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感覺到趙虞心中的不悅,宮女馨兒快步走至趙虞面前,帶着哀求低聲道:“公主少不更事,請周都尉千萬莫要動怒……”
事實上,她也認爲公主方才那般對待甯娘的舉動十分不妥,甚至她爲此生起了公主的氣,但歸根結底,公主曾經終歸是救了她的命——哪怕當時那位公主隻是一時心血來潮。
念及這份恩情,她自然也不希望那位公主受到什麽傷害。
『少不更事?』
戴着面具的趙虞眼眉一挑,不禁冷哼了一聲,畢竟那個蠢公主隻比他小一歲而已。
不過在瞥了一眼那位公主後,趙虞倒也沒有反駁。
畢竟他也感覺地出來,這位嬌生慣養的公主,由于涉世不深,其言行舉止,恐怕還真停留在十四五歲的階段,美其名曰青春期,實則是叛逆期,總之就是處于最不服管教、我行我素的年紀。
念及這一點,深深吸了口氣的趙虞,勉強遏制了心中的怒氣,朝着馨兒點了點頭。
馨兒見此如釋重負,識趣地退至一旁。
畢竟她也明白,這位周都尉此番前來面見公主,肯定是有什麽要事。
然而就在這時,祥瑞公主突兀的斥責,又讓她不禁提起了心:“周虎,你把本宮擄來此處,若被本宮的陛下爺爺得知,陛下爺爺定會殺了你的頭!”
“公主……”
馨兒帶着驚駭之色正要勸說,卻見趙虞走上前一步,耐着性子拱手說道:“公主明鑒,周虎絕無加害公主的意思,相反,周某是在保護公主。……昨晚營寨内的騷亂,乃是楊定欲加害公主嫁禍給周某……”
“本宮才不信你的狡辯。”祥瑞公主氣呼呼地轉過了頭:“延亭哥哥豈會加害本宮?你這惡人,擄了本宮不算,還要誣陷延亭哥哥。我勸你盡快放了本宮,否則待日後陛下爺爺得知,你等都要人頭落地!”
『放了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信不信你前腳剛貼上楊定,後腳楊定就借刀殺人把你殺了?』
趙虞不禁爲之氣郁。
雖說他也是因爲不想受到牽連,但即便如此,他本意也是在救這位公主的性命,可是這個蠢公主倒好,善惡不分、忠奸不辨,簡直不可理喻。
若非這個蠢丫頭的生死實在牽扯太大,趙虞恨不得直接将其送到楊定手中,讓她親身去體會一下,她口中那位延亭哥哥是否真的會保護她。
但一想到後果,趙虞還是得耐着性子勸說這位公主,畢竟相比較楊定的夫人楊何氏,眼前這個蠢公主才是真正的關鍵人物,隻要能讓她認清了那楊定的真面目,非但楊定的一切陰謀都無法得逞,甚至還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基于這個重要性,哪怕這會兒趙虞實則已肝火洶湧,也隻能按捺下來,好言勸說。
“公主……”
他再次拱手了拱手。
然而,還未等他開口,卻見那位公主竟用雙手捂住了耳朵,口中任性地叫嚷:“我不聽我不聽……”
“……”
趙虞面具下的面色,愈發難看了幾分。
看着這位周都尉保持着拱手的姿勢呆站在那,屋内的馨兒、尹兒以及馮宮女三人,本能地感覺頭皮發麻。
因爲她們發現,那位周都尉的眼神越來越銳利了,渾身上下好似散發着一股類似猛獸般的氣勢,令人不寒而栗。
“公主!”
馨兒連忙在旁勸道:“您爲何不先聽聽周都尉的解釋呢?”
“我不聽我不聽……”
祥瑞公主捂着耳朵叫嚷着,旋即,竟拿起桌上的一隻茶碗,朝着趙虞的面部擲去。
趙虞習武多年,又經曆過那麽多大場面,自然不至于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用茶碗丢用,他隻是稍稍一撇頭,那隻粗瓷茶碗就掉在他身後的地上,啪嗒一聲裂開了兩半。
而與此同時,趙虞頭上某根神經,仿佛也應聲裂開。
他緩緩放下了雙手,整個人直立着,長長吐了口氣。
小孩子過于叛逆,不肯聽話?
那多半是慣的,打一頓就好了。
“你們幾人……先出去。”他看似平靜地說道。
馨兒心下暗道不妙,連忙轉頭懇求道:“周都尉……”
然而這次,趙虞也不再聽她的懇求,沉聲喝道:“何順!”
“在!”
随着屋外傳來何順的應聲,趙虞這位護衛長,邁步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兩三名黑虎衆。
“大首領有何吩咐?”他沉聲問道。
隻見趙虞的雙目冷冷盯着那位公主,沉聲說道:“你好生請馨宮女、尹宮女以及馮宮史下去暫歇片刻,我要單獨面見公主。”
“是!”
何順抱了抱拳,當即帶人走到馨宮女面前,擡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
馨兒好似隐隐也察覺到了什麽,抓住趙虞的衣袖懇請道:“周都尉……”
仿佛是猜到了她的擔憂,趙虞朝着她搖搖頭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對公主不利,我隻是想教教公主,人與人之間最起碼的尊重……”
說着,他伸手抓住馨宮女的手腕,拉着她走到了門口,旋即按着她的雙肩,将她輕輕推出了門外。
“周都尉……”馨兒轉過身正要追進去,卻見牛橫嘿嘿笑着擋住了去路。
屋外,高木與廖廣二人面面相觑,連帶着他們二人各自的手下,亦有些無所适從。
而旋即,宮女尹兒也被何順請出了屋外。
見此,祥瑞公主似乎是有些慌了,放下捂着耳朵的雙手質問道:“周虎,你想要做什麽?!”
期間,那位馮宮史似乎想要在這位公主面前表現一下忠心,擋在公主身側朝着趙虞喝罵道:“老奴定會保護公主!周虎,你好大的膽子,居然以下犯上……”
然而,趙虞隻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語氣陰沉地說道:“再多嘴,我就宰了你!”
感受着那仿佛撲面而來的殺氣,馮宮史頓時吓地面色發白,當即就被何順拽了出去。
“砰!”
随着何順走出屋外時反手關上了們,這間小屋内,終于就隻剩下趙虞與祥瑞公主二人。
不得不說,在這種情況下,縱然是這位公主再涉世不深,她明顯也有些慌了。
隻見她下意識站起身來,手扶着桌子。
而趙虞也不說話,隻是一步步逼近公主,吓得這位公主花容失色,語氣顫抖地喝斥道:“周虎,你莫要胡來……”
說罷,她朝着門窗方向大喊:“救命!快來人救本宮!馨兒?高木?”
聽到喊聲,屋外衆人面面相觑。
“公主……”
馨兒一臉着急地回應着屋内的公主,想要進屋看看,卻被體魄過人的牛橫笑着擋住了去路。
憑她與尹兒的小身闆,怎麽推得動仿佛鐵柱般的牛橫呢?
更别說,擋在屋門處的不是隻有牛橫,還有何順、龔角等黑虎衆呢。
“應該不會有事吧?”
高木小聲詢問着廖廣。
他可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蠢貨,無論是之前的甯娘,亦或是趙虞最初的言行,他都看在眼裏。
在他看來,公主方才的做法實在是有些過分,但那位周都尉還是忍了下來,好言勸說,倘若這位周都尉果真對公主有什麽不利的想法,怎麽可能呢?
相比之下,他在意的是趙虞那句——‘我隻是想教教公主人與人之間最起碼的溝通’。
那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教法呢?
就在高木暗自猜測之際,屋内忽然響起了公主驚慌失措的叫聲:“周虎,你……你……竟敢……不要……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
屋外衆人呆若木雞,面面相觑。
天呐,這光天化日的,那位周都尉究竟在對公主做什麽啊?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屋内就傳來了啪地一聲脆響,緊接着,便是祥瑞公主的尖叫:“呀——!”
“公主!”
馨兒大驚失色,見門口被牛橫等人堵着,她連忙跑到窗口,将原本半掩的窗戶打開,從窗口張望屋内的情況。
此時她才發現,那位周都尉并沒有想她想象的那樣輕薄公主,他隻是坐在床榻旁,迫使公主橫趴在他雙膝上,正狠狠地痛打那位公主的後股。
『還好、還好……我就說嘛,周都尉是正人君子,怎麽會輕薄公主呢?』
馨兒拍拍胸口,暗自松了口氣。
但旋即她就立刻反應過來,神色微變。
【收集免費好書】關注v.x【書友大本營】推薦你喜歡的小說,領現金紅包!
等等!
打公主的後股,這、這也是不合适的吧?
她駭然地看向屋内,正巧看到趙虞高高揚起右手,狠狠打在那位公主的後臀上,但聽啪地一聲脆響,那位周都尉咬着牙恨聲道:“我叫你不聽!我叫你任性!老子忍你多久了?!”
期間,伴随着那位公主哽咽的哭聲與叫罵聲:“嗚嗚……周虎!本宮記住你了,本宮要殺了你!”
“要殺我是吧?!啊?”
“嗚嗚……本宮要殺了你!本宮一定要殺了你!……嗚嗚……”
“還要殺是吧?!啊?”
“……淫賊,周虎,你這個淫賊!……”
“啊?什麽?”
“嗚嗚……”
『……』
暗中觀察了半晌的馨兒,紅着臉将窗戶又掩上了,旋即與站在她身旁的尹兒面面相觑。
天地可鑒,她可不是置公主于不顧,隻是當前的情況……有點複雜,她覺得不宜貿然闖入。
那淫賊什麽的……
而此時,在另外一扇窗戶旁,高木與廖廣也看到了屋内的那一幕,與馨兒的做法一樣,高木亦悄悄地将窗戶給掩合了。
他轉頭面朝同樣滿臉震撼的廖廣,低聲說道“周都尉……真有魄力。”
“……”廖廣神色古怪地點了點頭。
平心而論,他倆都清楚屋内那位公主平日裏到底是一副什麽樣的姿态,就拿高木來說,他多次不顧尊嚴扮醜角哄那位公主開心,他心中就沒有怨憤?
怎麽可能!
隻不過是礙于那位公主的尊貴身份,他不敢去怨憤罷了。
倘若不是因爲這,估計他早就動手收拾那個任性的小丫頭了。
而如今,那位周都尉做了他一直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他心中不知有多舒爽。
舒爽之餘,他暗地裏不禁要對這位周都尉豎起大拇指:陳太師敢棒責當今天子,周都尉敢責打當朝最受寵的公主,真不愧是義父子!是條漢子!
事實上,不止是高木,他手下的那群曾經給那位公主當做人馬凳的宮衛,此刻當意識到了屋内發生的事情後,無一不是露出了痛快且幸災樂禍的詭谲笑容。
而從旁,馮宮史則陰沉地臉,默默看着這些宮衛。
注意到此事,高木心下微微一驚。
畢竟他也明白,公主身邊的馨兒、尹兒兩位宮女都好相與,唯獨這個馮宮史最多事。
鑒于擔心這個馮宮史日後在公主面前進讒,高木轉身走到自己的手下們面前,咳嗽一聲吩咐道:“朱季,你們幾個……唔,先去吃點東西吧,随後去歇息片刻,這裏有我與廖士吏就可以了。”
從旁,廖廣亦對自己手下的郡卒們下達了同樣的命令。
畢竟再怎麽說,似公主被責打,而且被打的還是女兒家比較私密的部位,這種事着實不宜旁觀——哪怕是旁聽也不太合适。
“龔角,麻煩你了。”
廖廣向朝他們走來的龔角說道。
“哪裏哪裏。”
龔角笑着擺擺手道:“請高對正與廖士吏,我定會好好款待諸位。”
說罷,他朝那群宮衛與郡卒們做了一個喝酒的手勢,旋即便帶着同樣露出笑臉的這群人離開了。
此時的小屋外,就隻剩下牛橫、何順、馨兒、尹兒、高木、廖廣幾人,還有那位馮宮史。
而屋内,此時仍在傳出那位祥瑞公主的哭聲。
與最開始口口聲聲要殺了趙虞的叫嚷不同,不知不覺間,那位公主已經開始求饒了:“不、不要打了……嗚嗚,本、本宮知道錯、錯了,嗚嗚……”
然而,某位周都尉似乎仍不解恨,依舊啪啪地痛打着。
“馨兒姐……”
尹兒輕輕戳了戳馨兒的腰間,小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不知怎得,馨兒忽然俏臉通紅,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尹兒。
『這丫頭,淨瞎說!……什麽叫‘會不會打壞了?’那個地方能打壞麽?』
心中正想着呢,馨兒忽然感覺身體有些莫名的燥熱。
『周都尉也真是的,女兒家的私密地方,怎能任他那樣……那樣打呢?』
雙手捂了捂面頰,馨兒這才發現自己的雙頰有些發燙。
足足過了有半柱香工夫,屋内那啪啪的怪聲終于停下了。
看着依舊趴在自己膝上的某位公主,趙虞喘着粗氣,甩了甩逐漸有些刺痛的手。
不得不說,即便是教訓不聽話的小孩,這也着實是一件累人的活。
“起來!”他闆着臉沉聲道。
聽聞此言,原本趴在他腿上的公主,動作靈活地好似靈猴一般,一下子就竄到了床榻上,蜷縮在床榻的一角,還拉過被子死死裹着自己,不知情的,還以爲趙虞把這位公主給怎麽樣了呢。
感受着身上某個部位傳來的痛楚,她抽泣了兩下,旋即咬牙啓齒地,帶着幾分哽咽說道:“本宮一定要……”
“什麽?”
趙虞面無表情地看着看着她。
也不知怎麽,祥瑞公主全身哆嗦了一下,一向無法無天的她,此刻竟然不敢直視趙虞的雙目,她縮了縮腦袋,帶着幾分哽咽,低聲說道:“沒、沒什麽。”
盯着公主看了半晌,趙虞冷冷問道:“現在,能聽我說話了麽?”
祥瑞公主用夾雜着恨意的目光看着趙虞,勉強地點了點頭。
“說話!”
“能……能聽了……”
“那就好。”趙虞滿意地點點頭,沉聲說道:“正如我方才所言,昨晚營寨遇襲一事,乃是楊定與人合謀,欲加害你嫁禍給我,我知道你不信,我自會想辦法證實這一點,隻要你莫要再擺出方才那樣的态度……再有下回,我扒了你的裙褲打!”
“……”
祥瑞公主臉上露出了濃濃的駭然,下意識地将裹在身上的被子攥得更緊了。
因爲通過方才的事她也已經明白了,眼前這個周虎,那是真的敢動手打她……
“記住了麽?”
“……”
“說話!”
“記、記住了……”
見此,趙虞愈發滿意地點了點頭。
果然,熊孩子不聽話,多半是慣的,狠狠打一頓就好了。
雖然教訓不聽話小孩其實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甚至于此時此刻,趙虞的右手仍在隐隐作痛,但相比之下,他的心氣倒是順了,自碰到這位公主一來郁結的心氣,還有那被楊定算計的心氣,此刻仿佛都順暢了,讓趙虞感覺神清氣爽。
不過當瞥見那碗灑落在地的粥時,趙虞當即又來了氣,目視着祥瑞公主冷冷說道:“當今天下,有近三分之一的郡縣面臨缺糧的窘迫,數百萬人忍饑挨餓,而你倒好……我不管你是什麽公主,在我的地盤上,你就要按我的規矩來!鑒于你這次糟踐糧食的行爲,我罰你今日沒有東西吃……”
說着,他見祥瑞公主露出氣憤的模樣,眼睛一瞪,質問道:“怎麽?”
在他的虎威下,祥瑞公主好似受氣的羊羔般縮了縮頭,噘着嘴嘟囔道:“不吃就不吃……本宮才不吃你這邊的東西……”
對于她的小聲嘟囔,趙虞沒有理會。
似這種嬌生慣養的公主,隻要餓一頓就知道糧食的寶貴了。
“但願你說到做到。”
輕哼一聲,趙虞邁步走向屋門,旋即将其打開。
“完事了?”
堵在門口的牛橫樂不可支。
“啊。”
趙虞剛一點頭,就見馨兒急切地走了過來,朝他行禮道:“周都尉……”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趙虞輕笑着說道:“放心吧,人沒事,好着呢。”
說着,他自顧自朝高木與廖廣二人說話去了。
見此,馨兒帶着緊随而來的尹兒與馮宮史,亦快步走入了屋内。
“馨兒——”
瞧見馨兒快步走到床榻旁,此前蜷縮在床榻一角的祥瑞公主好似終于找到了可以傾述委屈的對象,撲到馨兒懷中,哽咽地哭道:“那個周虎……那個淫賊,他竟然敢……嗚,好痛……”
馨兒努力繃緊了臉,免得自己笑出聲來。
正所謂惡人還需惡人磨,眼前這位公主雖然不算惡人,但素來無法無天的她,着實也讓身邊人感到頭疼,而如今,這位公主終于碰到了一位敢收拾他的惡人。
而在旁,那名馮宮史亦一個勁在旁表忠心,她重聲斥道:“公主今日受到此等奇恥大辱,老奴罪該萬死!……這件事萬不能就怎麽算了,待有朝一日脫困之後,定要好好處置這個周虎……”
『……』
馨兒皺眉看了一眼在旁拱火的馮宮史,正要勸阻,卻見祥瑞公主亦氣鼓鼓地附和道:“嗯!本宮要奏明陛下爺爺,殺了……”
剛說到這,就聽屋外傳來一聲刻意的咳嗽:“咳!”
當即,祥瑞公主仿佛就跟受了驚的鴕鳥似的,将頭埋到了被子裏。
而馮宮史,此刻也不敢再亂說話。
見此,馨兒隐秘地笑了一下。
而與此同時,在這間小屋的外頭,高木見屋内突然沒了動靜,神色古怪地朝趙虞豎起了大拇指。
也是,僅僅隻是一牆之隔,況且那窗戶又是虛掩着的,屋内的對話,屋外的趙虞、高木、廖廣三人又豈會聽不到?
然而高木萬萬沒想到的是,身邊這位周都尉隻是假意咳嗽了一聲,就讓屋内頓時失了聲。
不愧是有陳太師做後台的人,比不過、比不過。
趙虞一笑置之。
把一個小丫頭打了一頓,這有什麽好值得稱道的呢?
『先讓她緩一日吧。』
瞥了一眼屋内,趙虞心下暗暗想道。
其實他此刻已有揭穿楊定真面目的策略,隻是需要那位祥瑞公主協助。
再者,若不能在這位公主面前揭穿楊定,那就毫無意義。
問題是,剛剛把人家打了一頓,趙虞這會兒也不好意思提什麽讓對方協助的話——萬一這丫頭心中不忿,故意給他搗亂呢?
還是等明日,等那位公主冷靜下來了,到時候他再與她談談。
他有一個讓這位公主無法拒絕的說辭,隻要這位公主肯聽,就絕無可能拒絕他的提議。
而介時,他就能反制楊定。
“走,喝酒去。”
囑咐罷何順派人保護着屋内的公主幾人,趙虞攬着高木與廖廣二人,笑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