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羅屬于實幹者,點下頭就算結束了寒暄:“第一件事,請你先給阿娜特打個電話,她交代過的。”
“好的。”袁忘撥通阿娜特的電話,爲了禮貌特别開了免提。
“嗨!”阿娜特虛弱的聲音傳來,她醒來還沒超過24小時,腹部内外到處是傷口和縫合口,動全身疼,身體不動腸子也會蠕動,導緻縫合口劇痛。
“有事?”袁忘問。
博羅忍住不笑,側頭看窗外。
阿娜特忍不住,怒問:“你說陪着我,人呢?”
袁忘反問:“你不是沒死嗎?”
阿娜特道歉:“對不起,我沒死。”
袁忘:“這個……這個,我是确認過你不會死,也不會有後遺症,你的同伴能保護你的情況下我才離開醫院。”
阿娜特哼了一聲,問:“你在做什麽?”
袁忘:“打電話。”
阿娜特問:“打電話之前?”
袁忘:“吃飯。”
阿娜特:“我在醫院快死了,你還有心情吃飯?”
袁忘很尴尬看了看博羅,博羅示意沒事,随便聊。
袁忘回答:“傍晚抓到天王,大家開個派對慶祝一下。”
還開派對?阿娜特問:“你就沒打算來醫院探病?”
袁忘道:“有打算,等你生活能自理後我再去。”畢竟術後導尿排便會比較尴尬。
阿娜特:“那是一兩個星期後的事。”
袁忘問:“怎麽?”
阿娜特:“喂,沒事你不能過來陪着我嗎?”
袁忘:“要不我幫你請兩個護工?最好的護工,好不好?”
阿娜特絕望了:“再見。”挂斷電話,而後看着電話,打電話過來,打電話過來……
……
袁忘挂斷電話,呵呵笑:“阿娜特真有個性。”
博羅随意一笑,問:“她對你有好感。”
袁忘點頭:“是的,我知道。”
博羅疑問:“嗯?”
袁忘:“不少女生對我都有好感。”不吹牛,怎麽也有三四個。
博羅明白了,問:“你呢?”
袁忘:“我呀?我們華人戀愛講究一個門當戶對。以我看來阿娜特遲早是以色列未來的權貴。”
博羅不置可否:“你想的太多,完全沒有年少輕狂的年輕人本色。和我印象中的你不同,在我印象中你應該是一個充滿熱情和上進心的陽光男孩。剛才似乎是一個傻子級的直男回答,實則是裝傻式的拒絕。”
袁忘呵呵笑:“叔叔的第二件事是?”轉移話題。
博羅道:“你救了我女兒,我肯定要報答你。我有兩份禮物,你可以任選一項,也請必須選一項,這樣我能安心,你明白?”
袁忘點頭,太明白了。博羅不希望稀裏糊塗欠人情,他更希望把虛拟的人情具體化,并且還清人情。袁忘也喜歡這樣,鄰居幫忙,自己送上一份禮物,鄰居接受,互相增進友好感情,自己心理沒有負擔和壓力。反之,如果鄰居認爲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不接受,袁忘會覺得欠着别人人情,日常交往處于弱勢地位而非平等地位,導緻袁忘會刻意降低與鄰居見面次數。
這點特别體現在吃飯買單。兩個家庭一起吃飯,今天你買單了,最好給對方下次買單的機會。除非對方有意占便宜。公平的交往才是友誼的基礎。一個富二代和一個窮二代好友,日常交往生活中,窮二代再有骨氣也會感覺到弱勢和壓力,很難做到公平交際。久而久之,味道就變了。
博羅拿出一張名片:“第一份禮物:這是我的私人電話,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聯系我。隻要不是做了轟動地區的大壞事,在大部分國家我應該都能提供一定的幫助。”
袁忘驚歎:“哇。”相當于免死金牌。
博羅道:“第二份禮物是我的女兒,既然她對你有好感,我也不阻止你們繼續發展。”
袁忘道:“名片才實在。”雙手接過名片。
博羅笑了,道:“華人有句話叫大智若愚,你是智還是愚呢?你應該知道如果成爲我女婿,會有很多張名片。”
袁忘自黑道:“很多人都說我目光短淺。”
博羅呵呵笑,他不勉強,道:“第三件事,金書的事。”
袁忘想了一會,雙手将名片遞回去:“用了。”
博羅先是不解,而後一撫額頭:“哦,買噶。”
這件事可以欺瞞下去,但拿到名片袁忘不屑欺瞞了,因爲袁忘也不屑拿名片幫自己去做事。救阿娜特是份内之事,不需要感謝,即使是阿娜特的父親博羅。你覺得欠我人情,是因爲我們關系生疏,價值觀不同。沒問題,我成全你。但我有我的價值觀。
和博羅這類人有時候不能說實話,有時候一定要說實話。
袁忘道:“十字軍的人不會辦事,逼的太緊,油畫在倫敦就已經差不多燒光。阿娜特和諾亞暗地胡搞,我看着風頭不對,于是一把火将經書和剩餘一幅油畫都給燒了。”
博羅眼神淩厲看袁忘:“你知道金書對猶太民族有多重要嗎?”
袁忘道:“重新寫一份,印一份。”多大的事。
博羅回答:“那是絕品,是金書,沒有人可以翻閱的經書,所以沒有人知道其中的内容,怎麽寫?怎麽印?”
袁忘微笑:“既然沒有人知道内容,随便拿幾本出來,也不會有人知道是假的。猶太民族的靈魂由你制造,我想這不算是一件壞事。”
你膽子還真大!
博羅絕對是見多識廣的人,幹過膽大包天的事。但第一次聽聞有人敢僞造撰寫宗教文獻。
袁忘補充:“十字軍東征,将這些書歸類爲金書,從金書中發展出自己的一個和猶太教有别的體系出來。既然幾百年前教廷能幹的事,爲什麽幾百年後我們就不能幹呢?”
博羅看了袁忘十秒有餘;“你是一個守口如瓶的人。”
袁忘:“絕對是。”袁忘擡下手中名片。
“名片你留着,我現在有點理解爲什麽阿娜特對你會有好感。”博羅道:“現在要麻煩你把故事告訴我,我好完成接下去的故事。”
……
半小時後,袁忘下車,幾名保镖上車,沒人和袁忘打招呼,大家開車走人。将袁忘一個人留在冷冷的夜中。
步行在公路上,反倒讓袁忘感覺到那麽幾分的禅意。再牛的人,在他看來也就是那麽回事。雙指一飛,名片飛出,落在垃圾桶邊。袁忘很不滿的撿起名片扔進垃圾桶,心滿意足的慢悠悠回到了偵獵社。
……
機場附近有一輛黑色廂車,臉部青腫的琳達正在和乘專機到紐唐的本傑明悄悄會面。
琳達将一份材料遞過去:“謝謝你的金句: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們搶走的隻是安保部的新晉員工人事資料。”
本傑明翻看了幾頁,知道是真品,看琳達臉部問:“誰幹的?”
琳達搖頭:“知道這件事的隻有我、天王找的一位中間人,天王和偵獵社的人。我查過中間人的底細,她隻是一名酒店客房主管,賺點外快。偵獵社不會襲擊我,他們也沒有人力顧及到我。我推測偵獵社内有内鬼。”
本傑明道:“官方的人?”
琳達:“不清楚。安德烈夫是一隻老狐狸,不排除他安排卧底到偵獵社的可能。”
本傑明道:“我會派人追查。你爸爸怎麽樣?”
琳達:“他說他有一個心願,希望我能幫助他。”
本傑明:“什麽心願?”
琳達回答:“他想和秦岚決一勝負。”
本傑明笑:“這怎麽決一勝負?給他們一樁案子讓他們去查?”
琳達道:“偵探聯盟不定期會有人出面組織茶會,邀請多名熟悉的偵探到某個地方品茶。東道主布置現場謎題,讓偵探們去解決。秦岚和我爸爸的神探之名,都是從茶會開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聽起來很有趣。”本傑名盤旋片刻,道:“在你立獨支撐起一片天地後,我身邊一直缺少一名偵探親随。偵探聯盟近期辦了兩屆選拔賽,聽說質量不錯。前有五小強,後有三行者。可以,可以約他們來紐唐玩玩。”
琳達吃驚:“你要介入嗎?”
本傑明:“我想參與,而不是介入。不如邀請偵探聯盟幾位老古董做裁判,組建組委會,我們一起下場玩一玩。我一直很好奇神探到底有多神。”
琳達保持狐疑:“有目的嗎?”
本傑明回答:“從紐走闖關賽開始,國際富豪對于專業競賽頗有興趣。網暗有彩博公司專門做這種事。”從古羅馬競技場到現在奧林匹克,競技永不衰竭的原因是觀衆喜歡競技。
琳達:“你要賺錢,就必須作弊。熱門者奪冠你拿不到多少錢。”
本傑明:“我不是徒賭。”
琳達問:“你就是那個彩博公司?”
本傑明搖頭:“不不,我隻是賺點籌碼。”
琳達明白了:“蝦特币就是籌碼,需要籌碼可以找你兌換。”
本傑明:“手續費是15%。雖然有點高,但是考慮到蝦特币的安全性,我覺得還是可以接受的。”
琳達更驚訝:“你已經成爲網暗蝦蝦彩博公司的合作者了?”
本傑明微笑:“與時俱進,累積資本。我現在還苦惱身邊沒有超級駭客。”
琳達:“無恥姐?”
本傑明:“無恥姐是不錯,但隻是不錯。現在市面上真正第一駭客是清風,這家夥很有錢,很願意花錢,我不太敢招惹他。即使把他拿下,遲早會反将我一軍,我對網絡一竅不通,會被他耍着玩。我看在偵探茶會之後,再由紐唐安保組織一個計算機大賽。”
琳達:“有這必要嗎?”
本傑明道:“有,在我不熟悉的領域,我希望有最好的人幫助我。比如你,就是最好的,我挖掘到最好的瑰寶之一。”
琳達笑:“我猜猜另外的瑰寶。無聲和袁忘?”
本傑明道:“袁忘是塊廢鐵。無聲和你是最好的。”
……
赢得圍獵賽之後,偵獵社的人原則性的放假幾天。所謂原則性指的是不主動找活,大家吃吃喝喝,具體幾天,到時候再決定。
這時候袁忘很佩服柳飛煙買新基地的眼光和魄力,8個人一起生活在偵獵社,一點擁擠感都沒有。
每個人都有自己興趣愛好,也有共同愛好,也有迫不得己的被動愛好,比如鍛煉。多夫的訓練強度讓所有人咋舌,他已經把鍛煉身體變成了自己最喜歡的娛樂活動。
朱莉克服弱項,主練近身搏擊。趙霧不和同事異性有身體接觸,多夫站樁式挨打讓朱莉不舒服。金童成爲了朱莉的陪練。
袁忘參與多夫的部分訓練,比如身體撞擊,耐力,反應力等訓練。柳飛煙日常跑步,仰卧起坐,每天20分鍾打拳靶。
葉夜是最難搞的,離開了電腦和手機的葉夜是不會笑的。每每從會議室被拖拽出來,都是一副悲慘的表情。
個人興趣就多了,多夫個人興趣還是訓練,看電視的他都要舉椅子。朱莉喜歡圍棋,經常和網絡幾位棋友對弈。金童興趣是雕刻,一把小刀,一截木頭他可以玩半天。葉夜興趣不用多說,自然是電子産品。柳飛煙興趣是吃着水果追看電視劇。趙霧和袁忘釣魚,相比之下,趙霧的興趣更大,也更投入。
晚上是水果時間,晚飯後大家在客廳吃水果,聊天,打撲克,下棋,看電視。秦舒、朱莉和柳飛煙在一邊看電視,就電視人物進行了一番争論。金童被朱莉拉去下圍棋,金童做事很認真,即使局面已經輸到一塌糊塗,他還是很認真的思考怎麽落子。
多夫舉椅子,趙霧玩撲克魔術鍛煉手速。至于袁忘,正在用手機看獵人網的一條新聞:冉平律師提出保釋申請。
數天前,冉平的事終于是被爆出來了,一切如同冉月團隊預料那樣。有了充足應對心理準備的冉家很成熟的對待這件事。冉平被指控賄行、渡偷、僞造公文、欺詐等十多條罪名。按照正常效率,沒有一年半載,這案子審理不完。
擺在冉平面前有幾條路。認罪是最好的方式,因爲警方掌握證據很充分,昂貴的律師團也無力回天。但這條新聞出現在獵人網,其透露出的意思是:冉平有再次棄保潛逃的打算。
講道理,有棄保潛逃史的人,基本不可能再獲得保釋。說基本,是因爲還是要看具體情況。具體情況需要律師去争取。律師團打不赢冉平的官司,不代表他們拿不到保釋的資格。幾乎所有人都認爲,冉平再被保釋,必然再次潛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