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讓阿娜特先回去,繼續點名。本傑明認爲是小女孩動的手,小女孩屬于反社會人格。不滿弟弟的吵鬧,不滿父母的矛盾轉嫁在自己身上,于是悶死了小男孩。擔心受到責罰,殺死了父母。
查理問了幾句讓本傑明先回去。
查理繼續看案件說明,将幾張案件說明pass,拿起一份說明看了一會:“袁忘。”
“在。”袁忘快步上前,坐在主席台兩米外的凳子上。
查理:“兇手是母親。你能解釋一下嗎?”
袁忘道:“我第一次看現場就感覺母親是所有關系的核心。母親住在卧室,父親住書房,顯然他們關系不好。兒童房有一個收錄機,母親房有個播放機,說明母親是負責照顧孩子的人。母親有安眠藥。在紅毛第一次請求時,父親是同意的,但因爲母親不同意,讓紅毛無果而歸。紫毛送禮物也是送母親,得到母親的允許之後,派對才延續到半夜。”
袁忘道:“我調查母親資料,發現她具備一刀緻命的能力。”
阿娜特在一邊到:“不是啊袁忘。母親和父親都中刀,假設母親是兇手,她殺死父親之後,回到自己卧室,再自殺。那刀怎麽會在父親的身體上?第二點,母親喝了一杯有安眠藥成份的牛奶,父親隻喝半杯。我不認爲母親有行兇能力,乃至一刀緻命的能力。”
袁忘道:“人的思維有意思就在這裏,當你認定一個結果的時候,你會用盡辦法去證明自己的觀點。比如我罵别人,我認爲别人很壞該罵。我被罵了,我認爲别人沒有素質。我罵了人後我被打了,我認爲對方心胸狹窄。我打人對方,對方罵我,我認爲我揍的對。我打了對方,再罵了對方,我認爲自己是正義的,對方是邪惡的。”
袁忘道:“我在确定母親是兇手後,就開始解決疑點。第一個,動機。夫妻關系不好,小孩煩死,導緻母親需要依靠安眠藥入睡。久而久之,煩躁不已。過去哄孩子,也許想到自己丈夫什麽都不管,一個人在書房玩遊戲,越想越生氣。孩子不講道理,很難哄,最後讓她做出了不好的事。母親沒有對小女孩動手,因爲她乖乖的睡着。小女孩或許裝睡,或許去洗手間發現弟弟死亡,再去喊叫父母時發現父母也死亡,害怕的她隻能躲在洗手間。”
秦岚走上前,在主席台邊位置坐下:“動機有了,第一個問題:刀。”
袁忘:“母親殺死孩子後,應該是九點多,也許後悔,也許更憤怒,自己把孩子悶死了,自己丈夫仍舊在書房無動于衷。于是母親去熱了牛奶,加了藥給丈夫,和丈夫聊天。丈夫隻喝了半杯的原因,我認爲丈夫沒空理會母親,随意喝了半杯打發她離開,别打擾自己玩電腦。”
袁忘:“或許之前母親想讓丈夫睡着,偷偷抛屍。但丈夫的反應徹底激起母親的殺心,在藥力作用下,父親很快入睡。母親拿起剔骨刀捅向自己。”
一片嘩然。
袁忘:“别急,在這裏我猜測是這樣。母親不想活了,但是她不能自殺,理由是他們夫妻買有保險,他們遇害,小女孩能獲得巨額賠償。于是母親先給自己一刀,作爲當地小鎮的唯一醫生,開設有診所的醫生,她很清楚這一刀的效果。”
袁忘:“她用手壓住傷口左右,閉合刀刃,抽刀而出,避免血液噴濺。左手捏住傷口,右手捅死丈夫。這解釋了爲什麽刀身有兩人的血迹。”
袁忘道:“母親回到卧室躺平,但是由于沒有受到緻命傷,流血死亡需要一定時間。傷口疼痛之下,她喝下一整杯準備好的牛奶。因此她的傷口附近和雙手都是鮮血。這也是我懷疑的地方,她怎麽會将雙手放在傷口上?喝下了一杯牛奶的她難道還有潛意識?”
袁忘回答了阿娜特的第二個問題:“她是中刀之後再喝牛奶。”
袁忘說完,鴉雀無聲,查理和秦岚表情怪異。察言觀色,袁忘從口袋拿出另外一張案件說明書,小心道:“我這邊還有一份針對父親是兇手的說明。”隻要有心誣陷,各種疑點都能解釋的過去。
秦岚伸手把案件說明書抓去,揉捏成一團朝後一扔,本傑明機智閃避過去。
查理道:“雖然我不太相信,但我還是要問,你這是從秦岚那邊抄的答案嗎?”
“胡說。”秦岚不滿道:“有區别的好不好?”
查理拿起秦岚的案件說明書看,秦岚一邊道:“這個案件你們的信息還是少了一些。爲什麽要封存卷宗?是因爲男主人并非在書房玩遊戲,而是在浏覽和兒童有關的信息。我認爲這應該是妻子的殺人原因。爲什麽殺害四歲的兒子?我想已經無法确定答案。”
查理看向琳達:“你有什麽想說的?”
琳達道:“有些地方我不同意,不對,是我父親不同意。經過我父親的調查,男主人确實在浏覽網站,但是他浏覽網站的原因是發現自己兒子的照片在網站上。我父親認爲憤怒的是男主人,而不是女主人,女主人是心虛。但我父親也認同女主人是兇手。”
秦岚問:“調查?遠征怎麽調查?”
琳達回答:“卷宗上寫明,男主人所在的書房門有問題,會自動關閉。于是男主人用一個木根阻止門關閉。根據現場勘察,木根最少三天沒有被移動過。說明男主人在書房浏覽網站時,根本沒有關門。女主人可以很清楚看見男主人的電腦畫面。一個可能女主人早就知道男主人的惡習,一個可能是男主人在旁敲側擊,或者和女主人對質。”
琳達:“這個案子發生在十年前,當時互聯網技術力量較爲薄弱。由于司法機構追查網站和保護兒童的原因,封鎖了本案信息。因爲疑兇白毛死亡,案件也就此結束。”
秦岚問:“遠征對案件有具體看法嗎?”
琳達回答:“他認爲你認爲的疑兇白毛沒有殺人,他隻是盜竊。他偷走的東西都在一樓,因爲他知道男女主人在二樓準備休息。”
秦岚道:“我必須糾正一點,我隻是将白毛列爲嫌疑人,和警長一起前往白毛家進行詢問。并非讓警察抓捕白毛。白毛用汽車攻擊我們,并且倉皇逃竄,在這種情況出的交通事故。”
琳達問:“爲什麽沒有繼續追查下去呢?”
秦岚:“因爲我很忙。我承認自己不負責,但我一直就沒有負責本案的調查。隻不過恰巧在小鎮落腳,警長聽說過我,讓我給點意見。”
查理覺得現在才有點茶會的意思。
琳達道:“本案算告一段落。查理先生,我父親向組委會申請,請裁判等工作人員離開酒店。今晚由保安封鎖酒店三個出口,禁止任何人出入。所有選手和三位組委會成員在晚上十點到明天清晨六點之前必須單獨留在自己的房間内。”
查理:“理由。”
琳達回答:“終極對決,歡迎所有偵探一起參加。我父親說也包括我。”
秦岚問:“你意思是,你父親請了一位内應晚上要布置案發現場?”
琳達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是轉達他的話。”
查理斟酌一會:“不,兩位偵探一個房間。”
袁忘:“單人床,不好吧?”看向姜娜,咧嘴,急忙收住笑容。
大家看了他一眼,都知道想什麽,姜娜臉紅,當作沒聽見。阿娜特怒,爲什麽不是看自己?
秦岚知道查理的意思,查理要求兩名偵探一個房間有兩個考慮。第一個考慮是擔心有偵探遇害。第二個考慮,查理在試探遠征是不是有内應。
琳達走到一邊和外界聯系,不一會回來:“對不起,我父親堅持每人一個房間。他保證不會有任何偵探或者組委會成員遇害。但是保安封鎖不嚴密,有外人進入酒店,那有可能會發生慘案。”
查理和兩名老頭商議一會,道:“大家注意,今天本應該淘汰很多人,但我們決定今天不淘汰任何人。願意留下的必須遵守規定。現在要離開,組委會也不阻攔。所謂規定是晚上十點到明天六點不許開門。門内落鎖。所有偵探房間都是沿街,我會安排保安盯住所有窗戶。隻要遵守規定,理論上是不可能有壞人進入你們的房間。”
三個老頭感覺有些怪異,不過秦岚和遠征之間的較量由來已久。加之偵探聯盟一直在尋找遠征,不能不同意遠征的要求。
沒有人表态要離開,老頭就讓偵探在大堂等待,招呼過來酒店經理,撤走所有工作人員。請保安今夜在外盯死沿街的偵探所住的窗戶。在安排好一切,工作人員全部撤離之後,查理請所有偵探回到自己的房間。
回二樓自己房間的路上,袁忘悄悄将自己的配槍給了秦岚。雖然遠征追求一個決鬥結果,但有些人對決鬥的理解不太相同。諸如袁忘對決鬥理解是兩人隻能活一個,至于單挑群毆還是拿AK,和決鬥沒有關系。
……
上半夜,包括袁忘在内很多人都沒有入睡,一部分人在小心戒備,一部分人貼了門闆傾聽外面的聲音。到了淩晨三點,在大家或意興闌珊,或疲憊困倦準備入睡時,停電了。
組委會立刻聯系酒店管理者,經理表示有可能是地下室的總配電室出問題。經理詢問是否派人進去檢修,查理否決了這個提議,讓外面保安用手電筒照射每位偵探的窗戶,吸引偵探到窗戶邊,請偵探不要離開窗邊。
袁忘在停電一瞬間,拿起了武器直接摸出門。武器是木凳子的一塊,形狀有點像秋刀魚。在多年的殺人生涯中,袁忘深知刺遠比砸、砍來得有效。袁忘走了十多米,敲門,有節奏的輕敲門。
“誰?”秦岚的聲音。
袁忘道:“我來轉轉。”
“我沒事。”
袁忘:“我走了,不會再過來,有情況直接鳴槍。”
秦岚:“知道了。”
袁忘摸回自己的房間,在門口蹲了一會。夜靜悄悄,沒聽見異常的聲音。數分鍾後袁忘回到自己房間,很小心的用手機手電檢查了一遍後才挂上防盜鏈。
袁忘撥打電話,确認秦岚安全後,躺床上閉眼入睡。電話震動,接電話:“喂。”
查理:“你在哪?”
袁忘:“我在睡覺。”
查理:“走到窗戶邊。”
袁忘走到窗戶邊朝負責自己房間的保安招下手,挂斷電話,躺了回去。
早上六點,一群精神萎靡的人走出自己的房間,這一個晚上他們沒睡幾個小時。停電之後很多人硬是再熬了一兩個小時,一整晚最多隻睡兩個小時。查理清點人數,讓他欣慰的是所有的偵探都在。
查理并沒有馬上讓工作人員進場,吩咐:“你你一組,去地下室查看電源。你你一組去三樓搜索。你你一組去四樓搜索……所有人注意安全,同時盡可能不要亂碰任何物品。我認爲遠征有可能在酒店内布置了一個犯罪現場。”
查理指派的都是年輕人,袁忘和阿娜特分到一組,兩人從左邊樓梯前往六樓。一路上就昨天的停電,遠征等話題進行交談。他們都認同遠征要在酒店内布置案發現場,但是他們想不到遠征怎麽進入酒店。酒店三門封鎖,二十多位工作人員和保安環繞酒店值守,很難想像會有人能潛入酒店。最大的可能是琳達,遠征通過遙控琳達完成現場布置。
一路散步式的聊天搜索,兩人都沒把搜索當回事,一直到610房間。
610是酒店的中心部分。L形狀的酒店,610在拐角處,面積最大,其對面左邊是客房服務台,右邊是電梯。不過目前沒有服務員,也沒有電梯。
610和其他房間一樣,沒有門,老吊頂被拆光,舊裝修被拆除,整一個毛胚房間。留也有留下的部分,比如說原本挂吊燈的位置,還留了一根沒入天花闆的魚鈎型挂架鋼筋,鋼筋在天花闆内的深度不清楚,露出外面的挂鈎三十公分長,食指粗細,想來挂上半噸的吊燈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上面沒挂吊燈,挂了一個人,貌似真人。
一些直播的美女脖子上都喜歡套一條黑帶,據說是爲了遮擋喉結。且不管這個據說有沒有結論,屍體的脖子上也有一條黑帶,它的作用是吊住主人。鈎子鈎在後頸的黑帶,看上去更像是有人把屍體挂上去。
屍體戴了一個面具,這個面具竟然和袁忘剛出道,參加王漬獵人大會時候佩戴的淚痕面具一模一樣。
袁忘看阿娜特:“尖叫。”
阿娜特:“什麽?”
袁忘學柳飛煙一捏阿娜特嫩肉一轉,一聲尖叫響徹天際。
講道理,作爲一個女人,見到屍體不尖叫,不符合電視劇邏輯。作爲偵探,必須讓不符合邏輯的事情符合邏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