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魯陽之行

『PS:章評書友提到的禽流感,确實是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但小說嘛,爲此專門花篇幅去解釋就沒必要了,也沒人愛看,姑且就當在這方面注意點吧。』

————以下正文————

三月初二,趙虞帶着牛橫、何順等人,以‘視察各縣縣軍’的名義再次來到了昆陽縣,與他同行的,還有靜女與她的貼身侍女,碧兒。

也是,既然是要重返故鄉,又豈能撇下靜女呢?

抵達昆陽後,趙虞一行姑且進了一趟縣城,與昆陽縣令劉毗、縣丞李煦以及縣尉石原見了一面,還派人請來了陳陌,一幹人聚在一起喝了一頓酒。

待等次日清晨,趙虞一行這才踏上前往黑虎寨的路。

而此時,寨丞郭達早已收到相關消息,早早在寨門前相迎,熱情地将趙虞、靜女一行迎入寨内。

在見面時,趙虞笑着對郭達說道:“何須勞煩郭大哥親自出來相迎,我等自行進寨就是了,又是什麽外人。”

“郭大哥,好久不見。”

從旁,靜女亦笑着與郭達打了聲招呼。

郭達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郁。

他之所以親自出來相迎,是爲了重視與趙虞的兄弟之情。

當然,還有與靜女——當初他也是将靜女視做妹妹的。

倒不是因爲趙虞如今成爲了颍川都尉,或者做了陳太師的義子什麽的,而是因爲在趙虞取得現如今的地位後,依舊稱呼他爲‘郭大哥’,與當年一模一樣,絲毫未變。

這讓郭達十分感動,多次暗暗慶幸當初他最終選擇了趙虞。

而這,也是郭達義無反顧決心鼎力協助趙虞報仇的原因。

“你當然不是外人,你是咱們的大首領啊。”

郭達的話,引起從旁衆人的一陣輕笑,唯獨靜女身邊的碧兒沒有笑,有點畏懼地躲在自家夫人身後,偷偷打量衆人。

她可是聽說了,這些人都是山賊出身。

寒暄幾句後,郭達便将趙虞一行迎入寨内,一并迎到了趙虞的那間屋子。

此時,趙虞這才對靜女說道:“靜女,你二人在這歇息會,我與郭大哥聊聊。”

“嗯。”

知曉原因的靜女點點頭,沒有追問什麽。

看着她恬然且端莊的儀态,郭達啧啧稱贊。

畢竟在他的印象中,在趙虞與靜女剛上山那會兒,靜女還隻是一個沒張開的小丫頭,以至于女扮男裝假扮了好幾年的小男孩,他們這群人愣是沒看出來。

沒想到幾年之後,這個小丫頭竟長得如此漂亮了,更有甚者,舉手投足間,隐隐有一股大戶正室的威儀,這讓四十歲還不到的郭達隐隐有種‘我老了’的錯覺。

片刻後,郭達、褚角幾人将趙虞、牛橫、何順一行人請到了聚義堂。

在趙虞打量堂内的時候,郭達帶着幾分抱怨的語氣說道:“阿虎,山寨怎麽也算是你與阿靜的娘家吧,有空的時候,你倆真得多回來幾趟,與咱們這群老兄弟聚聚。”

“去年我不是才回來過麽?”趙虞笑着說道。

“你還知道啊?”郭達抱怨道:“一整年,你就回來三、四趟。……你可是咱們的大首領啊。”

在旁,褚角捋着胡須笑眯眯地看着這一幕。

像郭達這樣用抱怨的口吻對趙虞說話,他是不敢的,畢竟他與趙虞的關系,還未親近到這種程度,哪怕他兒子褚燕如今在趙虞手下擔任要職。

縱觀黑虎寨上下,敢用這種抱怨口吻對趙虞說話的,估計也就隻有郭達、牛橫、王慶寥寥幾人了——郭達、牛橫二人是真的有這個資格,而王慶嘛,他就是一塊滾刀肉,也不在乎是否會惹怒趙虞。

哦,事實上陳陌與趙虞的關系也相當不錯,但他從來不會抱怨,算是黑虎寨裏比較勤勉的少數一批人了。

閑聊了一陣後,郭達頗有深意地對褚角說道:“褚叔,這裏有我就行了,您忙您的去吧,待晚上咱們再好好聚聚。”

“好好。”

褚角亦是個精明人,豈會聽不出郭達的暗示,當即識趣地告辭離去。

看着褚角走出聚義堂,郭達這才收起臉上的笑容,正色對趙虞說道:“我派人去叫丁魯他們。”

“唔。”趙虞微微點了點頭,毫不驚訝。

因爲他早在郭達的書信中,就得知了事情經過——他遠房堂兄趙炳回魯陽的事,其實不是郭達派出的眼線打聽回來的,而是丁魯帶着他兩名好兄弟馮布、祖興,專程跑到黑虎寨相告的,而且還是私下受到了魯陽縣令劉緈的托付。

這大緻也能猜到到底是怎麽回事。

片刻後,丁魯與他的兩名好兄弟馮布、祖興,便跟着郭達的一名心腹,來到了聚義堂内。

丁魯這三人,是極少數知道趙虞真正身份的,當年趙虞帶着黑虎衆逃到魯陽縣境内躲藏時,曾因爲王慶的關系,與丁魯幾人見了一面。

但自那之後,雙方就沒怎麽再見過面,尤其是趙虞在擔任颍川都尉之後。

可能是這個原因,今日再次見到趙虞時,丁魯三人不禁有些拘束——他們怎麽可能不拘束?畢竟如今的趙虞,那可是颍川郡的都尉啊。

倒是趙虞依舊保持初心,笑着與丁魯打了聲招呼:“喲,丁魯,幾年不見,不認得我了?”

見趙虞态度如初,丁魯暗自松了口氣,賊兮兮地說道:“這不是……公子如今是一郡都尉了,草民哪敢放肆啊。”

他這賊兮兮的表情,讓趙虞頗感懷念,畢竟當年他初次見到丁魯這家夥時,這家夥就是這幅奸滑的表情。

就在趙虞搖頭失笑之際,祖興在旁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公子,您真的當上了颍川都尉?”

“怎麽?不信?”

“不不不,隻是……”祖興頗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趙虞。

誰曾想到,當年帶着一群黑虎賊逃到他魯陽避禍的這位二公子,今時今日竟成爲了颍川郡的都尉,要不是他們魯陽縣的縣令劉緈私底下告訴他們,他們可真不敢相信。

再一想,祖興又問道:“那……王慶呢?他還在公子手下麽?”

仿佛想到了什麽,趙虞嘴角揚起幾絲笑意,說道:“王慶,他如今已是上部都尉了,手底下管着五千兵呢。”

“這可真是……”

丁魯面色一僵,不禁苦笑起來。

看着他的面色,趙虞心下暗笑。

在他印象中,丁魯當年得罪過的,又豈隻有王慶?還有鄭羅嘞。

他很好奇,不知這丁魯見到如今的鄭羅,可還敢像當年那樣嬉皮笑臉,畢竟如今的鄭羅,那可是殺孽累累,哪怕稱作殺人如麻也不爲過。

“行了行了,王慶如今忙着呢,可沒工夫來找你的麻煩。”

揮了揮手,趙虞逐步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正色說道:“說說正事吧。……怎麽回事?”

見此,丁魯亦立刻端正了神色,抱拳恭敬說道:“這次,我兄弟三人是受劉縣令的囑托而來,請公子想想辦法。……當初公子默許魯陽縣暫時借用貴家的田地、食稅,我魯陽才得以維系,爲此劉縣令托我向公子表示感激……”

“說正事。”趙虞沒好氣地打斷道:“那個趙炳,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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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趙虞有些不耐煩了,丁魯遂簡潔地說道:“總之,他想要收回鄉侯府的一概田地以及食稅,還要求縣衙償還這些年占用的錢,劉縣令拿他無可奈何,是故委托我兄弟三人前來黑虎寨,設法聯絡公子,請公子想想辦法……”

從旁,馮布補充道:“還不止如此,那趙炳還要求劉縣令,叫劉縣令将璟公渠改名爲‘趙氏渠’,還想要獨占這條河渠,照他所言,日後在這條河渠的往來船隻,其向縣衙繳納的錢都要歸其所有……”

趙虞在面具下的面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他當然看得出馮布是在故意挑唆,挑唆他對那趙炳的不滿,但這件事,确确實實觸動了他的底線。

“當真?”趙虞目不轉睛地盯着馮布。

不得不說,趙虞不愧是黑虎寨的大首領、颍川郡的都尉,被他一雙眼睛盯着,馮布沒來由地感覺後背泛起陣陣涼意,他連忙發誓道:“如有半句虛言,任憑公子處置。”

見此,趙虞微微點了點頭。

說實話,對于他遠房堂兄趙炳在魯陽縣的所作所爲,趙虞雖說不清楚具體,但大緻也知道,總之就是沒幹什麽好事,當地人都很嫌棄趙炳,私底下紛紛議論:“朝廷怎麽會叫這麽個玩意繼承了魯陽趙氏?”

但由于這些年趙虞自己也忙着,且他有很長一段時間自身難保,因此他也抽不出精力去處理這件事,以至于這件事一直拖到今日。

本來他還想再放一放,等今年的春耕過了再說,卻沒想到,重返魯陽的趙炳向魯陽縣提出了一個過分的要求,逼得魯陽縣令劉緈隻能托付丁魯等人來向他尋求幫助。

“呋。”

微微吐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趙虞轉頭問丁魯道:“丁魯,照你等所言,璟公渠快要通河了?”

“是的。”丁魯恭敬地說道:“去年年初,我等就已修到了汝陽境内,隻差最後一步就可以挖至汝水,按照當年鄉侯與您的設想,引汝水入渠,彙入沙河,隻是受到了一些阻礙,外加叛軍犯境,因此拖到了今年……”

趙虞皺眉問道:“什麽阻礙?”

丁魯搖搖頭說道:“這個我也不知。……去年季夏,縣衙突然就下令暫停工事,一開始我以爲是叛軍的關系,後來我聽我那本家所說,似乎是汝陽那邊出現了什麽問題……不過具體我也不知。”

他口中的‘本家’,即魯陽縣尉丁武。

“唔。”

趙虞微微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畢竟丁魯隻是修築璟公渠的衆多工頭中的一個,唯一的特殊之處就是與他與趙虞相識,未必知曉那麽多秘密。

趙虞想要知道原因,還得當面詢問劉緈。

想到這裏,趙虞吩咐丁魯道:“明日,你等随我回魯陽。”

“是。”

丁魯、馮布、祖興三人抱拳應道。

次日清晨,趙虞帶上靜女、碧兒主仆,帶着牛橫、何順與十幾名黑虎衆,并丁魯、馮布、祖興三人,乘坐馬車前往魯陽。

三日後,即三月初六,一行人抵達了魯陽的縣城。

本來,憑着‘颍川都尉’的身份,趙虞亦可順利出入魯陽,沒想到,守城門的縣卒都認得丁魯,這倒是讓趙虞省了些力氣。

進城之後,趙虞從車窗看向街上那讓他莫名懷念的景色,轉頭對靜女說道:“這次,估計要在這邊耽擱一陣子,待會你先到驿館歇息片刻,我去縣衙找劉公談談。……對了,我叫龔角跟着你們,倘若嫌在驿館裏帶得悶,你也可以上街逛逛。”

靜女搖搖頭道:“等你忙完正事,再帶我逛逛也不遲。”

對于她來說,一個人逛街有什麽意思?

若不是不合禮數,她更希望跟在趙虞身邊,隻可惜,她對外的身份是‘颍川都尉周虎的夫人’,考慮到魯陽縣令劉緈與‘周虎’的交情,還不至于讓她這位‘周夫人’跟着丈夫去拜訪劉緈的地步。

“那也行。”趙虞點點頭道:“待我見過劉公,再帶你們上街逛逛。”

“嗯。”

一刻時後,衆人乘坐着馬車來到了驿館。

在龔角與幾名黑虎衆的護衛下,靜女帶着碧兒下了馬車,在驿館内訂了幾間房間。

而趙虞則帶着牛橫、何順、丁魯一行人,徑直前往縣衙。

還别說,丁魯作爲魯陽縣一幹工頭裏的刺頭,他的名氣還真不小,就連在縣衙外值守的縣卒都認得丁魯,笑着與他打招呼:“喲,丁魯,莫不是又被丁縣尉喚來挨訓了?”

丁魯也不在意,笑着說道:“别瞎說,我這次可是帶來了一位大人物。”

“大人物?”

那幾名縣卒愣了愣,旋即便将目光投向了剛剛走下馬車的趙虞身上。

雖然趙虞臉上戴着的面具讓他們感覺很納悶,但一看趙虞身上的衣飾,幾名縣卒便立刻意識到,這位或許就是丁魯所說的大人物。

就在這時,何順走上前去,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微笑着說道:“勞煩通報一聲,就說,颍川都尉周虎,想與劉縣令見一面。”

“颍……川……”

“……都尉?”

那幾名縣卒聞言大感震驚。

長年在縣衙裏當差的他們,當然明白‘都尉’是一個怎樣的官職,那可是比他們縣令還要尊貴的大人物啊。

當即就有一名士卒說道:“小的立刻就去通報。”

說罷,他轉身奔入了縣衙。

而此時,趙虞正負背雙手打量着四下。

這座縣衙,可謂是整個縣城裏他最熟悉的建築了,當年他就被他父親魯陽鄉侯領着多次出入這座縣衙。

這些年來,他也曾多次偷偷返回魯陽,拜祭父親魯陽鄉侯與母親周氏,但因爲種種原因,他一次都沒有進縣城,更沒有來過這座縣衙——大多是被山賊的身份拖累,另外一次則是随行帶着童彥的首級。

時隔九年,故地重遊,饒是趙虞亦不禁有些感慨。

就在他感慨之際,他忽然聽到縣衙内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轉頭一瞧,旋即便看到魯陽縣令劉緈帶着那名縣卒急匆匆地朝大門而來。

隻見劉緈邁過門褴來到趙虞身前,拱手拜道:“下官,拜見周都尉……”

就在他要拜下去之際,趙虞一把扶住了他,笑着說道:“劉公,你我之間,就不必這些客套了……”

劉緈神色複雜地看着趙虞,旋即臉上露出幾分笑容,請道:“周都尉,我等不如到裏面再談。”

“請。”

“請。”

看着劉緈與趙虞走入縣衙内,那幾名值崗的縣卒面面相觑——他們的縣令大人,幾時結識了颍川都尉這等大官了?

片刻後,劉緈便将趙虞一行人請到了他的廨房,吩咐縣内的小吏奉上了茶水。

在小吏奉上茶水時,縣丞徐宣、縣尉丁武亦聯袂而來。

不同于丁武的淡然,徐宣的臉上帶着驚疑、帶着激動,直勾勾地看着趙虞臉上的面具,仿佛是想透過這塊面具看到趙虞真實的面容。

不難猜測,這位徐縣丞,大概也已從劉緈、丁武二人口中得知了趙虞的身份。

果不其然,待等那名小吏退下後,徐縣丞便急切地問道:“周都尉,您……您真的是二公子麽?”

見此,趙虞轉頭示意何順:“何順。”

何順會意,轉身将廨房的門關上。

此時,趙虞幹脆摘下了臉上的面具,笑着與徐宣打招呼道:“徐縣丞,别來無恙。”

看着趙虞那副酷似魯陽鄉侯的容貌,徐宣的雙目逐漸睜大,旋即,他發自肺腑地歎了口氣,由衷說道:“上天保佑……”

不同于徐宣的激動,劉緈與丁武見趙虞主動摘下面具,心中則是一驚。

劉緈連忙說道:“二公子,衙裏人多嘴雜,您還是莫要露出真容爲妙……”

從旁,丁武亦是連連點頭。

趙虞不明就裏,笑着說道:“無妨,我信得過三位。”

的确,他并不在意讓徐宣看到他的真正面容,畢竟這位徐縣丞與他們家的關系也是相當親密的,或者幹脆說,整個魯陽縣衙上下,就沒有與鄉侯府關系不好的。

更何況,這徐宣已得知了他的真正身份,與其藏着掖着,讓面前這幾位心生‘二公子不信任我’這樣的想法,還不如坦率點将面具摘下,用信任換取信任。

對于劉緈與丁武,亦是如此。

果不其然,聽到趙虞的話,劉緈、徐宣、丁武三分神色動容,徐宣更是當面發下誓言,絕不洩漏趙虞的真正身份。

這一番插曲過後,趙虞指了指坐在一旁的丁魯三人,笑着說道:“好了,叙舊暫且到此爲止吧,劉公,關于那個趙炳,聽說他威脅縣衙?”

提到趙炳,劉緈、徐宣、丁武三人的面色不約而同地沉了下來。

“唉。”

劉緈歎了口氣,道:“威脅縣衙倒不至于,隻是他要求收回鄉侯府的田地,并且讓縣衙歸還這些年挪占的錢糧……雖然此前公子默許了此事,但在朝廷那邊,魯陽鄉侯的名爵與祖産終歸是被那趙炳繼承,他有理有據,我等亦拿他沒有辦法,是故,我才派丁魯三人找尋公子,請公子想想辦法……”

從旁,徐宣亦說道:“公子如今是颍川都尉,想必有辦法對付這個趙炳。”

聽聞此言,趙虞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番。

說實話,憑他颍川都尉的身份,在颍川郡那可謂是隻手遮天,但問題是,魯陽縣不屬于颍川郡,而是屬于南陽郡,他這個颍川都尉,在南陽郡可使不上什麽力,倘若做地過火了,南陽将軍王尚德就該動怒了——好在這位王将軍目前在南郡荊地,并不在南陽郡。

從旁,牛橫見趙虞陷入了沉思,渾不在意地說道:“這有什麽好想的?派幾個弟兄,一刀殺了就是了……”

“這可使不得。”

劉緈連忙勸阻道:“若被朝廷得知,朝廷必然要問罪……”

聽聞此言,牛橫笑哈哈地說道:“你這老頭,怎得這麽蠢笨?怕朝廷怪罪,嫁禍給你們當地山賊不就完了,山賊嘛,那群混蛋常幹殺人越貨、打家劫舍的事……”

“咳。”

何順咳嗽一聲,用眼神示意牛橫:老大,你知道你把咱們也罵進去了麽?

然而牛橫卻渾然沒有這個自覺,笑着對劉緈、徐宣、丁武三人颔首道:“這是個好辦法吧?”

與劉緈相視苦笑,徐宣搖搖頭說道:“我魯陽,可沒有什麽山賊……”

話音未落,就聽丁武神色詭谲地說道:“或許……可以有?”

這一句話,聽得劉緈、徐宣二人面色微變。

他們當然聽得懂丁武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而從旁,趙虞也有些驚訝,笑問丁武道:“那趙炳,将縣衙逼到這份上了?”

丁武沉默了片刻,旋即語氣低沉地說道:“公子你知道,我魯陽爲何要修這條璟公渠,隻因爲我魯陽地處偏僻,就指望着開辟這條河渠後逐漸繁華,這不但是鄉侯、是公子當年的期望,也是我魯陽縣上上下下的期望,若有人蓄意破壞……”

盡管他沒有說完,但看他的态度,顯然牛橫的那個建議已經被他聽進去了。

“那不是辦法……”

劉緈搖搖頭勸道:“就算那趙炳不在了,臨漳趙氏也會再遣一名族子來繼承鄉侯的家業,那又該當如何?”

“再殺就是了。”牛橫挖着耳朵渾不在意地說道:“來一個殺一個。”

聽聞此言,趙虞頓時氣樂,沒好氣地說道:“行了行了,你就别瞎出什麽主意了。”

說着,他轉頭看了一眼丁武,旋即對劉緈說道:“趙炳的事,我會處理的,相比之下,璟公渠目前什麽情況?我聽丁魯他們說,除了拿趙炳,劉公還遇到了一些麻煩?”

“唔。”

見趙虞提及璟公渠,劉緈亦不隐瞞,點點頭說道:“主要是汝陽那邊……”

“汝陽?”

“嗯。……汝陽縣令王丹,還有汝陽鄭氏,以及,魯葉共濟會。”

“……”

趙虞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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