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地說,周貢軍以他們那豁出命的打法,一度震懾住了王慶、張季、曹戊、秦寔、賈庶等将。
王慶當即就下達了放緩攻勢的命令,命張季、曹戊等将領穩固包圍周貢軍。
畢竟在王慶看來,他麾下颍川軍士卒雖然比不上黑虎寨的弟兄,但怎麽說也算自己人,心中的‘仗義’,使得王慶并不希望純粹靠填人命的方式去打赢這場仗。
因此他改變戰術,命令張季、曹戊、秦寔、賈庶四将率各自麾下部曲将周貢軍包圍,然後四面夾擊。
在王慶的命令下,張季、曹戊、秦寔、賈庶四将迅速率領各自麾下部曲從周貢軍的面前繞至其兩側。
『想包住我?』
周貢立刻就注意到了對面颍川軍的變化,心下暗自冷笑一聲。
怎麽?對面的晉将以爲他們會逃走麽?
想到這裏,周貢擡手指向前方,指着一面‘颍川部都尉王’字樣的旗幟,大聲喝道:“諸位,那便是這支颍川軍的大将旗幟,殺過去!”
大概是張季、曹戊等人的主動迂回避讓,讓周貢麾下的江夏義師士卒增添了幾分信心,他們大聲呐喊着,朝着王慶所在的位置殺了過去。
“别以爲可以輕易突破!”
王慶手下的老部下樂貴見此大驚,當即指揮麾下的士卒嚴正以待。
不得不說,此時他心中其實也有點打鼓,畢竟颍川軍各部中,就數他代王慶統帥的這一部實力最弱,幾乎都是從汝南、襄城兩縣征召的縣卒,盡管在梁城之戰中受到了一番考驗與磨砺,但是否可以擋住對面的叛軍,樂貴對此亦是毫無把握。
好在這裏不止僅他一人,當得知周貢不顧一切率軍突襲樂貴一部時,張季、曹戊、秦寔、賈庶四将立刻從側翼對周貢軍展開了攻勢。
這四面齊攻,令周貢軍難以招架。
但周貢卻不管不顧,他的眼中就隻有‘颍川部都尉王’那杆旗幟。
他知道,那杆旗幟的主人,便是颍川都尉周虎麾下的大将王慶,隻要能擊潰此人,颍川軍必然士氣大洩。
“殺過去!”
他扯着嗓子厲聲喊道。
在他的命令下,近萬周貢軍不顧張季、曹戊等将的側翼突襲,一頭撞在了樂貴組織起的防線上,不難看到,整條防線立刻就被叛軍撞出了幾條縫隙,旋即逐漸擴大。
“擋住他們!擋住他們!”
樂貴大喊着,鼓舞着士氣,但依舊難以避免麾下的士卒被敵軍殺得節節敗退。
就在這關鍵時候,王慶帶着其護衛親自上前,堵住了整條防線中最大的一個口子。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小崽子們!”
王慶式的喝罵響起了這條防線上,令防線上的士卒們精神一震。
“王部都尉!”
“是王部都尉!”
隻見在衆颍川軍士卒驚喜的目視下,王慶不知何時已來到了陣前,手持雙刀指向對面的叛軍,口中大喝道:“區區叛軍而已,不足挂齒,小的們,跟老子我殺回去!”
說罷,他率先迎上了已沖至跟前的叛軍,手持雙刀,左劈右砍,如無無人之境。
『王慶……』
周貢麾下曲将徐牽遠遠看到了王慶,當即下令道:“傳我令,弓弩手朝那王慶射箭。”
一聲令下,徐牽手下的二百名弓弩手,立刻就對準了沖殺了颍川軍陣前的王慶,嗖嗖嗖地射出了一輪箭矢。
“箭襲!箭襲!”
王慶身邊的護衛,立刻就注意到了那幾百支箭矢,當即沖到王慶面前,将用盾牌将自家老大護得嚴嚴實實。
而另一邊,樂貴也被激怒了,恨聲罵道:“以爲咱們就沒有弓弩手麽?傳我令,叫弓弩手射他娘的!”
在樂貴的命令下,他手下的弓弩手亦開始反擊。
說實話,對于都擁有上萬士卒的兩方而言,幾百名弓弩手的殺傷力實在有限,尤其是在這種近距離混戰下,就弓弩手那種慢吞吞的裝填箭矢的速度,都足夠步卒做出幾次攻擊了。
比如張季,他就親自率領着上百名長矛手,從側翼突入了周貢軍。
“沖啊!”
在一陣響亮的呐喊聲中,那上百名長矛手整齊排列,朝着周貢軍的腹側突入,外側的周貢軍士卒根本抵擋不住,眨眼工夫就被這支尖兵突入。
“報!右翼遭到攻擊!右翼遭到攻擊!”
傳令兵立刻将右側的戰況禀告至曲将徐牽。
然而還沒等徐牽做出什麽決定,處在他們左翼的秦寔一部,亦對他們展開了攻勢。
前面攻不破,兩翼又遭到突襲,曲将徐牽臉上流露出幾分驚駭之色。
『這次恐怕真的要……』
咬了咬牙,徐牽振臂喝道:“徑直殺過去!擊穿面前的颍川軍!”
徐牽的決定,很快就傳到了周貢的耳中,但周貢對此卻無動于衷。
因爲他知道,徐牽是貫徹了他的指令,貫徹了他那……不惜與敵方同歸于盡也要牽制住這支颍川軍的指令。
“報!後側兩翼遭到晉軍攻擊!”一名傳令兵急匆匆地跑來禀報。
聽聞此言,周貢依舊目視着前方,頭也不回地下令道:“傳令韓固、高甯二人去抵擋。”
“是!”那名傳令兵應聲而去。
此時,周貢這才轉頭,看了一眼左側身後。
他可不是在觀察賈庶一部,他隻是在眺望他江夏義師另外那一半軍隊的撤退情況。
但可惜,他被視線被四萬豫章義師所在的那場戰場阻礙,以至于他絲毫也沒有看到陳勖、項宣等人的撤退情況。
此時他的眼眸中,稍稍閃過幾絲落寞之後,但旋即便消失不見。
『這樣就好了……颍川軍已被徹底牽制住了。』
他心下暗暗想道。
而與此同時,周貢所心心念念的陳勖,已在項宣等将領的保護下,從東側迂回繞過了豫章義師的戰場。
也不知是否巧合,陳勖一行人撞見了因爲躲避薛敖而帶人撤退的程周。
“程周!”陳勖老遠就喊道。
『陳勖?』
程周趕忙帶着人與陳勖彙合。
隻見陳勖神色急切地對程周說道:“周貢已率軍截住了颍川軍,你這邊什麽狀況?”
程周立刻将情況簡單地說了一遍:“我低估了那薛敖的武力,我軍中的大将都被那厮殺了,還有那該死的周虎,他派六千餘梁城軍協助太原騎兵,當前我麾下軍隊,正被那六千餘晉軍步卒與五千騎兵殺得節節敗退……”
聽到這些,陳勖的面色愈發嚴肅,他沉聲說道:“必須撤了!留下一半人牽制薛敖與梁城軍,我等立刻向江東義師方向撤離……若我所料不差,吳懿将軍會在前方接應我等。”
“好!”程周點點頭道:“你先走!”
倒不是說程周大義凜然,願意将生的希望留給陳勖,隻是因爲他麾下的豫章義師已經被薛敖擊潰了,根本無法做到像陳勖所說的那樣‘撤走一半人’,一旦他下令撤退,那麽必然就是全軍的敗退。
在這種情況下,程周認爲有必要保住陳勖麾下僅剩的一萬人,畢竟這一萬江夏義師還有作戰能力——這是他作爲豫章義師渠帥的判斷。
顯然陳勖亦猜到了這件事,點點頭鄭重其事地說道:“多謝了,還有……保重!”
“你這話說的……”程周苦笑一聲,旋即催促道:“趕緊走吧,我這邊已經擋不住那薛敖了。”
見此,陳勖沒有再做絲毫猶豫,當即下令道:“全軍向江東義師撤退,快!”
在陳勖的命令下,他手下僅剩的一萬江夏義師,迅速繞過豫章義師,向南邊撤離。
期間,程周一行人靜靜地目送着,直到他見陳勖軍已撤出近兩裏地後,他這才對左右下令道:“通告全軍,叫全軍将士向南突圍,若不能突圍,便叫他們各自逃命……”
聽聞此言,左右大驚失色道:“渠帥,目前我軍雖一盤散沙,但總體還在抵抗晉軍,倘若下了這道命令,那咱們就……就……”
“你以爲咱們還能赢麽?”程周苦笑道:“我豫章義師的潰敗,眼下已隻是時間問題罷了……去通告全軍吧,能多幾人活命也好。”
“……是。”
片刻後,程周派出的傳令兵,便将這位渠帥的命令傳遍了豫章義師。
“程帥有令,全軍向南撤離,不能突圍者允許各自逃命。……重複一遍,程周有令,全軍向南撤離,不能突圍者允許各自逃命!”
就像程周的那名護衛所說的,倘若說此前豫章義師還有一些曲将、五百人将還在殊死抵抗,那麽這道命令一下,幾乎所有豫章義師将士都徹底失去了鬥志。
一時間,原本就瀕臨崩潰的豫章義師,一下子就徹底散了,迄今仍幸存的近三萬将士,有一大部分開始向南撤離,其餘則四散逃命。
然而,薛敖以及他麾下的太原騎兵,包括王迅、張期二人率領的梁城軍,又豈能讓這塊到嘴邊的肥肉跑了?
薛敖當即就下達命令:“命董典、鍾遼二人立刻向我彙合,随我追擊叛軍。……這裏留給梁城軍。”
在薛敖的命令下,太原騎兵迅速在他身邊集結起來。
此時薛敖這才發現,他麾下的這五千太原騎兵,人數已損失了不少。
大概折損了近千騎的樣子。
見此,薛敖不覺地皺了皺眉,畢竟近千騎的損失,着實是不小了。
但考慮到他們幾乎憑一軍之力沖垮了整整四萬豫章叛軍,這個代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更何況,那近千騎的戰損,并不意味着就戰死了近千名騎兵,其中有相當一部分騎兵隻是失去了戰馬,無法跟随其餘騎兵作戰而已。
這些失去了戰馬的太原騎兵,薛敖命令他們迅速撤離戰場。
這也難怪,畢竟訓練一名合格的騎卒,需要耗費許多物資與時間,薛敖當然不舍得拿他們當步卒用——再者,這些習慣馬上作戰的騎兵,下了馬也未必打得過步卒。
“追!”
随着薛敖一聲令下,近四千太原騎兵甩開馬蹄,徑直追向逃竄的豫章義師。
在策馬追擊的途中,薛敖大聲向董典、鍾遼二将下令:“董典,鍾遼,你二人于豫章叛軍身後掩殺,将其分割,我率千騎到前頭看看,看看能否截住陳勖的江夏叛軍。”
“将軍小心。”
董典、鍾遼二将大聲回覆。
于是乎,近四千太原騎兵再次一分爲三,由董典、鍾遼二将負責追殺逃竄的豫章叛軍,而薛敖則率領千餘騎兵繞過這些逃竄的豫章義師,朝前頭而去。
薛敖想得很明白,目前對面叛軍仍有作戰能力的,就隻有四萬江東叛軍與一萬江夏叛軍,倘若他能截住這兩支叛軍,将其攪亂,待颍川都尉周虎擊潰了叛軍留下斷後的周貢軍,率軍來援時,他晉軍就能取得輝煌的勝利。
『可惜李蒙未能趕到,否則今日可叫這些叛軍全軍覆沒!』
薛敖心中閃過一絲遺憾。
的确,看這場仗當前的狀況,倘若河南都尉李蒙能率近五萬河南軍抵達,那麽留給三路義師的,恐怕就隻有全軍覆沒一途。
可見,薛敖當日認爲他能令‘三十萬叛軍’全軍覆沒,絕非是毫無根據的妄言。
他有這個自信。
當然了,話雖如此,但倘若在這場仗打響之前,河南都尉李蒙便率五萬河南軍趕到,恐怕戰局也未必會是眼下這個樣子——歸根到底,三路義師今日之所以打成這樣,除了他們急着想要撤回陳郡以外,更主要的還是陳勖、程周、吳懿三人都低估了薛敖的魄力,武斷地認爲薛敖不敢僅憑五千騎兵就攻擊他十餘萬義師,以至于被薛敖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騎兵追來了!”
“快逃命啊!”
薛敖親率的這支太原騎兵,迅速饒過了逃竄的豫章義師大部隊,吓得豫章義師上上下下的将士面如土色。
但薛敖卻懶得理睬這些人,率領麾下騎兵徑直追向了前方的江夏義師。
不得不說,千餘名騎兵縱馬奔馳的響動也着實不小,在前方的江夏義師,很快就注意到了身背後的騎兵。
此時已與陳勖彙合的大将朱峁連忙找到陳勖,急聲說道:“陳帥,那薛敖殺來了,我等必須立刻結陣,否則恐怕會遭到豫章義師相同的下場……”
然而陳勖卻搖頭道:“不!叫士卒們加緊速度急行!……江東義師已在前方接應我等了。”
“什麽?”
朱峁微微一愣,趕忙看向南側,旋即他才發現,早他們一步撤離的江東義師,并沒有丢下他們獨自逃命,而是在遠處結陣等待,顯然是爲了接應他們。
“快!沖過去!”
随着陳勖的命令,萬餘江夏義師士卒加快奔跑的速度,旋即從江東義師的陣地前沖過。
而緊緊跟在陳勖軍身背後的薛敖等千餘騎兵,卻不得不放緩速度,最終停了下來。
原因很簡單,因爲江東義師在陣地前,部署了一支多達四、五千人的弓弩手陣列,也不曉得是不是将他們四萬軍隊中的弓弩手全部聚集到了一起。
平心而論,弓弩手對騎兵來說有一定的克制,但算不上是天克,因爲騎兵一旦開始沖鋒,他們頂多隻會讓弓弩手有一次出手的機會——撐死兩次,而在此之後,那就是騎兵對弓弩手單方面的屠殺。
但即便如此,此刻面對多達四五千人的弓弩手陣列,薛敖亦不禁有些躊躇。
因爲他知道,倘若他們強行沖上去,他麾下千餘騎兵必定會損失慘重,甚至全軍覆沒。
哪怕是他,誇口當世無雙的他,卻也招架不住四五千弓弩手的齊射啊——但凡是人,根本擋不住這種規模的弓弩齊射。
更何況在這四五千弓弩手身背後,還有多達三萬五千餘名江東叛軍的步卒。
因此,薛敖被迫停止追擊陳勖軍,勒馬觀望局勢。
此時,有他身邊的騎兵提醒道:“将軍,豫章叛軍逃過來了。”
“……”
薛敖微微點了點頭,皺着眉頭一言不發,仿佛是一頭正在等待出擊時機的猛獸。
而就在靜靜觀望局面時,已有多達兩萬餘名豫章叛軍潰卒,逃至了江東叛軍的陣地,旋即在江東叛軍将領的指揮下,迅速往南撤離。
而從始至終,四萬江東叛軍一動不動。
“将軍!”
“将軍!”
董典、鍾遼二将,亦礙于四萬江東義師的威脅,被迫放棄追擊,與薛敖彙兵一處。
在相互打了聲招呼後,薛敖輕笑着對董典、鍾遼二将說道:“我以爲這些江東叛軍已經逃了,沒想到他們居然留下來接應其餘兩軍,呵,還真是仗義啊……”
說到這裏,他轉頭看向遠處的江東義師,冷笑道:“那麽,你們打算怎麽退呢?”
他打定主意,隻要那近五千弓弩手稍有撤退的迹象,他就立刻率四千騎兵殺過去,先解決掉這些能對他騎兵造成威脅的弓弩手。
隻要除掉了這些弓弩手,剩下的江東叛軍步卒,那純粹就是他們的獵物了,可以讓他們在這片平原上盡情地狩殺。
而與此同時,在遠處江東義師的本陣,吳懿苦笑着對趙寅說道:“真沒想到,這些騎兵竟能擊潰人數遠超他們的豫章義師。尤其是那個薛敖,真是可怕啊……”
關注公衆号:書友大本營,關注即送現金、點币!
“畢竟是陳門五虎嘛。”
趙寅笑了笑,旋即對吳懿說道:“能做的咱們已經都做了,接下來,咱們也必須盡快撤離了,否則等颍川軍與梁城軍騰出手來,那就麻煩了……”
“唔。”吳懿點點頭,下令道:“傳令下去,各部按照順序撤退。”
在吳懿的命令下,三萬五千名江東義師步卒,陸陸續續開始撤退,這讓已等得有些不耐煩的薛敖當即就打起了精神。
但讓他驚訝的是,那五千江東弓弩手,卻始終保持着戒備,一動不動。
『對面想做什麽?難道要讓這五千弓弩手斷後?』
饒是薛敖也有些想不通。
然而就在這時,那五千弓弩手出現了動作,原本的方陣,迅速分散爲前後兩支橫列。
緊接着,那舉着‘陸’字旗幟的,居後方陣列的一半弓弩手,陸續開始撤退,足足後撤了二、三百步的樣子,旋即再次組成陣列。
此時,另一半舉着‘趙’字旗幟的弓弩手,也開始陸續撤離,他們撤退到了‘陸’字旗幟弓弩手陣列後方大概二、三百步的距離,同樣再次組成陣列。
期間,唯一留下的一萬江東義師步軍,亦徐徐後撤。
“……”
薛敖的眼眸中,浮現幾絲驚豔。
饒是他也沒有想到,江東叛軍居然會采取這種方法撤退。
雖然慢是慢了點,但從始至終都有兩三千弓弩手與一萬步卒盯着他們,讓薛敖完全看不到突襲的機會——除非他願意冒着麾下騎兵傷亡慘重的風險強行進攻。
“将軍……”
騎将董典也察覺到了對面江東叛軍的詭計,皺着眉頭對薛敖說道:“看來對面的江東叛軍,已經想出了阻擊我方騎兵的辦法……怎麽辦?”
『……』
薛敖撫摸着愛馬烈鬃的鬃毛,皺着眉頭一言不發。
他也不知該如何單憑騎兵破解江東叛軍那階梯式的後撤策略。
“周虎還未擊潰叛軍的斷後部隊麽?”他皺着眉頭問道。
“還未。”
有知情的傳令騎兵當即來禀告道:“那留下斷後的叛将周貢,好似并未打算突圍,豁出性命拖死了周都尉的颍川軍,當前颍川軍已将那一萬斷後的叛軍團團包圍,但距将其圍剿,恐怕還需要一點時間……”
“梁城軍呢?”薛敖皺着眉頭又問道。
那名傳令騎兵抱拳回答道:“梁城軍還在後方與來不及逃離的豫章叛軍糾纏,同樣需要一點時間。”
“該死!”薛敖低聲罵了一句。
此時此刻的他,萬分想念李蒙,以及李蒙麾下的五萬河南軍——在颍川軍與梁城軍都被拖在局部戰場的當下,倘若有李蒙的五萬河南軍在,他豈會被江東叛軍那五千弓弩手逼得不敢上前?
“等吧,等周虎解決斷後的叛軍……”
薛敖有些洩氣地下令道。
縱使是他,此刻也隻能等待颍川軍、梁城軍騰出手來,才有能力繼續追擊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