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菲菲一臉驚訝,用手指拽了拽陸未晞的衣角。
陸未晞也意識到了什麽,縮了一下脖子,回頭看到後面不遠處的秦之遊眼神靜淡,一直跟身邊的幾個高管說着什麽,一眼也沒有向她們這邊看過來。她松了口氣,她剛剛聲音那麽小,估計他沒聽到吧。
他走在最前面,很快跟在他身後的那些女人也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跟了上來,把她們擠出了中心圈。這些人湧上來的時候,陸未晞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沒說幾句,秦之遊的奔馳車開了出來,他還笑着跟身邊的人打招呼告别,目光掃到她附近的時候,也平緩的滑過,甚至不曾停留一秒。
還是王秘書看到了她,想打招呼,又怕耽誤工作,更怕秦之遊生氣,随意的朝她點點頭,就繼續站在秦之遊身邊伺候了。
秦之遊在這群人的簇擁下彎下腰進了車,自始至終,除了剛剛在商場的驚鴻一瞥,好像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看她一眼也欠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車子啓動的時候,車尾似乎還特意挪動到她們所在的位置,然後嚣張的噴了她們一身的汽車尾氣,揚長而去。
薛菲菲一直到周圍的人群散的差不多了,才用細長的手指指着秦之遊離開的方向,“什麽人嘛!真的太過分了!你之前是怎麽得罪他了,他竟然這樣對你?”
得罪他了嗎?他上個月臨走前明明還說他“很滿意”的。那就是剛剛那些話被他聽到了……
“不過你剛剛說分财産的那些,确實吓我一跳。”薛菲菲拍拍胸脯,笑嘻嘻的,“對這種男人,你越讓着他,他就越覺得你好欺負。”
陸未晞剛剛确實是在想,如果真的離婚能分多少。哪怕分一成,她媽媽的醫藥費也不用愁了。
但是想歸想,她進秦家門的時候,秦媽媽就讓律師私底下給她訂立了一份苛刻的協議。其中一條就是,不管什麽理由她主動提出離婚,等于淨身出戶。
不過秦之遊也一樣,有他不能離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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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未晞在糾結離婚的問題,車裏的秦之遊也是。
他坐在車後座上,頭枕着座椅靠背,長長的睫毛微垂,眼瞳看着車頂,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麽。前面的王秘書還在彙報“秦總,我們出去的這一個月,二老爺代管公司,人事那邊似乎有點變動,項目部有幾個高層被明升暗降的調崗了。姑太太那邊倒是沒有什麽大動作,隻是昨天接到消息,說她和沚少爺湄小姐最近和南方幫打高爾夫,也許是想借他們的财路開發項目。”
他說了好久,秦之遊也沒回應。王秘書從後視鏡裏看過來,他英俊的眉宇都快皺成一個川字了。
有錢人有有錢人的煩惱,比如秦之遊。他是獨子,但是他爸爸卻有同父異母的弟弟和妹妹。他雖然是長孫,但父親早死,爺爺也很久不管事了。五年前,他才從叔叔手裏把本屬于他的總裁之位奪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