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魏馳說出了他的計劃:“……我準備率百名銳士,繞至黑虎寨的西側,發動襲擊。”
他的這個提議,就算是楊定都要道一聲好。
要知道迄今爲止官兵的進攻,基本上就集中在黑虎寨的東坡、南坡與東南坡,從未嘗試過在黑虎寨的西面發動偷襲,因爲想要在西面發動偷襲,就必須繞過一片山區,甚至還需要爲了等待合适的時機而在那片群山中藏匿一段時日,就像前年的石原等人那樣,并不容易實施。
但好處是,隻要魏馳一行人注意隐蔽行蹤,黑虎賊是幾乎不會猜到有一支精銳會在他們身背後發動偷襲。
爲了配合魏馳的偷襲,楊定決定率其餘五縣官兵做正面佯攻,進一步吸引黑虎賊的注意力,将黑虎賊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在東坡、南坡以及東南坡的正面戰場,從而忽略了身背後的威脅。
當日天暗之後,魏馳借着值守巡夜的借口,從駐營挑選了百餘名葉縣官兵,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駐地,誰也不會想到,他率領區區百餘人直奔黑虎山而去。
在魏馳悄然離開的兩個時辰後,大概是戌時二刻左右,楊定将丁武、馬蓋、黃贲、鄒布四位縣尉請到了自己的帳内,向他們說出了夜襲黑虎寨的想法。
在聽到楊定的想法後,除了葉縣縣尉高純外,其餘丁武、馬蓋、黃贲、鄒布四位縣尉皆大吃一驚,要知道此刻汝南縣的縣尉劉儀、襄城縣的縣尉王雍等人,可還在黑虎賊的手裏啊。
當即,襄城縣尉鄒布就一臉猶豫與遲疑地提出了質疑:“楊縣令,劉儀劉縣令與我家大人尚在黑虎賊的手中,且黑虎賊也未拒絕釋放人質,倘若我等夜襲黑虎賊,事成倒還好,萬一事情不成,黑虎賊加害到劉縣令與我家大人,那該如何是好?”
楊定正色說道:“鄒縣尉,雖然黑虎賊口口聲聲表示會釋放劉、王兩位大人,但諸位也看到了,從四月初起到現在,整整兩個月過去了,那周虎還是沒有履行承諾,可見他隻是在拖延時間……雖然我不清楚他爲何要拖延時間,但我斷定他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
“不可告人的陰謀?”
在場四位縣尉面面相觑。
『莫非周首領正在與劉儀、王雍二人‘交朋友’麽?』
唯一還算知情的馬蓋,心下暗暗猜測着。
但仔細想想又感覺有點不對,畢竟‘交朋友’可不需要那麽久,當年他與昆陽縣的縣令劉毗,可是在短短幾個時辰裏就向那周虎屈服了,他可不認爲劉儀、王雍二人能堅持多久。
而此時,另外一位與黑虎賊存在暗中關系的魯陽縣尉丁武,則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
『恐怕二公子不是不放人,而是不敢放人……』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楊定。
作爲還算得到楊定等人信賴的他縣縣尉,丁武相比較馬蓋知道不少事,比如說,楊定有意等黑虎賊釋放劉儀、王雍一行人後,再率官兵讨伐黑虎賊——雖然楊定并沒有明說,但看楊定迄今爲止都沒有解散五縣縣軍,丁武可以斷定楊定必然還有這個想法。
他由此推斷,當日從昆陽縣北撤離的兩千颍川郡軍,此刻說不定也駐紮在附近某個縣城外,就等着黑虎賊釋放人質後重新包圍黑虎山——畢竟單單就楊定這邊現有的五縣官兵而言,丁武并不認爲能将黑虎賊一網打盡,因爲在‘黑虎賊襲汝南、襄城兩縣’後,包括他丁武在内,都遣退了一部分官兵返回己方縣城,這使得他五縣聯軍,如今就隻剩下千人左右。
就在丁武思忖之際,就見楊定一臉嚴肅地說道:“……總之,在下願意爲劉儀、王雍兩位大人極其家眷的安危承擔責任,請諸位務必助在下一臂之力。倘若事情出現什麽差池,楊某願意一并承擔責任!”
“……”
黃贲、鄒布、丁武、馬蓋四人相視一眼,對楊定的轉變感到十分驚訝。
要知道在他們四人看來,這楊定先前的舉動是稱得上狡猾的:明明黑虎賊襲汝南、襄城兩縣是他楊定惹出來的,可這楊定卻請求颍川郡守李旻出面,讓後者背負了責任。
但今日,這楊定卻一反常态,直言願意承擔責任,讓他四人解除後顧之憂,這讓丁武等四位縣尉感到很不可思議。
他們覺得,這其中肯定是發生了什麽變故,才導緻楊定态度大變,但具體是發生了什麽,他們四人也不清楚。
四人隻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楊定似乎對這次夜襲志在必得。
而這,就越發讓丁武感到奇怪了:既然楊定對這次夜襲志在必得,爲何卻又讓昆陽的馬蓋加入這次會議?楊定不是懷疑馬蓋是黑虎賊的内應麽?他就不怕馬蓋暗中給黑虎賊通風報信?
“……”
丁武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馬蓋,見後者露出凝眉沉思狀,他心下暗暗猜測:這家夥,說不定此刻就在想着如何給黑虎賊通風報信。
他越想越感覺這件事不太對勁。
忽然,丁武注意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平日裏始終跟在楊定身邊的護衛魏馳不見了。
據他所知,魏馳是楊定的家将,也是楊定最信賴的人之一,而魏馳本人也稱得上文武兼備,足可擔負重任,因此在今日這種商議‘偷襲黑虎賊’的會議,魏馳卻不出席,實在是太過于蹊跷……
就在這時,汝南縣尉黃贲的一番話打斷了丁武的思緒:“楊縣令請放心,營救劉、王兩位大人,也是我與鄒布的心願,我這就去召集士卒,随同楊縣令偷襲黑虎寨,解救兩位大人。”
待他說完後,鄒布亦立刻表示支持。
見此,丁武暫時放下心中的疑問,亦開口表示了贊同。
在他之後,馬蓋亦表示了支持。
見眼前這位縣尉皆表示贊同,楊定繃緊的面龐稍稍放松了些許,壓低聲音說道:“好,既然如此,請諸位立刻召集士卒,一刻時之後,我等便趕赴黑虎山下。”
說完,他的目光稍稍在馬蓋身上停留了一下,這個舉動被始終關注着楊定的丁武清楚看在眼裏。
『……看來楊定并不是消除了對馬蓋的懷疑,而是别有目的。』
心中暗自思忖着,丁武在走出楊定的帳篷後,便喊出了準備離開去做準備的葉縣縣尉高純。
隻見他将高純拉到一旁,故作焦慮地問高純道:“高純,楊縣令不是懷疑馬蓋是黑虎賊的内應麽?爲何夜襲黑虎賊這種大事,楊縣令卻讓那馬蓋參與?我有點搞不懂了。”
“噓、噓。”
高純趕緊示意丁武小點聲,旋即,他看了看左右,見四周無人注意,他這才壓低聲音解釋道:“此番咱們隻是佯攻,爲了将黑虎賊的注意力吸引在正面,倘若那馬蓋果真是黑虎賊的内應,趁機給黑虎賊通風報信,也不會壞了咱們的計劃,甚至于,還能騙到黑虎賊,讓他們不至于注意到身背後的威脅?”
『身背後的威脅?』
一聽這話,丁武心中一愣:難道那魏馳竟襲黑虎寨的背後去了?
這可不妙!
考慮到官兵迄今爲止都在黑虎山的東坡、南坡、東南坡做正面進攻,從未迂回到黑虎寨的背後,在其西側發動偷襲,丁武毫不懷疑黑虎賊肯定會放松對西側的守備……
萬一在他們佯攻黑虎寨正面的時候,魏馳突然在黑虎寨的背後殺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鑒于黑虎賊的人數遠遠少過他五縣官兵,搞不好這場夜襲就能直接将黑虎賊一網打盡,就連身在賊寨的那位二公子,怕是也會遭到不測,或者落到楊定的手中……
想到這裏,丁武不禁焦慮起來。
他有心想問問魏馳究竟帶去了多少兵,又是幾時離開的營地,但又怕引起高純的懷疑。
忽然,他心底閃過一個念頭:我何必細問關于魏馳的事,我隻要将魏馳‘疑似襲黑虎山背後’的事透露給馬蓋,叫馬蓋給黑虎賊通風報信不就完了?
想到這裏,他故意問高純道:“原來如此……那我還要盯着那馬蓋麽?”
“這……”
高純也有點猶豫,在思忖了一番後,皺着眉頭猶豫說道:“盯着點吧。……此次馬蓋是否向黑虎賊通風報信,利害不大,但倘若你能找到證據,咱們就能讓他……唉。”
說到最後,他微微歎了口氣,顯然他也不知該如何在這件事上把握尺度,或者說,他至今仍不相信馬蓋确實是黑虎賊的内應。
事實上,馬蓋真的是黑虎賊的内應麽?
他當然是!
正如丁武猜測的那樣,馬蓋在參加楊定主持的這次會議時,就在考慮如何向黑虎寨通風報信,畢竟他在看來,五縣官兵在他昆陽縣城外按兵不動,整整駐紮了兩個月,今晚楊定突然決定偷襲黑虎山,黑虎寨那邊未必會有防備,因此他有必要給黑虎寨報個信。
本來嘛,最好的辦法就是他進趟城,暗中聯絡兄弟會的陳才,或者黑虎義舍的馬弘,隻要他把情況告訴二人,二人自然會派人聯絡黑虎寨。
但遺憾的是,眼下他昆陽的縣城早已關閉了城門,而楊定又命他們在一刻時之内做好出發的準備,馬蓋哪有機會借昆陽城内的黑虎賊傳遞消息?
既然無法借昆陽城内的黑虎賊傳遞消息,且這個消息就利害非常,必須提前警告黑虎寨,馬蓋想來想去,終于決定冒一次險。
當然,他所謂的冒一次險,可不是說他親自跑到黑虎寨報信,這等他親口告訴楊定自己是黑虎賊的内應沒什麽兩樣。
在思忖了一番後,馬蓋叫來了他手下一名叫做鄧仁的縣卒。
這個鄧仁,是昆陽縣衙裏少有的身份非常特殊的縣卒,他曾在第三次讨賊——也就是章靖主持的那次讨賊戰役中被黑虎寨抓獲,簽下認罪狀成爲了黑虎賊的内應,随後,他又以爲家境原因,加入了陳才創立的兄弟會。
然而除黑虎賊與兄弟會成員兩成身份外,這鄧仁還是馬蓋的人,對馬蓋非常敬佩,因此他非但将一切告訴了馬蓋,還自願充當馬蓋在黑虎賊與兄弟會内的内應……
對此,馬蓋覺得也不壞,畢竟他也認爲自己身邊應該有一個可以随時聯系到黑虎賊與兄弟會的人,于是便暗中提拔鄧仁,将其留在自己的身邊。
總之,挺混亂的。
不多時,鄧仁便來到了馬蓋的帳篷。
馬蓋也不廢話,招招手示意鄧仁湊近,旋即低聲說道:“葉縣縣令楊定方才召集我等縣尉,欲立即對黑虎寨發動夜襲,你立刻潛出營外,至黑虎寨向那周虎報訊。”
聽到這話,那鄧仁面露驚愕之色:“縣尉?”
不可否認,他是黑虎賊的内應,但那隻是迫于無奈,至于加入兄弟會,也隻是因爲他家中需要兄弟會收買他的那筆錢,他自忖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将堅定地站在馬縣尉那邊,不惜與黑虎賊、兄弟會做鬥争……
然而現如今,馬縣尉卻要他給黑虎賊通風報信?
對此馬蓋早有說辭:“你是否驚訝我爲何要你向黑虎賊通風報信?你是昆陽人,黑虎賊的事你也清楚,那是輕易就能鏟除的麽?……既然無法輕易鏟除,那咱們就退而求其次,确保黑虎賊不會做出危害我昆陽人的行爲。”
這一點他倒沒有撒謊,他的立場越來越倒向黑虎賊,就是因爲他發現受黑虎賊暗中操控的昆陽居然比以前更加繁榮、更加穩定。
那……那就這樣吧,反正他也抗拒不了。
“……然而那楊定卻不明白這一點,一味激怒黑虎賊,想要将黑虎賊徹底逼到絕路,你說,倘若黑虎賊被逼到絕路,到時候受到牽連的人會是誰?還不是我昆陽人……”
“唔。”鄧仁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昆陽人,尤其是像他這樣的,其實并不排斥黑虎賊與兄弟會,因爲黑虎賊并不傷害昆陽縣的尋常百姓,與他們沒有利害沖突;而兄弟會,甚至會爲昆陽的尋常百姓創造工作崗位,帶來賴以糊口的工作,他之所以自願擔當混迹在黑虎賊與兄弟會内的奸細,隻是出于對馬蓋個人的敬意。
因此,雖然對馬蓋讓他向黑虎賊通風報信的事感到困惑,但在馬蓋解釋完之後,他立刻就點頭答應了下來:“縣尉,您是對的,那些外鄉人,又怎麽會知道這些?哪怕知道,他們恐怕也不會在意。”
說着,他正準備告辭離開,卻忽然聽到帳外有縣卒禀告:“縣尉,魯陽縣的丁縣尉求見。”
“丁武?”
馬蓋微微皺了皺眉,點頭道:“請他進來。”
說完,他低聲吩咐鄧仁:“速去。”
“是。”
鄧仁點點頭,轉身走向帳口,在丁武撩帳内走入的同時,走了出去。
“……”
大概是意識到了什麽,丁武轉頭看了一眼鄧仁離去的方向。
瞧見他這個動作,馬蓋心中沒來由地一驚,當即上前與丁武打招呼,試圖引開丁武的注意力:“丁縣尉,有什麽事麽?”
“倒也沒什麽大事。”丁武笑呵呵地回了禮,轉頭看向馬蓋,笑着說道:“我來就是想知道一下,馬縣尉這邊準備地如何了?另外,待會我與馬縣尉一起行動……”
“一起行動?好啊,馬蓋求之不得。……請坐。”
“好。”
二人在一張桌旁坐下,相互談笑,不動聲色。
『這個丁武,肯定是楊定派來監視我的……也不知那鄧仁方才走出去,是否已引起這丁武的懷疑?』
暗暗想着,馬蓋給丁武倒了一碗水。
『怎麽才能把魏馳的事洩露給他,叫他給黑虎賊通風報信呢?……倘若我直接開口,他必然會懷疑我是楊定派來詐他的,那或許就會弄巧成拙……』
“多謝。”丁武接過馬蓋遞給的那碗水,一邊抿着,一邊暗暗想道。
二人各有心思,以至于竟說不上幾句話,以至于帳内的氣氛逐漸變得尴尬詭異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捕頭石原走入了帳内,瞧見馬蓋、丁武二人坐在帳内悶聲不語,他愣了愣,但還是抱拳禀明了來意:“見過丁縣尉。……馬縣尉,葉縣的人那邊傳來口訊,命我等向黑虎寨進發。”
“好,我知道了。”馬蓋點了點頭,石原便抱拳離開了。
見此,丁武意識到時間緊迫,再不想辦法透露給馬蓋,馬蓋就來不及給黑虎寨通風報信了。
想到這裏,他站起身來,笑着說道:“總算是要出發了,馬縣尉,那我先回去,待會你我營外彙合……”
“好。”馬蓋不動聲色地笑着點頭。
就就在這時,忽見正走向帳口的丁武停下腳步,回頭對馬蓋說道:“我進帳時,曾看到有一名縣卒離開,我想應該不會是馬縣尉派人向黑虎賊通風報信,透露我等今日将助魏馳夜襲黑虎山,對麽?”
『!!』
馬蓋心中劇震,勉強擠出幾分笑容,哈哈大笑道:“怎麽會呢?莫非丁縣尉也覺得在下是黑虎賊的内應麽?”
他笑着目視着丁武,右手不動聲色地摸向一旁的佩劍。
『喂喂喂……』
看到馬蓋的舉動,丁武不動聲色退後兩步,倒不是他打不過馬蓋,問題是沒必要啊。
“哈哈,丁某就是開個玩笑,馬縣尉莫要介意。……這樣,咱們營外見。”
“……好。”
馬蓋神色複雜地看着丁武離開。
忽然,他愣了一下。
等等?協助魏馳夜襲黑虎山?今晚夜襲黑虎山,跟那魏馳有什麽關系?
話說回來,方才楊定召集衆人時,似乎确實沒有看到魏馳……
莫非……
面色微變的他,立刻就招來一名麾下的捕頭楊敢,低聲囑咐:“去找葉縣的縣卒打聽看看,看看魏馳去了哪裏?再打聽看看,今晚可曾有葉縣的縣卒外出。”
大家好,我們公衆.号每天都會發現金、點币紅包,隻要關注就可以領取。年末最後一次福利,請大家抓住機會。公衆号[書友大本營]
“是!”楊敢不明所以,但還是抱拳答應。
片刻後,他回來禀告馬蓋道:“縣尉,據卑職打聽,今晚确實有不少葉縣的巡邏縣卒外出不歸,至于那楊縣令身邊的護衛魏馳,卑職并未打聽到行蹤。”
“好,我知道了。”
馬蓋點點頭,打發走了楊敢。
此時,他腦海中又回想起了那丁武借玩笑向他說的話,其中有幾個字讓他尤爲在意:協助魏馳夜襲黑虎山。
雖然不明白楊定爲何一反常态,決定在今晚夜襲黑虎山,但具體的戰術,馬蓋還是了解的,無非就是他幾縣官兵趁着黑色進攻黑虎山,具體來說,就是進攻黑虎寨的東坡、南坡,甚至是東南坡——這些方向都算是黑虎寨的正面。
考慮到‘協助魏馳’這幾個字,那就意味着,魏馳并非會跟他們一起行動,或者說,并不一定襲擊黑虎寨的正面。
既然不是正面,那就是後背咯?
想到這裏,馬蓋立刻就招來一名知根知底的縣卒,低聲囑咐,令他立刻潛出營外,到黑虎寨通風報信。
平心而論,他并不敢保證楊定派魏馳以另路襲黑虎山,但通知黑虎寨,讓那周虎小心提防,這總歸是沒錯的。
而幸運的是,像鄧仁那樣身兼幾層身份的縣卒,馬蓋身邊倒也不少,就是爲了用在這種時候。
但話說回來,那丁武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那丁武爲何要故意透露這個消息給他呢?
片刻後,待與丁武所率魯陽縣軍一同前往縣北黑虎山的途中,馬蓋神色莫名地暗自打量着與他一起行動的丁武。
雖然丁武口口聲聲表示那隻是一個玩笑,但馬蓋卻不相信,畢竟若不是丁武提及,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那魏馳的突然不見。
倘若說丁武是按照楊定的授意,那這件事來詐他,也沒有必要透露‘協助魏馳’這件事吧?
想來想去,馬蓋始終覺得此時偷襲黑虎賊的後背,不失是一個妙招,既然能想到,沒有理由不嘗試一下。
還是說,楊定故意拿這件事來誘他上鈎?
馬蓋也想不通。
反正,總不至于這位丁縣尉,跟他一樣其實也是黑虎賊的朋友吧?
『……倘若如此,那就有意思了。』
馬蓋失笑般搖了搖頭。
畢竟,楊定曾有意讓丁武來監視他,倘若那丁武果真也是黑虎賊的朋友,那天底下還有比這更有趣的事麽?
『……待等天亮,相信就能真相大白了。』
馬蓋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