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出屋的時候,趙虞吩咐在場的黑虎衆将那三具半屍體拖了出去——方才來偷襲趙虞與靜女二人的蔡間四人,就隻剩下張広還有半口氣,捂着被割斷的脖頸在那苟延殘喘。
見此,趙虞便吩咐在場的黑虎衆道:“替這人包紮一下。”
聽到大首領吩咐,當即便有一名黑虎衆将自己身上的布衣撕下一條,将其緊緊纏繞在張広的脖頸處,看上去仿佛跟要勒死他似的,但實際上卻是在幫他止血。
趁着這工夫,趙虞走到張広的面前蹲下,故意用沙啞的聲音沉聲問道:“你等原來是山寨裏的人,對麽?爲何來襲擊我?是誰指使你們?”
然而遺憾的是,那張広的傷勢太重了,雖嗚咽着仿佛在說什麽,但誰也聽不清楚。
不多會工夫,張広就因爲失血過多而咽了氣。
還沒來得及詢問什麽,這人就死了,趙虞略帶遺憾地站起身來。
正巧,此時郭達慌慌張張地帶着一幫人從遠處趕來,待瞧見帶着虎面面具的趙虞好端端地站在屋外,他連忙招呼了一聲:“阿……首領。”
趙虞轉頭一瞧,點點頭回了一句:“郭大哥。”
聽到是趙虞的聲音,郭達如釋重負,幾步走到趙虞跟前說道:“我方才得知消息,聽說你與阿靜遭人行刺……”說到這裏,他仿佛忽然想到了什麽,驚聲問道:“阿靜呢?”
仿佛是猜到了郭達的擔憂,趙虞連忙寬慰道:“郭大哥放心,阿靜沒事……”
他話還未說完,就見一旁牛橫嘿嘿壞笑兩聲,壓低聲音說道:“小丫頭可了不得了,四個人來行刺,她不但自己沒受傷,還殺了兩個半,兩死一重傷,喏,重傷的這個方才也咽氣了。”
借助從旁黑虎衆舉起的火把光亮,郭達當即就看到了在地上一字排開的四具屍體,臉上露出幾許驚詫。
四個二三十歲的大男人,居然被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反殺了三人,饒是郭達亦感到很是吃驚,不過一想到靜女從十一歲上山起便勤練武藝,四五年來幾無間斷,郭達倒也釋然了。
“你能反殺三人麽?”牛橫調侃郭達道。
“呃……”郭達爲之語塞。
畢竟他原本就不以武藝見長,更别說當上寨丞後,他幾乎連劍都沒摸幾次。
見到郭達面色尴尬,牛橫哈哈大地埋汰郭達道:“日後可别提你教過丫頭劍術了……”
不錯,郭達也教過靜女劍術——自上山以來,靜女總共有三位教過她劍術的‘師傅’,第一個是徐奮,第二個是郭達,第三個是陳陌。
而現如今,郭達不禁感覺靜女已經超過了他。
當然,單純是靜女在劍術上超過他,這沒什麽,畢竟他又不以武藝見長,更何況靜女在他看來就跟弟弟妹妹似的,他歡喜還來不及呢。
可牛橫拿這件事調侃他,這讓他頗有些羞惱。
羞惱之餘,郭達立刻就反過來數落牛橫:“你還嘻嘻哈哈?你不是阿……首領的的衛士大将麽?爲何首領會遭人行刺?你安排的人呢?”
被郭達一通數落,原本還在取笑郭達的牛橫頓時就耷拉下腦袋,撓撓頭露出幾許尴尬之色。
畢竟這确實是他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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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趙虞連忙圓場道:“好了好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聽牛橫的手下在不遠處喊道:“首領、老大,有兄弟找到了袁付二人的屍體。”
牛橫愣了愣,旋即便看到四名黑虎衆從屋旁的柴堆後搬來兩具屍體,他趕緊上前一瞧,正是他今日安排值守在趙虞屋外的袁付二人。
“……他娘的!”
看到兩名手下的屍體,向來義氣的牛橫怒氣沖沖,把拳頭攥地嘎嘣作響。
隻見他滿臉愠怒地指着蔡間那四人的屍體,罵道:“弟兄們,給我把這四個混賬的屍體剁碎!”
“慢着。”
見果真有幾名黑虎衆準備操刀上前,郭達當即喊住他們,隻見他瞥了一眼牛橫責怪道:“人都死了,縱使再多剁幾刀又有什麽用?”
說着,他走近蔡間那四人的屍體,一邊蹲下身,一邊從身邊的黑虎衆手中接過火把照了照,旋即他問衆人道:“應該是原本山寨裏的人,否則這些人不會知道首領的住處……你們幾個,有誰能認出來這四人的?”
聽到這話,從旁的黑虎衆們紛紛上前圍觀。
期間,或有一名黑虎衆說道:“老大,這四人當中,我認得兩個,是‘襄城幫’的蔡間、張広,其餘兩個應該是跟他們的……”
“襄城幫……”
郭達若有所思。
所謂的襄城幫,當然不是指什麽幫派,而是指代出身的泛稱。
如今的黑虎寨内總共有四撥人,其中最核心的部分,當然就是前年跟着趙虞到魯陽縣躲藏的那兩百餘名黑虎衆老人;除此以外,有一撥是從昆陽投奔黑虎寨的人,遊俠、地痞、無業者全都有,在去年三四月趙虞于昆陽縣開設黑虎義舍後,便陸續投奔黑虎寨,稱作‘昆陽幫’,即昆陽一派。
鑒于在山寨裏住了一年,因此這一撥人陸續也得到了趙虞、郭達、陳陌等人的信任。
而另外兩撥則是從汝南、襄城引誘招收而來的寨衆,也是三教九流都有,稱作‘汝南幫’與‘襄城幫’。
與昆陽幫不同的是,這兩撥人差不多都是今年正月後才投奔山寨的,因此對山寨沒有什麽忠誠之心,更别提歸屬感,前日晚上逃離下山的,主要就是這兩撥人。
就在這時,有幾名黑虎衆從遠處匆匆而來,待朝着趙虞抱了抱拳後,對郭達說道:“寨丞,西邊的火勢弟兄們控制住了……”
可能是怕趙虞不明所以,郭達低聲對趙虞解釋道:“方才,有巡夜的弟兄看到西邊的屋子燒了起來,疑似有人故意縱火……”
待解釋完,見趙虞微微點了點頭示意知曉,郭達這才轉頭詢問前來報訊的那幾名黑虎衆:“可曾抓到縱火之人?”
那幾名黑虎衆搖搖頭,其中有一人解釋道:“我等去時,縱火之人似乎已經跑了,但我們碰到三人,他們三人稱親眼看到有人縱火,且縱火之人還準備趁他們睡覺時襲擊他們……”
聽到這話,郭達與趙虞對視一眼,旋即問道:“把那三人帶過來。”
“是!”
片刻後,就見那隊黑虎衆帶着那三人來到了這邊,正是蔡間先前派去引發騷亂的何任三人。
隻見何任三人被一幹黑虎衆帶到趙虞的屋子前,借助從旁諸多火把的光亮,他們一眼就看到了戴着虎面面具的趙虞,心中愈發驚慌。
而等他們注意到擺在地上的蔡間、張広四人屍體時,原本就驚慌的他們,面色變得愈發慘白,甚至于,站在趙虞、牛橫、郭達面前的他們竟開始哆嗦。
見到這反應,别說趙虞與郭達,就連牛橫這個莽夫都看出來了,隻見滿臉憤怒地沖上前,左手一把揪住何任的衣襟,攥起拳頭就要朝其面門揮去。
見此,郭達當即喝止:“蠻牛,住手!”
“幹什麽?”牛橫回頭瞪着郭達道。
郭達自然猜得到牛橫的心思,聞言沒好氣地說道:“你想給你手下的弟兄報仇,也得分分輕重,最起碼等我們問完話。”
“……”牛橫這才撒手,氣呼呼地走到一旁,環抱雙臂盤腿而坐。
此時,郭達這才走上前,和顔悅色地問何任三人道:“你們三個,認得這四具屍體,對麽?”
其實這會兒,何任那三人早就吓傻了,在聽到郭達開口詢問,他們三人這才反應過來,不約而同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向趙虞求饒道:“大首領,大首領,不幹我們的事啊,是……是蔡間,對,是他執意要回山寨加害大首領……”
他的話還未說完,另外一人搶着說道:“對、對,一切都是蔡間、張広二人主使的,他們受了魏馳的好處,替魏馳來殺……來加害大首領……”
不等趙虞與郭達詢問,這三人便将事情通通都抖了出來。
“魏馳?”面具下傳來趙虞疑惑的詢問:“那是誰?”
何任搶着回答道:“是葉縣縣令楊定的心腹……”
“噢。”趙虞恍然大悟。
事實上即便沒有何任等人,他也已把嫌疑挂到了楊定頭上,畢竟眼下對他最有敵意的,莫過于那位新任的葉縣縣令。
『曾經名滿邯鄲的神童,竟也會使出刺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麽?是因爲對付我等山賊,不必要講世理道義麽?呵。』
微微搖了搖頭,趙虞暗自譏嘲。
暗自譏嘲之餘,他淡淡地問道:“那魏馳,提出了什麽樣的條件讓你們來殺我?”
何任咽了咽唾沫,戰戰兢兢地回答道:“三……三十萬錢……那魏馳答應事成之後,給我們……不,是給蔡間、張広他們三十萬錢……”
“三十萬錢?”
饒是趙虞都愣了一下,回顧郭達笑着說道:“之前不還是十萬來的麽?突然就變成三十萬錢了?我這顆腦袋可是愈發值錢了……”
“這可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郭達低聲說了句,旋即目視着何任冷笑道:“人爲财死、鳥爲食亡……看來這就是你們的遺言了。”
聽到這話,何任三人吓得連連磕頭求饒:“大首領,郭寨丞,此事真的不關我等的事啊,皆是蔡間、張広二人教唆……是蔡間教唆我等,幹了這樁買賣,咱們非但能得到三十萬錢,還能求那楊定替咱們作保……”
“作保?作什麽保?”郭達不解問道。
那何任偷偷看了一眼趙虞,吞吞吐吐,直到郭達不耐煩地喝問,他心中一驚,這才說道:“作保與黑虎寨劃清界限。”
“什麽?”
饒是郭達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種回答,不解問道:“你們幾個既下了山,自然不再是山寨的人,與我山寨劃清了界限……”
“不是。”那何任偷偷看了一眼趙虞,壯着膽子說道:“是大首領……大首領派王慶與褚燕兩位統領襲擊了汝南與襄城,據那魏馳說,兩位統領非但劫走了兩個縣的縣令全家,還放火燒了縣衙……”
咽了咽唾沫,何任繼續說道:“魏馳說了,此舉極其惡劣,除非我等能将功贖罪,否則日後朝廷追究起來,我們都要受到牽連……”
“……”
聽到何任的話,趙虞與郭達相視一眼。
『原來如此!』
趙虞終于恍然大悟。
方才他還覺得奇怪,像楊定這等年少名滿邯鄲的舊日神童,竟也會做出派人行刺敵方首領的下作行爲,現在他明白了,原來是楊定被逼急了。
他笑着對郭達解釋道:“他急了,他怕我拿劉、王兩位縣令要挾他,是故想借這幾人的手,搶先将我除掉……對此我原本還有些擔憂,現在……呵呵。”
郭達也是知情者之一,自然知道整件事,并且他也支持趙虞的決定——确切地說,他就沒反對過趙虞的決定。
他亦笑着說道:“想不到,王慶與褚燕的人還沒送來口訊,倒是那楊定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咱們。”
從旁,牛橫見趙虞、郭達二人問地差不多了,遂站起身來,上前問道:“阿虎,郭達,你們問完了吧?問完了我動手了。”
聽到這話,何任三人面色慘白,連聲求饒。
隻可惜,在場衆人誰也不會爲叛徒求情,哪怕是趙虞,也不會姑息試圖加害他與靜女的人。
這不,在瞥了一眼磕頭求饒的何任三人後,郭達冷笑着說道:“當日首領特赦,允許你等下山,各奔前程,此舉不算背叛,奈何你等利欲熏心,爲了賞金竟敢潛回山寨,試圖加害首領……”
說着,他轉頭對趙虞示意道:“如此行迹惡劣,不可輕恕,當在寨裏諸兄弟前執行寨規,以儆效尤!”
“唔。”趙虞微微點了點頭。
見此,郭達揮手示意在場的黑虎衆道:“拿下!”
一聲令下,在場的黑虎衆一擁而上,将何任三人用繩索牢牢捆綁。
見這三人還在苦苦求饒,幾名黑虎衆當即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窩裏反的叛徒,向來是最遭恨的。
從始至終,趙虞心中毫無波動,畢竟這一切都是這些人咎由自取。
片刻後,待何任三人被幾名黑虎衆帶走,暫時關押,趙虞對郭達說道:“楊定等人急匆匆想要除掉我,叫這幾人回到山寨後立刻就動手,可見他們志在必得,而單靠這幾人,未必能攪亂我山寨,可見楊定等人會趁機進兵……方才這幾人故意縱火,或許就是在傳遞訊息,當立刻召集寨内弟兄,防備官兵強襲!”
郭達聽了一驚,連忙吩咐從旁的手下道:“快,快将此事告知大統領。”
“是!”
在意識到官兵極有可能趁機夜襲後,郭達立刻就派人通知陳陌。
後來他才知道,陳陌在得知趙虞無恙後,早就帶着手下的寨衆離開了山寨,駐守在半山腰的舊寨遺址,窺視山下官兵的動靜,準備随時支援東坡或南坡。
同時,他也派人知會了東坡的樂貴與南坡的褚贲。
在得知這件事後,趙虞微微一愣,旋即便感到驚喜,因爲這件事足以證明陳陌是懂得謀略的——盡管他的謀略更多是積累的經驗,而不是從兵書上學到。
正如趙虞所猜測的那樣,這一晚上,楊定、魏棟、魏馳、高純幾人密切關注着黑虎寨的動靜,待瞧見黑虎山上隐約有火勢燃起,魏氏父子以及高純立刻就率領葉縣官兵從東坡強攻上山。
但遺憾的是,他們半途遭到了王慶手下心腹樂貴組織的阻擊。
當時魏馳試圖通過喊話動搖樂貴等人的意志:“對面的黑虎賊聽着,你家首領周虎已死,若是你等肯早早投降,或可免除一死。”
樂貴哈哈大笑,反唇譏笑道:“你們收買的叛徒,屍骨已涼,你們還等着他們裏應外合?識相的早早退下山去,莫要打攪大爺們歇息!”
聽到這一番話,魏氏父子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
對面的黑虎賊一口道破他們收買了叛徒的事實,還說那些人屍骨已涼,那豈不是說行刺周虎的事已經敗露了?
在這情況下,是否該退兵呢?
就在老家将魏棟猶豫之際,其子魏馳說道:“既然來了,豈有不戰而退之理?父親稍歇,待孩兒率人沖山!”
魏棟沉思片刻,點頭說道:“好!我兒小心!”
“嗯。”
與父親商量完畢,魏馳當即與縣尉高純一同率縣軍強攻樂貴等人的陣線,隻見他們人人手持盾牌,謹慎向前,盡管樂貴等黑虎賊用弩矢射擊,甚至投放滾石、檑木,但還是難以阻擋官兵的步步緊逼。
好在這會兒,陳陌及時率人從東南坡的半山腰趕來支援,攻向葉縣官兵的腹側。
兩面受敵,葉縣縣兵自然無心戀戰,紛紛敗退下來。
在這種情況下,老家将魏棟也沒辦法,唯有下令撤兵:“撤!撤!”
見此,樂貴與陳陌展開反攻,兩股人馬合成一股,趁機掩殺。
好在夜色深沉,且東坡的山道也難行走,黑虎衆們也不敢追得太快,免得腳下一滑滾落下山,這使得大部分葉縣官兵終于能撤出黑虎山。
當然,負責斷後的魏馳、高純二人亦功不可沒。
尤其是魏馳,主動迎戰陳陌的他,竟能與後者打地不相上下。
此時大概寅時二刻,天邊已漸漸有了幾絲光亮,眼看着葉縣官兵如潮水般撤下山去,陳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下令停止追擊。
也是,畢竟官兵的人數是他們的數倍,更何況還有估測三千上下的颍川郡軍,與其說殺死更多的官兵,陳陌認爲還是保存己方實力更爲關鍵,畢竟趙虞制定的總戰略是‘拖’,拖到大江以南的叛亂軍出場攪局,否則,他們幾乎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撤出黑虎山,撤回葉縣縣軍的營寨,魏氏父子與縣尉高純率先向在營寨内等候消息的楊定覆命。
當得知周虎未死,而他們收買的黑虎賊叛徒卻似乎已被殺死時,楊定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這聲歎息,讓魏馳聽得難受,後者立刻抱拳說道:“少主,不如由我再次強攻賊山!”
從旁,其父魏棟亦捋着胡須勸說楊定道:“少主,以老夫之見,眼下當派人聯系田欽,請動颍川郡兵助我等一臂之力,終歸此一時、彼一時……”
楊定搖搖頭說道:“老爺子的意思我明白,事已至此,我豈還會惦記着剿賊的功勞所屬?隻是出動颍川郡軍,那周虎必然望風而逃,介時劉、王兩位縣令一家還是在他的人手中,于事無補……”
“……”魏棟默然地點點頭。
的确,請動颍川郡軍,充其量隻得吓唬那周虎将黑虎寨拱手相讓,卻無法救回被擄走的兩位縣令全家,确實意義不大。
“姑且從長計議吧……”
楊定頗有些惆怅地說道。
聽到這話,魏棟、魏馳、高純三人相視不語。
天,很快就大亮了,官兵這邊按兵不動,而此刻在黑虎寨内,趙虞已将寨内的弟兄都召集到了聚義堂前的空地上。
期間,蔡間、張広四人的屍體,皆被郭達手下的黑虎衆搬到聚義堂下的地上,而當晚負責縱火的張任三人,亦被繩索牢牢捆着,口中塞着布團,跪在一幹黑虎衆面前。
當着數百名黑虎衆的面,帶着虎面面具的趙虞大聲細數蔡間、張広、張任七人的罪行,當得知這七人背棄衆人逃下山不算,居然還勾結官兵試圖潛回山寨行刺他們的大首領,甚至爲達目的還殺死了袁付等兩名弟兄,數百名黑虎衆聽得群情激憤,異口同聲般地大喊:“執行寨規!執行寨規!”
在衆目睽睽之下,趙虞穩步走到張任三人身後,锵地一聲抽出了利劍。
見此,原本站在趙虞身側的靜女微微一驚,走上前幾步,伸手輕輕搭上趙虞的手腕,低聲說道:“少主,這種事讓我來吧,你不必……”
“不,這次必須由我來……”
趙虞拍了拍靜女的手背,讓後者将剩下的勸說咽回了肚中。
靜女猶豫了半晌,終究松開手退後兩步。
“噗!”
在略一猶豫後,趙虞手中的劍穿透了張任的胸膛,後入前出。
沒有多想,他又解決了另外兩人。
一甩手中利劍,趙虞舉劍高喝道:“我周虎曾說過,寨内弟兄皆是我兄弟,但叛徒……唯有一死謝罪!”
“喔喔!”
在郭達、陳陌、褚角、牛橫等人的帶頭附和下,數百名黑虎寨振臂歡呼。
還是那句話,誰都不會去可憐叛徒。
在衆人振臂歡呼之際,趙虞稍稍低頭,看了一眼張任三人的屍體。
平心而論,親手剝奪一個人的生命,眼睜睜看着一個活生生的人倒在血泊,因自己而咽氣,這感覺對于首次殺人的他來說并不好受。
更何況一下子就是三條性命。
但正如他所說,這是他必須承擔的責任,不能假手于人,因爲他是黑虎賊的首領!
而這一點,在當年被陳陌帶上山的時候,趙虞就有了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