
從某種意義來說,她倒是要感謝一下眼前這個小姑娘,否則,作爲宮中宮女的她,又豈能如願接近她所仰慕的人呢?盡管她也不知那位周都尉會如何安排她。
“啊?啊……”甯娘閃爍其詞。
“是嘛。”
公主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咬牙說道:“不愧是周虎,居然這麽快就識破了本宮的計謀……”
說到這裏,她歪着頭問甯娘與馨宮女道:“不過,馨兒昨晚被那周虎留下了,這算是得手了麽?”
“公主!”馨宮女又羞又氣。
“咦?”甯娘驚訝地看向馨宮女,雙目微微一亮。
但旋即,她發亮的雙眸便又暗淡下來。
無奈,她已被她二虎哥警告過了,自是不敢再有什麽小心思了。
“大、大概吧。”她含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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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什麽意思?”
“就是……”甯娘附耳對公主說了幾句,直說得公主一臉恍然大悟,雙目發光地看着馨宮女。
旋即,公主鄭重其事地對馨兒說道:“馨兒,本宮的安危就指望你了,你一定要迷住那周虎,不可叫他背叛本宮。”
“……”
張了張嘴,馨宮女也不知該如何答複,隻能保持沉默,臉上勉強擠出幾分尴尬的笑容。
也不知是誤會了什麽,公主愈發高興,興奮地問甯娘道:“甯娘,如今本宮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咯?”
“前提是莫要違抗二虎哥……”
見公主聽了自己的話又變得有些不高興起來,甯娘趕忙在前者耳邊說了幾句:“馨兒姐還未到迷住二虎哥的地步哩……”
“哦哦。”公主毫無懷疑地點點頭。
見此,甯娘稍稍松了口氣,問道:“那麽,公主想做什麽呢?”
“這個……”
公主聞言陷入了沉思。
下山她是不敢的,畢竟她也不傻,知道山下還有蔡铮那群試圖加害她的家夥。
那就隻能在山上玩耍了。
想到這裏,她問甯娘道:“寨裏有什麽好玩的麽?”
甯娘想了想回答道:“寨内的獸欄裏,豢養着一些從山中抓來的禽獸,其中有幾對兔子可有趣了……”
“兔子?”公主頓時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别看她貴爲公主,可實際上她的見識遠不如一般的同齡人。
當即,她留下尹兒與馮宮史打理屋内,帶着馨兒與甯娘,在高木、廖廣等人的護衛下,前往寨内的獸欄。
所謂的獸欄,即山寨内豢養野物的地方,負責在山間巡邏的男人們,往往便趁着巡邏的便利,在山中狩獵一些野味,似豺狼虎豹等兇殘的野獸當場殺掉,帶回來讓寨内的婦孺剝皮取肉,每家每戶都能分到一份;而似雞、鹿、兔等鮮有攻擊性的野物,則大多數情況下hi活着抓回寨内,除了可以逗逗寨内的小孩,也可以作爲寨裏的儲備肉食。
而這些活物中最能夠吸引小孩子的,怕就是模樣可愛的兔子了。
哪怕是公主亦不例外。
到了獸欄後,這位公主很快就被那些憨态可掬的兔子給吸引了,一臉興奮地将其中一隻兔子抱在懷中,小心翼翼地撫摸着,給它喂着菜葉。
看到這一幕,依在獸欄外的高木亦不由露出了一個笑容——眼下的公主,倒是不怎麽惹人嫌。
“喲,甯娘。”
随着一聲招呼,幾名頭綁黑巾,帶着兵器的年輕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正站在公主身旁的甯娘聞言擡起頭來,旋即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招招手道:“大鄧、二鄧。”
原來,來人正是已被調到山巡的鄧柏、鄧松兄弟二人。
當即,甯娘便向公主與馨兒,以及因爲對方帶着兵器而靠近過來的高木、廖廣等人介紹了一番。
得知這對鄧氏兄弟乃是周都尉的義弟,高木與廖廣二人也放下心來,甚至于,廖廣還主動上前與對方聊了起來。
而鄧柏、鄧松兄弟二人在得知祥瑞公主的存在後,亦顯得十分興奮。
這也難怪,畢竟他們這個小山村,很難得見到這等大人物,雖然上回來拜訪山寨的陳太師,論地位也毫不遜色今日的這位公主,但誰讓陳太師年紀太大,鄧柏、鄧松這些小輩可不敢造次。
雙方寒暄了幾句,甯娘好奇地詢問道:“大鄧,二鄧,你倆今日歇着不去巡山麽?”
“不是。”
作爲兄長的鄧柏笑着說道:“剛接到褚義大哥的命令,說是大首領下令的,吩咐咱們山巡營帶好兵器,到附近的山頭巡邏,看看是否有可疑之人在附近潛伏……咱們正要去與褚義
大哥彙合呢。”
他口中的褚義,正是山巡營的營正。
『可疑之人?』
高木與廖廣對視一眼,當即就猜到對方防備的多半就是蔡铮的手下,當日假冒黑虎衆的那群人。
甯娘一聽也恍然道:“那是不是又要出去許久?”
鄧松笑着說道:“短則五到十日,多則半個月吧,咱們接到的命令就是這樣。”
從旁,公主捧着兔子好奇地問道:“這麽久的日子,光是在山間巡邏麽?”
見公主發問,作爲兄長的鄧柏當即恭敬地回答道:“回公主的話,山巡就是負責山間巡邏的……”
話音未落,就見鄧松笑嘻嘻地說道:“光是巡邏當然無趣了,爲了解悶,咱們時常在山間巡邏時打點獵物,比如公主您抱着的這隻兔子,就是咱們逮回來的。寨禁的家夥們對此羨慕地不得了,他們隻能在山寨内外轉悠……”
“咳。”鄧柏咳嗽一聲打斷了弟弟的話,在狠狠瞪了一眼弟弟後,尴尬不失禮貌地說道:“我弟所說的,是在我山巡結束山間巡邏之後……”
高木與廖廣聞言笑了出聲,他們當然明白鄧柏爲何要解釋這句,然而公主卻不在意這事,睜大眼睛感興趣地問道:“狩獵?山中有許多獵物可以狩獵麽?”
“當然。”
不顧兄長的眼神示意,鄧松拍了拍挂在腰間的弩,笑嘻嘻地說道:“有我手中這杆槍,還有這柄弩,山中的豺狼虎豹,都是咱們狩獵的對象。……上回我跟着褚義大哥他們還獵殺了一頭熊罴呢,在山中點把篝火烤着吃了,那滋味……”
祥瑞公主聽得蠢蠢欲動。
狩獵,對于王室成員來說并不陌生,畢竟每年王室都要組織幾場狩獵,可惜這種盛事隻允許男兒參與,卻與王室内的公主無緣,哪怕是最受寵的祥瑞公主,她所經曆的狩事,也不過就是乘坐在她陛下爺爺的玉辇中,看着她那些伯父、叔父,堂兄、堂弟,在狩事中一展本領。
至于她,她連弩都沒有摸過。
想到這裏,她急切地說道:“高木,本宮也要去狩獵!”
“公主不可……”
原本就意識到情況不太妙的高木趕忙勸阻,就連馨兒與甯娘亦在旁勸阻,畢竟在山中的狩獵可不同于王室的狩事——後者的狩事,驅趕獵物的士卒事先就已經将危險的野獸解決掉了,可不比在深山中狩獵,那真的是随時都會蹦出一頭猛獸來。
“我不聽我不聽,本宮要去狩獵,本宮要去狩獵!”
不聽勸的公主再次鬧騰起來。
好在高木已經有了對付這位公主的好辦法,他不慌不忙地搖頭道:“此事身爲兇險,我想周都尉是不會允許的。”
一聽周都尉三個字,祥瑞公主就本能地停止了任性,甚至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直到确認那個周虎不在四周,她這才暗自松了口氣。
松氣之餘,她小聲對馨兒說道:“馨兒,你去跟那周虎說說。”
馨兒搖頭說道:“太危險了,周都尉不會答應的。”
“你好好跟他說啊……”說着,公主附耳對馨兒說了一句,隻聽得馨兒面紅耳赤,又羞又氣。
别說她昨晚根本就沒有與那位周都尉發生什麽,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麽,憑她又怎麽能改變那位周都尉的想法呢?
更何況這件事,她自身也不支持。
“恕奴婢無能爲力。”她紅着臉搖頭道。
看着公主氣鼓鼓的模樣,甯娘趕忙打發走鄧柏、鄧松兄弟,小聲勸公主道:“公主莫要與馨兒姐怄氣,能否讓二虎哥答應,可能就靠馨兒姐了……我覺得可以這樣,近幾日公主先安安分分地待在寨内,等過幾日二虎哥高興的時候,我再與馨兒姐一同去爲公主說情,說不定二虎哥就答應了……”
公主想了想,最終還是聽從了甯娘的勸說,畢竟這個檔口,她也不想惹怒那個周虎。
很快,發生了公主身邊的事,就經由何順傳到了趙虞耳中。
對于那位公主今日的所作所爲,趙虞倒是沒有什麽惡感,包括那位吵鬧着想要去狩獵——這點程度的任性,還在趙虞可以包容的範圍内。
相比較這件事,他更加在意山下的蔡铮。
據監視那蔡铮的旅狼禀報,今早那蔡铮便帶着身邊若幹手下離開了那座空營,晌午過後在襄城城内的驿館落了腳,乍一看對方似乎聽取了他的警告,準備收手,但究竟如何,趙虞也不敢斷定。
直到邺城侯李梁将他那個麻煩的女兒接走之前,趙虞都不敢掉以輕心。
當晚,趙虞照舊與郭達、褚角、牛橫幾人喝酒,喝到半途,何順忽然走近屋内,附耳對趙虞說道:“大首領,馨宮女到了您屋内。”
趙虞一聽就愣住了。
他相信這件事應該不是甯娘蹿騰,畢竟那個小丫頭今日已經被他警告過了。
既然不是甯娘,那就是那個蠢公主咯?
或者,是馨宮女自身?
“怎麽了?”
郭達好奇地問道。
趙虞也不隐瞞,簡單地将馨宮女的事說了一遍,隻聽得郭達哈哈大笑。
在趙虞的支持下,郭達與褚角牢牢掌控着這座山寨,尤其是郭達,這山寨内上上下下的事,他就沒有不知情的,自然而然,他也知道昨晚馨宮女到趙虞屋内投懷送抱的事——畢竟馨宮女今早才離開趙虞的屋子,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看到了這件事。
當即,郭達笑着調侃趙虞道:“聽說你昨晚到何順的屋内湊合了一宿?怎麽?有美人投懷送抱還不好?據爲兄所知,你不是也挺欣賞這名宮女的麽?莫非是怕阿靜得知了不高興?”
“那倒不至于。”
趙虞苦笑着回道。
他倒不擔心靜女那邊,因爲他知道靜女不會在意,畢竟馨宮女對她構不成威脅——論地位,馨宮女動搖不了靜女的正室身份;而論感情,他與靜女相依爲命近十年的感情,也不是馨宮女可以撼動的。
即便他收了那位馨宮女,在靜女眼裏也不過是多了一個能爲他魯陽趙氏生兒育女的女子而已,看在這一點上,靜女會喊對方一聲妹妹——也僅此而已。
“好了,既有美人相約,哥哥就不留你了,快去吧。”郭達笑着揮了揮手。
就這樣,趙虞中途離席,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屋。
果不其然,等到他回到自己的小屋時,馨宮女正靜靜地坐在屋内,直到看到趙虞帶着何順走入屋内,她這才慌忙站起身來,頗有些不知所措。
何順很識相,見此情況當即告辭,趙虞也沒有阻攔,待何順離開後,他擡手請馨宮女在桌旁坐下,旋即一邊爲其倒了一碗水,一邊想着措辭。
而馨宮女,亦默不作聲地坐在凳子上。
相顧無言的二人,難免令屋内的氣氛變得尴尬起來。
半晌,就在趙虞準備開口之際,馨宮女鼓起勇氣,率先說道:“今日,甯娘帶着公主參觀了寨内的獸欄,還從獸欄内抱了一隻兔回小屋,交給尹兒養着……”
趙虞将那碗水遞給馨宮女,口中笑着說道:“在那位公主所做的事中,這算是最無害的了……馨宮女此番前來,是爲了向周某彙報公主今日的行蹤麽?”
聽到這話,馨宮女的臉頓時紅了,垂着頭沉默了半晌,這才小聲說道:“公主不知奴婢昨晚的……經曆,誤以爲……是故,她要奴婢……再接再厲……”
“咳,咳咳。”
正端着茶碗喝水的趙虞聽到那句‘再接再厲’,當即嗆了一下,嗆得連連咳嗽。
“周都尉。”
馨宮女一驚,連忙起身爲趙虞輕輕拍着背。
漸漸地,趙虞終于停止咳嗽,轉頭看向她,看得她不知所措。
感覺到了二人間的尴尬,趙虞不動聲色地揭過方才的事不提,一邊擡手請馨宮女坐下,一邊輕笑道:“爲了讓我答應讓她去山中狩獵?”
馨宮女毫不意外趙虞已得知了此事,點點頭說道:“就暫時而言,這是公主最大的心願。”
無語地搖了搖頭,趙虞再次看向馨宮女,斟酌着問道:“那麽,你……”
許是猜到趙虞要問什麽,馨宮女帶着幾許尴尬,滿臉通紅地小聲道:“奴婢的睡榻,公主讓甯娘睡了……”
『好家夥,這可真是夠絕的。』
趙虞苦笑着扶了扶額頭,饒是他,也能猜到馨宮女此刻的尴尬與無所适從。
再次無語地搖搖頭,趙虞問馨宮女道:“甯娘沒有澄清麽?”
馨宮女點點頭,旋即又搖搖頭,解釋道:“甯娘私底下向奴婢解釋過了……她說,她隻是想跟公主長久做朋友,倘若公主嫁給了周都尉,公主就無需回王宮了,介時她就能長久與公主做朋友了……她求奴婢莫要告訴公主,奴婢覺得,她其實也無惡意……”
『也無惡意?你對楊定可不是這個态度啊。』
趙虞驚奇地看了一眼馨宮女。
畢竟據他所知,馨宮女對楊定那可是相當冷淡的,動不動就警告楊定不得打公主的主意,哪怕當時公主還對楊定抱有極大的好感。
馨宮女可不知趙虞心中所想,在稍稍停頓看了一眼趙虞後,又繼續說道:“随後她也向奴婢道了歉……其實,她也不算騙了奴婢,因爲奴婢早前也猜到幾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輕。
她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趙虞還能說什麽呢?他苦笑着說道:“甯娘那丫頭,也是我甚少管教所緻……既然如此,馨宮女索性就暫時住在這間屋子吧。”
馨宮女點點頭,旋即又一臉患得患失地問道:“那……周都尉呢?”
趙虞想了想,說道:“我已派人聯系了邯鄲與邺城。邯鄲那邊,說實話我并不是很相信……相比之下,我更相信邺城侯。待過些日子,邺城侯派人來接公主,倘若那時馨宮女讓願意的話,不妨……留下來。”
這話既是暗示,也相當是一份承諾。
馨宮女聽到後,臉上露出了發自内心的笑容。
但不知爲何,這份笑容突然又漸漸收斂不見。
因爲她忽然意識到,留在這位周都尉身邊,豈不意味着她就要與那位公主分别?
不可否認,她很仰慕這位周都尉,但她也十分在意那位公主的安危,尤其是在太子、三皇子皆陸續向那位公主表現敵意的情況下。
邺城侯李梁,能保護好公主麽?
平心而論,馨宮女對此毫無把握,因爲她甚至沒有當面見過那位邺城侯,沒有見過這位祥瑞公主的生父,她隻是通過宮内人的談論,才對那位邺城守略微了解。
片刻後,待趙虞告辭離去,馨宮女拉上門栓,爬上了趙虞睡過的床榻。
她也知道,王宮對公主充滿惡意,盡管那位公主深受天子的寵愛,但也未必擋得住那麽多的暗算,一個不好或就會殒命,但倘若是在宮外,比如在那位周都尉所管轄的颍川郡,隻要這位周都尉本身不背叛公主,即便是太子、三皇子施壓,這位周都尉也能頂住壓力,讓公主安全地生活。
而如此一來,介時她就算留在那位周都尉身邊,亦能時刻伺候公主左右,保證她的安全。
『或許甯娘的主意……也不壞。』
裹着趙虞睡過的被子中,她心下暗暗想道。
而與此同時,有關于祥瑞公主遇襲的消息,也已傳到了許昌……
傳到郡守府、都尉署,以及,趙虞的都尉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