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天傍晚，不過是溜進去看了看車況，原本打算晚上動手的，卻因爲秦之遊的意外離開，放棄了手邊的行動。

秦之遊愣了一下，這麽多年，他一直對母親很不尊敬。因爲他離家之前，看到媽媽鬼鬼祟祟溜進車庫，第二天爸爸就車禍死了。父親的死很可能是母親所爲，他心裏一直壓了一塊大石頭。

尤其，當他後來調查出來趙子洄是那個女人的兒子，是那個遠在德國的惠兒，他這次出現，很有可能是爲了尋仇。如果母親真的對父親出手，那個女人也等于是死在母親手裏。

但如果不是，至少面對趙子洄，他不會那麽被動。

難道父親的死，真的隻是一個意外？

“如果不是爲了找你，我應該早就下手了。我确實是起了殺心，也買了工具，隻是可惜。”楊莫歸說到這裏，語氣淡然的像是在叙述一件未完成的工作一樣。

秦之遊也沉默了一下。楊莫歸看了看兒子，二十年過去，當年還是幼小的孩子，現在已經越長越像他的父親。

唯一不同的是，他沒有他爸爸那麽多情又長情，他總是很冷漠，很難相信别人，也很難愛上别人。

不，好像，也不是這樣。

“你，很喜歡陸未晞吧。”楊莫歸忽的這麽開口，剛剛還冷漠的秦之遊，此時的表情略微有點詫異，并且皺緊了眉宇：“爲什麽這麽問。”

“沒什麽，做母親的直覺。”

因爲剛剛，陸未晞來敲門的時候，他原本那麽鋒利的眼神，一瞬間就柔軟了。盡管柔軟隻有一瞬，盡管之後就被皺眉替代。

仔細想想，雖然一開始陸未晞和秦之溯交往的時候，她沒看出自己兒子有多積極。但那會兒他确實總是跟秦之溯玩鬧在一起，好像要一直湊到她身邊去一樣。等他們一分手，他馬上甩了方如霜，立即跟進。說老實話，當時自己都覺得，兒子的速度快了一點，還以爲他隻是要氣一氣秦之溯，殺一殺二房的嚣張氣焰。但他們很快“熱戀”，然後火速訂婚結婚，速度快的連她自己都驚異。

要不是爲了氣二房，又有老爺子在一邊撐着，她絕對不會答應這樣的兒媳婦進她的家門。

婚後感情雖然不好，但這麽多年，秦之遊從沒想過要離婚，哪怕是之前陸未晞流産了以後。無論他在外面怎麽玩，在家裏始終有她的一席之地。一開始，楊莫歸以爲是吸取了秦爲蒼的教訓，玩歸玩，不能搞出孩子，不能家外有家，現在想想，也許根本不是這麽一回事。

他就是喜歡陸未晞，才會娶了她，兩個人争争吵吵，陸未晞連孩子都不想生，他也忍了。

但是爲什麽啊？陸未晞雖然漂亮，但漂亮的女人還少嗎？她性格那樣倔強，又一直對秦之溯不能忘情。又不是腦殘言情小說，就是喜歡挑戰高難度，女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爲什麽你會喜歡她？”

爲什麽？秦之遊沒說話，隻是手指，輕輕拂過他的下唇。

那邊，有一處很明顯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