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聽他的解釋,更不想他爲了解釋而編造出什麽謊言。但是他根本不解釋,更讓她心裏難受。
她在初相識的時候,就知道秦之遊是個什麽樣的人。結婚的時候她還在想,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她和秦之遊的結合不過是一個爲了利益,一個爲了報複,彼此目标明确絕不吃醋。這五年裏她确實也是這麽做的,彼此相安無事。
但是爲什麽她現在心裏又憤怒又難受,簡直像是被火煎熬一樣。是因爲最近秦之遊對她很親近,所以那些被可以掩蓋的事實,也被她忽略了嗎?
秦之遊的态度仿佛在告訴她,這些都是事實,是他生命裏的一部分。之前的美好隻不過是這些黑暗裏的渣滓沒有曝光在她眼前,但是,即使她可以的自欺欺人的當做看不見,這些事實也終究是事實。
——而且,就他對女人的态度,雖然現在他和自己關系很好,但是誰知道他哪天就收回了所有?三天,三個月,還是三年?等到收回了所有興趣,或許她會因爲秦太太的身份,或者一個孩子,比起那些女人來,多了一份保證。可這是她需要的嗎?
現在秦之遊是站在她身邊了,可難保哪天,她就是下一個向亦柔,下一個柳依依。方如霜比她強,好歹她還有方家,她在白氏也做到了頭幾把交椅,哪怕以後跳槽也會有不錯的工作。她算什麽?
陸未晞原本以爲自己會很氣憤的,可事實是,她根本來不及生氣。她好像一腳踩空的登山者,身體和意志急速下墜。她想努力前行,卻找不到任何支點。
她一直保持着這個側卧的姿勢,手麻腿酸了也不動一下,就這樣睜着眼睛到天明。
可第二天,即使腦袋痛到爆炸,她也睡不着。今天是星期天,煎熬着到了中午,她聽到了身後細微的動靜,似乎是在用手機。
她想說什麽,可很快,秦之遊的手機傳來了鈴聲,有電話來了。
身後的床鋪一輕,是秦之遊起身。
之後是拖鞋聲,再然後腳步聲走到洗漱間。清洗聲伴随着影影綽綽的講電話的聲音,之後他走了出來,又是悉悉索索換衣服的聲音。再然後,是走到門邊的腳步聲,關上門。腳步聲漸行漸遠,最後被一陣車行聲帶走。
秦之遊離開了。
從昨晚到現在,他沒有解釋一句,也沒有像過去想親近她時那樣哄她。一句話也沒有。
他爲什麽走了,剛剛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是柳依依嗎,還是其他什麽女人。他是要去安慰她們嗎,因爲昨晚上自己沒有給這個他的“寵妃”好臉色看,所以她傷心了?叫走了他?
她是不是該慶幸,至少秦之遊陪她待了一晚上,而不是昨晚就被别的女人叫走。
她抓着床單,整顆心都亂了。
這樣的狀态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上班。當天晚上,秦之遊也沒有回來,她是一個人睡的。他沒有一條短信,也沒有打回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