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别的還好，一說起五年前的那一次事情，連站在門邊，之前一直都沒有一點動靜的秦之遊，此時此刻，眼睛裏都流露出一抹别樣的情緒。

他微微低頭，伸出手，手本來是不由自主的撫上自己的太陽穴的，但是，卻在擡到半空中的時候，又忽的想起了什麽，緩緩的收了回去，放回西褲口袋裏，半天，又彎起一個自嘲的笑意。

陸未晞也是，她一開始一直站在母親身邊，即使楊莫歸口出惡言都沒有絲毫波動。可一提起當時的事情，眼裏也滑過一抹傷痛。

楊莫歸又不傻，她精準的感覺到了陸未晞的表情變化。倒是陸媽媽有些疑惑，五年前那時候——正是她病情惡化最嚴重的一段時間，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陸未晞沒有跟她說過一個字。她也許隐隐有了一點感覺，可女兒不提，她自己也不好問，誰知道又給楊莫歸捅破了。

楊莫歸繼續：“怎麽，現在說的這麽大義凜然，當年不還是要懷就懷了？而且流産以後，是你可憐兮兮的跪在我兒子面前，求他不要離婚的吧？又不是讓你上刀山下火海，生一個孩子怎麽了？如果我兒子不想生，就得你來勸說他！這是你做妻子的本分！要是你們不打算要這個孩子，你們幹脆離婚吧！讓我兒子另外找一個賢惠的妻子生孩子去！”

“夠了！”一聲怒吼，是秦之遊說出來的。他眼神微微一閉一睜，瞳仁直直的對準屋子裏的幾個人，眼神銳利。

但一眼掃過陸未晞的時候，他隻看到了她眼裏一閃而過的凝重和一絲傷痛，還是沒有自己。

剛剛抄在褲子口袋裏的手指，緊緊握拳。

“這裏好熱鬧啊，說什麽呢這麽開心。”

就在房間這裏還一陣熱鬧的時候，忽然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秦之遊皺着眉回頭，見到來人是趙子洄。他穿着白大褂，脖子上還挂着聽診器，臉上一臉溫和的笑容，仿佛是剛剛查房歸來。

秦之遊本來心情就不爽了，何況又碰到了趙子洄，簡直是火上澆油。

他轉頭，“這是我們的家務事，與你何幹？”

趙子洄隻是笑，一臉大方的走過來：“本來是與我沒有關系，但是，這裏是醫院，我是這個醫院的醫生。而病房裏的病人，又是我負責的。上次我這位病人，聽說是因爲秦先生的绯聞，才給氣的送去搶救，生命垂危。當然了，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不會也不能插手。但是，要是這又氣出個好歹來，最後還是要加重我的工作量。再說了，這裏是醫院的住院部，要保持安靜。你們這樣大吼大叫的，萬一打擾了隔壁的病人，被投訴了要受處罰的還是我，你說我該不該管？”

他一過來，屋子裏的陸未晞和陸媽媽沒再多說什麽，确實有點尴尬。楊莫歸即使不認識，也能從服飾上認出來這個人的身份。隻是，不知道爲什麽，這個人的這張臉，看着似乎有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