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裏的西湖恬靜美好,燈光将遠山、湖水、亭台樓閣都映照得朦朦胧胧,缥缈神秘。
天上一輪明月,地上一對男女。
沿着西湖的石廊,張之勻與覃思并肩而行,誰也沒有說話,胸口似乎又有千言萬語在翻湧,卻化爲沉默。
不停前行,氣氛不停變得微妙。
覃思用餘光瞥向身邊的人,她的師哥着着古風長袍,是個美好的古風男子,這麽美好的人有那麽不美好的婚姻經曆,讓他身上更有了惹人憐愛的氣質。
覃思大概是思緒飄飛,想得過多了,胸口一直有酸酸甜甜的情愫的翻滾,以至于她不注意腳下,突然絆了一跤,好在張之勻及時伸手扶住了她。
這其實不是他們第一次肌膚接觸。
小時候,跟着各自的師父學藝的時候,他也曾拉過她的手,卻并沒有此刻的感受,那時是兩小無猜的單純純粹,而現在,似乎是長大以後的煩惱拌入其中——
“師哥——”在張之勻扶她站穩,要将手抽回去的時候,覃思本能抓住了他的手,張之勻微微訝然看向覃思,年輕姑娘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
張之勻是越劇名角,在台上演慣了才子佳人,哪裏會不懂男女情愛之事?
他一眼就從覃思眼底看出了愛意傾慕,那是屬于愛情的目光。
張之勻對覃思呢?
有時候明明相熟的兩個人,可能接觸的九十九天都不會發生愛情,但在突然的第一百天,愛情就來了。
張之勻爲自己心口那掠過的一抹屬于愛情的悸痛感覺又驚異又了然。
過去,他有婚姻有妻子,對王麗娟以外的女人都不能往心裏去,現在不一樣了,他恢複了單身,就像心房原本上的一把鎖被打開了,拿走了,門是虛掩的,有什麽風吹來,門就輕易被吹開了,何況這是這樣一縷如沐春天的風。
張之勻的手在覃思的手中被握住了,而幾秒之後,他的手就反握住了她的。
手上突然傳來的被握住的力道,讓覃思的心頭蕩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那是被愛的感覺。
她的愛情得到了回應。
覃思懷着雀躍的心情擡頭,張之勻的吻就落了下來……
……
……
陷入戀愛中的人每一天臉上都帶着甜蜜的笑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小美好裏,作爲與覃思朝夕相處的人,蕭占已經明顯覺察到覃思的反常。
他與小助理美松交流了一下,美松是個缺根筋的大條姑娘,并不覺得覃思有什麽異常。蕭占又不能在覃思跟前戳破什麽,思來想去,這麻煩事隻能和白荷吐一吐苦水。
覃小津白天參加了一場活動,連帶着應酬,直到深夜才到家,而白荷居然沒有睡覺。
幾十年夫妻下來,倆人早已是老夫老妻,不可能是丈夫不在家就睡不着的年輕女人了,甚至,白荷常嫌覃小津在身邊聒噪膩歪,所以但凡他不在身邊她都自由自在睡得尤其香甜。
對于今天的反常,覃小津很意外。
而白荷要和他說的事更讓他意外:覃思貌似戀愛了。
“是誰?”覃小津本能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千萬不要再是石峰那種混蛋了,覃思一向眼光不好。
白荷搖頭,蕭占天天和覃思在一起尚且不知道,何況是他們?
覃思進軍娛樂圈這些年,說到底他們夫妻兩個對這個孩子并不了解,疏于關心,很多小道消息都是從網絡上聽來看來的,網上的事哪有百分百真實的?
“你直接問浪花。”覃小津簡單粗暴的想法。
“問過了,浪花不承認。”
于是,覃小津便認爲會不會是蕭占神經過敏了,或者他就是找個借口和白荷說話。白荷不免翻白眼,都老夫老妻一把年紀了,沒想到覃小津還是不改吃醋本色。
玩笑歸玩笑,夫妻倆都開始窺探起覃思的生活來,然而覃思的朋友圈跟老幹部一樣是不發東西的,即便是微博也由公司的專人打理,想要從中尋到私生活蛛絲馬迹簡直不可能。
而彼時,夫妻倆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以照顧李夢瑤爲由一直留在雲城的覃漢亦是一副陷入愛情的模樣,走路時做事時臉上都帶着傻笑。
白荷是言情劇作家,最爲敏感,對于覃漢臉上那水光潋滟的傻笑一見便知端倪,知道他是堕入情網。
兩人從窺測覃思漸漸轉移注意力去窺探覃漢,窺探覃漢就相對容易得多,很快夫妻二人就發現了覃漢喜歡覃思這件事。
如果沒有覃浪和覃霄“珠玉在前”,乍一得知秘密的覃小津白荷夫妻倆估計能瞬間昏過去或者氣吐血,但畢竟狗血的事情已經經曆過一次了,所以夫妻倆已經很淡定了。
既然能接受覃浪和覃霄,爲什麽不能接受覃漢和覃思?敢情,肥水不流外人田到了覃家别墅便有了生動寫照。
既然覃漢喜歡覃思,你們覃思呢?
蕭占不是說覃思陷入愛河了嗎?
這不是明擺着的事了嗎?
白荷、覃小津夫妻倆立即一副“果然如此”“早就知道”“什麽都瞞不過我們法眼”的了然,在覃漢跟前老是一副看穿了他的神秘兮兮又深不可測的笑容,而對覃思則是時不時發些奇奇怪怪的留言過去,搞得覃思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蕭占那邊,白荷更是以“破案”了的姿态告訴他覃漢和覃思的戀情,蕭占覺得不可思議,但又不好找覃思挑破,畢竟覃浪和覃霄還未得到李夢瑤的認可,這時候問了覃思也不會承認的。
而覃思就在蕭占的眼皮子底下與張之勻三天兩頭幽會,大概是因爲不爲人知,藏着掖着,便讓兩人的戀情很快便如火如荼了。
覃漢那邊眼見着李夢瑤漸漸松動,隻覺自己的春天也要臨近,分外殷勤地在一旁造勢,李夢瑤終于拗不過多方說客,最終對覃浪和覃霄的事點了頭。
李夢瑤當着衆人的面對着覃浪和覃霄這對小情侶點下頭的那一刻,覃漢的心早就飛出了天外。
他興奮得忘乎所以,等衆人散去,立即就來找李夢瑤坦陳自己對覃思的心意,這一次李夢瑤沒有昏倒,她已經被打過強心針了,麻木了。
說起來,覃浪和覃霄,覃漢和覃思,他們的性質是一樣的,一旦接受了一對,另一對就沒有什麽争議了。
但李夢瑤還是覺得一腔苦楚,好在有覃山海安慰她。
而得到父母首肯的覃漢,第一時間飛回江南,他要找覃思正式表白。
(本章完)